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岭大寨的聚义厅,大当家麻城武,端坐在虎皮椅上,四大炮手,分列左右。大大小小的头目,侍立左右。漆暗的山洞,点燃着无数个火把。
一名小喽罗,跑进聚义厅,抱腕当胸,禀告道:“启禀大当家的,山下有人拜山。”
麻城武奇道:“这一大早上呢,什么人找不自在。”
喽罗兵道:“是宁安府的那勇贵。”
麻城武皱了皱眉,说道:“那勇贵?他来干什么?”
喽罗兵道:“那勇贵说,他有要事,要面见大当家的。”
麻城武当即一摆手,吩咐道:“带上来。”
时间不大,那勇贵带着那五,还有几名家丁,便走进了聚义厅,那勇贵一个劲的拱手,赔笑道:“幸会,幸会!”堂下的各个头目,不知那勇贵是何用意,也就拱了拱手。
那勇贵来到虎皮帐下,一揖到地,躬身笑道:“三爷!”
麻城武嘿嘿笑道:“不敢当,你可是贝子爷啊。”
那勇贵赔笑道:“三爷说笑了,小人现在就是个老百姓,贝子爷三字,那都是老黄历了。谁不知道,在这宁安府的地界,天是行大,地是行二,您是行三,所以,人人都叫您麻三爷。”
麻城武道:“那勇贵,听说你在宁安府又开赌场,又开妓院的,不在山下享福,跑我这金鸡岭做什么。”
那勇贵嘿嘿一笑,向后一摆手,几名家丁,抬上来一箱银元,那勇贵道:“三爷,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想跟三爷,交个朋友,也请山上的众位兄弟,打打牙祭。”
两个小喽罗,将整箱的银元,抬到麻城武近前,麻城武将箱里子的银元,捧在手里,发出哗啦啦的响动。麻城武嘿嘿笑道:“呵呵……这袁大头,的确是好东西,但是无功不受禄,这样的钱,我麻城武拿着烫手。那勇贵,你还是少卖关子,有屁就放,痛快点。”麻城武却忽然板起脸来。
那勇贵躬身道:“三爷,痛快!”当下,向身后一招手,吩咐道:“来人,带上来。”
两名家丁,又将两个捆绑着的叫花子,带了上来。麻城武不解道:“那勇贵,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勇贵道:“三爷,您可曾记得,三年前时候,还是大清的天下。有一伙贼人,打着您的旗号,掳劫了格格,还抢了官军身上的财宝。不知三爷,可有印象。”
麻城武气呼呼的叫道:“他奶奶的,怎么不记得。当时来了好几波官军,要剿了我的金鸡岭。他奶奶的,我和官军打了好几仗,损兵折将,官军还是拿我没折。不过这仗,打得窝囊,说我劫了格格,可是我到现在,连个格格毛也没见着。我要知道是谁,敢给我扣屎盆子,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那勇贵神秘的笑道:“三爷,小人知道,是何人所为,眼下这两个人,正是其中之一。”
麻城武眼神一亮,叫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那勇贵点头道:“千真万确,小人敢以性命担保。”
麻城武面向两个小叫花子,喝道:“来人,给他们洗把脸,我到要看看,到底是哪路好汉,敢冒我的名声。”
喽罗兵们,娶来了清水,将两个叫花子,清洗干净之后,立刻惊呆了麻城武的两大炮手,武清云和武清风。
敏郡王府换上了佟府的牌子,灵巧拿着扫帚,在清扫庭院,忽然从门外,走进一名女子。这名女子,一进佟府,便四处打量。笑眯眯的道:”不错,不错,不愧是郡王府的宅子,够气派。”
灵巧拎着扫帚,横在眼前,掐着腰道:”嘿嘿嘿,哪来的野女人,你谁呀?”
这女子上下打量着灵巧,抱着膀子笑道:“你是丫环吧。”
灵巧把脸一仰,不服不奋的道:“丫环怎么了?”
这女子得意洋洋的道:“告诉你,我以后就是这的女主人,你给我小心着点,快点,我要参观一下这的宅子。”
灵巧一听,没把鼻子气歪了,指着女子叫道:“你谁呀,一进门就吆五喝六的。”
这女子点头道:”对了,还不知道我是谁,是吧!我叫索兰兰,是索府的大小姐,前清索阁佬索尔泰,那是我阿玛。现在宁安府的团练长索玉贵,那是我的亲哥哥。”
灵巧张着大嘴道:“什么,你就是被人休了三次的母夜叉,索兰兰。”
索兰兰把眼一瞪,刚要发怒,但又转脸笑道:“我还没有过门,等我进了门,看我怎么收拾你。”索兰兰轻轻的掐了掐灵巧的脸蛋。只听身后有人,轻声呼唤道:“灵巧。”
索兰兰转过身来,就见一美艳的少妇,站立于身后,灵巧立即跑到少妇的身旁,轻声道:“格格。”
慧格格微笑道:“不知索家妹子莅临,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索兰兰上下打量着慧格格,见其明艳动人,谈吐文雅,举止得当,一派大家闺秀的丰范。索兰兰不由得,生起了一丝酸意。索兰兰道:“你就是慧格格。”
慧格格微微一笑,道:“格格是前清时的称谓,妹妹叫我佟慧便好。”
索兰兰点头道:“既然你是这的女主人,先进门者为大,我便叫你姐姐好了。”
慧格格笑道:“如何称呼,全凭妹妹心意,但我实在不知,妹妹此举,是何用意?”
