靖国公府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夏侯的寿辰,几乎邀请了整个长安城的权贵。高层那些元老自不必说,还有那些被邀请的普通官员们,见能攀上位高权重的夏侯,哪里还有不来的道理,不光自己来,还带上了家眷。
除了夫人们,各府的公子小姐们竟也跟着来了。毕竟,谁都知道这次宴会的规模,能见识到足够多的达官贵人,却又不必像在皇宫里那般小心翼翼,能然自家的公子小姐在这种场合露露头,或博个才名,或赚得美誉,岂不是一举两得!
夏侯的独子夏侯策正在门口替父亲迎客,纵然父亲位高权重,可这夏侯策依旧是满身风度,谦虚不已朝前来为父亲贺寿的官员们拱手行礼。
一抬头,待看到程咬金大刀阔马已经不远,夏侯策连忙让管家去请自己父亲,对于像程咬金这等重臣,他可迎不起。
大冬天,程咬金却只穿着单衣,满脸粗犷红光满脸,待看到身边与自己一同骑着马的女儿依旧拉着脸,便是眉头一皱扬手拍了拍程花花:“花花,不是爹说你,不就是南客那小白脸有了相好的么,你放心,爹已经调查了,他那个女人就是个奴隶,准过几天就没新意了,到时候爹就去给你提亲……那小子虽然狂狷,但爹的面子他还是卖几分的。”
程咬金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人高马大的程花花顿时红了脸,小心的往旁边看了看低声羞恼:“爹,你别说了!”
程咬金连忙举手投降:“好好,爹不说了。”
程花花的大哥程处墨也在一旁,高壮豪爽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妹子还害羞了,哈哈,真是少见,不过爹你还别说,咱家花花的眼光不错,让我看,南客那小子虽然邪气的紧,可的确是真男人,我看得上……”
“丑牛啊,提司大人可是和你爹地位相当,轮得到你小子说看得上人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能叫程处墨小名的自然是长辈,程处墨连忙回身见礼。
原来是已经告病休养在家的李靖,李靖身后有一辆马车,里面应该是他的夫人和独女。
程花花看着马车便是扬了扬手中的皮鞭大着嗓门:“喂,李欣儿,你又不是不会骑马,窝在车里多无聊,还不如出来和我一起骑马。”
李家马车车帘掀开,露出李欣儿妆容精致的面孔,她有些无语的低声朝程花花咬牙:“程花花,这是正事宴会,你看你那样子还有点大家闺秀模样没?”
就在程花花被训得莫名其妙的时候,长孙家的人也到了。
长孙无忌没来,来的是他的长子长孙冲,长孙冲身后有辆马车,还未靠近,就闻到一股幽香。
程花花顿时了然,冲着李欣儿挤眼:“原来是你知道长孙若云今日要来,你怕被她比下去了,才装扮得如此隆重。”
被戳穿心思,李欣儿面色微红,低低啐了口,索性不再理会粗枝大叶的程花花,缩回马车里去。
这几家原本就较好,此时见都到了,便一同下马下车,接着就看到夏侯满面笑容迎了出来。
原本他是位高权重,可这是他的寿辰,又有朝中重臣前来,他亲自出迎也不为过。
程咬金粗犷,李靖温和,与夏侯寒暄后便带着自家的子女立在一旁等候,长孙冲是小辈,虽然他父亲是宰相,可他毕竟年轻,只能靠后。
亲自与夏侯见礼后长孙冲才是到马车前掀开车连,众人知觉迎面一股幽香袭来,接着就看到马车中出来一个窈窕少女,披着白狐披风,精雕玉琢,貌美如花,满身书卷气息,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些贵气。
周围顿时响起低呼,虽然早已知道长孙家小姐花容月貌冠绝长安,可这听说与亲眼所见,还是有区别的。
原本站在程花花身边的李欣儿还有些自傲,此时,看到所有人的视线仿佛都长在了长孙若云身上,顿时便是气恼不堪。
长孙若云是长孙皇后的亲外甥女,原本就身份非凡,再加上她本身就非庸脂俗粉,一直以来,都是长安城一众勋贵子弟竞相追逐的对象,原本李欣儿认为自己精心装扮后比起她,已经不遑多让,可如今看来,还是有差距的。
“怎么样,被比下去了吧。”
程花花看好戏一般大咧咧笑着,李欣儿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太子驾到、二皇子到、高阳公主到……”有人扬声通报,这是皇族,因此,门口所有人都上前行礼。
太子率先走到前面,看到长孙若云后便是惊呼一声:“表妹,几日不见又美了几分啊……”
长孙若云娇笑,视线从高阳公主身上划过,闪过一丝自得,说出的话却是娇柔不已:“多谢太子哥哥夸奖,若芸与高阳姐姐差的还远呢。”
这是明显的示好,可高阳公主的心思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伸着脖子往后不住看去,接着就是眼前一亮。
一行黑衣护卫走进众人视线,中央,是一辆漆黑的马车,马车简洁至极,可那黑种透亮的材质,繁复的暗纹,平稳的车身,还有那并排拉车的纯白独角兽,具是宣告着这辆马车的价格不菲。
高阳与长孙若云同时眼前一亮,所有人都知道,南客到了。
可让众人诧异的是,南客竟然没有骑马,反而像文官与女眷一样,坐着马车。
南客掀开车帘,纯黑披风衬得一张脸格外的白皙,但却没有丝毫的女气,反而透着与外貌不符的戾气。
高阳公主眼睛一亮,下一瞬,便是微微怔住,不光是她,周围所有人都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惊住。
之间,南客下了马车后并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回身掀开车连伸出手……一直素白的手出现在众人眼中,接着就是一袭紫色。
看到南客面无表情但却明显耐心十足的扶着一个女人下了马车,场中几乎陷入一片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