索兰兰得意的道:“我也不瞒姐姐,我想嫁给查尔图,今儿过来,就想为自己说个媒。”
慧格格暗觉好笑,就算真是如此,也从来没有让一个姑娘,自己说媒的。慧格格还未开口,灵巧抢着道:“你这女子,还知不知道害臊啊。哪有姑娘家家的,自己来说媒的。”
索兰兰不服气道:“自己说媒有何不可,咱们是满人的儿女,向来率真坦诚,做事从不扭捏。”
慧格格微微一笑,说道:“妹妹果然率真,但你可知,这感情之事,需要两情相悦。是两个人的事,一厢情愿,绝不是美好的姻缘。”
索兰兰奇道:“两情相悦,查尔图娶了我,自然就悦了。我阿玛给我找的三个男人,我连面也没见过,就让我嫁了,哪有什么悦不悦的。”
就在索兰兰侃侃而谈之际,就见索玉贵冲进了佟府,索玉贵一瞧索兰兰正跟慧格格胡说八道,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索玉贵拉起妹妹就走,叫嚷道:“哎哟我的妹子,你不嫌砢碜那。”
索兰兰被索玉贵强行带走,索兰兰向慧格格挥手道:“姐姐等我,我过两天还来。”
灵巧看着索兰兰的背影,啐了一口,骂道:“呸!什么人那这是。”
金鸡岭上,麻城武看着跪在眼前的两个叫花子,两个叫花子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麻城武不可置信的道:“就凭你们两个怂包软蛋,还敢冒充我的名字,打劫官军,这他娘的是真的吗?”
那勇贵道:“三爷,这两毛贼,只不过是小喽罗,正主名叫查尔图,当年在宁安府,险些被砍了脑袋。清帝退位,让查尔图,捡了个便宜。但是三爷,这事有损三爷的名声,绝不能放过,所以小人,特意前来相告。”
麻城武眯缝着眼睛,骂道:“放屁,你小子少拿这话来哄我。分明就是你,跟这个查尔图有仇,想借我的手,把他给除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那勇贵笑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住三爷,不错,这个查尔图,的确跟我有仇。不过,这查尔图就算跟我没仇,难道三爷,就这么轻意的放过吗?”
麻城武哈哈大笑道:“哈哈……行,算你小子会做人,这笔买卖我做了。”
查尔图和佟海,在街上寻找了一天的店辅,等回到府中,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灵巧将一盆,刚刚洗完衣服的脏水,全都泼在了查尔图的脚下,向着查尔图哼了一声。
一阵孩子的吵闹声,慧格格抱着三岁的国栋,看了查尔图一眼,便转身进了卧室。慧格格冷冰冰的表情,让查尔图觉得有些不对劲。
查尔图轻声道:“慧儿。”
慧格格嗯了一声道:“饭一会就好,再等等吧。”
餐桌上摆好了饭菜,查尔图还像往常一样,和慧格格一起用餐,但是慧格格只顾给儿子喂饭,没跟查尔图说过一句话。查尔图再也压抑不住心情,询问道:“慧儿,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慧格格轻声道:“小点声,额娘正在休息。”
过了好一阵,慧格格才道:“索兰兰是个率真的姑娘。”
查尔图奇道:“索兰兰,慧儿,你为什么会提到她?”
慧格格奇怪的眼神望着查尔图,说道:“怎么,她都要嫁给你了,你不知道吗?”
查尔图惊道:“什么?嫁给我?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呢?”
慧格格道:“今天她来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查尔图又气又怒,赶忙解释道:“慧儿,天地良心。我跟那个索兰兰,就是因为两家地的事情,打了一架。其他时间根本没见过,这个虎丫头,怎么可能说要嫁给我呀。哎呀哎呀,这是怎么说的。”
慧格格笑道:“看你紧张那个样子,这么久的夫妻了,还不了解你吗?只不过,她来了之后,心情的确有些不快,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她还说,过两天还来呢?”
查尔图惊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