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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 剑拔弩张忽罢兵 误进客房听密语

整个奉天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张作霖奉了赵尔巽的命令,全权接管了奉天的防务,为了防止革命党的奸细,混入城内,对奉天城实施了宵禁。凡是进入城内老百姓,不经过仔细盘查,均不得出城。等待出城的老百姓,已经排成了长龙,佟海背着几袋制办好的年货,夹杂在人群当中,等侯出城。

日头西坠,一队清兵,前来换岗,随着一阵吱呀呀的响动,城门随及关闭。“宵禁了,宵禁了,想出城的,明天请早。”一名清兵,敲着铜锣,向出城的百姓们喊着。准备出城的人群,随后散去,背着包袝的老汉,摇头苦笑道:“唉!排了两天,还没有出去,看来明天,要起大早了。”佟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将行囊往背后背了背,在墙根底下,随便找了个空地,打起盹来。

查尔图洽算着时间,赶到奉天城时候,刚好是早晨,由于盘查的紧,进城的百姓,没有出城的人多。所以,查尔图很快的进了奉天城。佟海年青力壮,生怕自己起来晚了,早早的就赶来城门口排队。查尔图刚一进城,佟海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大个子,大个子”佟海叫道。

查尔图也瞧见了佟海,问道:“佟海,你怎么还没回去?”

佟海一阵的苦笑,说道:“这不是宵禁了吗?说要严防革命党的奸细,出城的人,全都憋到各个城门口了,我排了两天,才排到这。”

查尔图点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慧儿和娘,还有灵巧,都在担心你,这才让我出来寻你。”

佟海道:“放心放心,马上就到我了。”话音刚落,就听一阵马挂鸾铃之声,一队骑着快马的清兵,跑到城门口,当先一人,手持令牌,向守城的兵卒喊道:“奉大帅口谕,从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出城,快关城门。”随着吱呀一声,城门随后关闭。

佟海张着大嘴,愣了半天,说道:“得,这回咱俩,谁都别出去了。”

蓝天蔚率领北伐军,已然抵达奉天城下,只见奉天城四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手持火器兵勇。张作霖率领众将,登上城楼,蓝天蔚在城下,骑着高头大马,向城上喊话:“张作霖,我奉劝尔等,不要执迷不误,马上献关投降,否则破城之日,就是尔等,覆灭之时。”

张作霖在城头上,哈哈大笑,朗声道:“蓝天蔚,算你命大,上次让你给逃了。你要有本事,就跟我老张,战场上见个高低上下,让我献关,白日做梦。”

蓝天蔚的战马,在城下来回盘旋,蓝天蔚高声喊道:“张作霖,你不要为了一时的意气。就置城内数万百姓的生死于不顾,枪炮一响,必定有无辜的百姓受难,如今清庭,早已名存实亡,奉劝尔等,不要清庭的陪藏品,让你手下的将士,无故送命。”

张作霖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老张是大清的官,就该为大清尽忠。你有本事,放马过来,我老张在这等着。” 蓝天蔚刚要搭话,一名校官,前来报告:报告总司令,中山先生急电。

蓝天蔚点了点头,向城头喊道:“张作霖,我给你十五分钟时间,到时如若还不开城,我蓝某人就要架炮攻城。”说完之后,拔转马头,退了回去。

蓝天蔚进入自己的帐内,两名副官,立时起立:“总司令!”

“中山先生的电谕在哪里?”

一名副官,将电报呈在蓝天蔚眼前,说道:“报告总司令,中山先生命令我们,停止进攻奉天。”

蓝天蔚看罢电报的内容,就一皱眉,不解道:“中山先生,为什么要下这样一道命令呢?”

另一名副官道:“总司令,刚才我已经问明了情况,现在宋教仁先生,已经亲赴清军大营,清庭正在委派袁世凯,与宋教仁先生会谈,暂停一切军事行动,正是清庭提出来的要求。”

蓝天蔚背负着双手,深呼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今夜子时,全军撤出十五里,安营扎寨,等侯命令。”

“是”

第二天一大早,北伐军就已经撤得干干净净,张作霖站在城头,用单筒望远镜看了看城外,笑道:“他妈了巴子的,我还以为,这蓝天蔚有什么三头六臂呢?一枪也没放,就这么跑了,真他娘的。”众将士哈哈大笑。

查尔图和佟海,在奉天城,想找个大车店,怎奈出不去的老百姓,简直太多了,大车店全都住满了。佟海苦笑道:“要不,咱在外面委屈几宿吧。”

查尔图看着佟海,憔悴的面容,说道:“你这都几天没睡好了,算了,咱还是找个好点的客栈吧”

当下,查尔图和佟海,在奉天城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家悦来客栈,悦来客栈在奉天城,算是比较有名气的旅馆,悦来客栈的东家,名叫祖宪亭。

查尔图要了一间,宽大舒适卧房,两个洗涑人已必,便早早的上床休息。佟海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这回算是睡了个昏天黑地,脑袋一沾到枕头,便已鼾声如雷。

查尔图也十分疲倦,然而迷迷糊糊,睡到一半的时候,感觉肚子一阵疼痛,便起身上茅房。就在返回的途中,竟然迷迷糊糊的,搞错了方向,进入了另一所房间之内。

房间里空无一人,查尔图倒头便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房门响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查尔图猛然睁开眼睛,就见房门一开,走进两个人,当先一个人,正是张作霖。查尔图四下一瞧,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房间了。只听张作霖道:“宪亭老弟,这个房间,左右没人吧。”

回话的是悦来客栈的老板祖宪亭,祖宪亭道:“放心吧,雨亭兄,左右的房间,都没有人,保证不会影响您和大帅的谈话。”

查尔图听到这里,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立刻惦起脚来,躲在了窗帘的后面。片刻之后,房门又一次的大开,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三省总督赵尔巽。

张作霖摆了摆手,屏退了左右,赵尔巽沉声道:“作霖那,什么事,紧张兮兮的,有什么事,衙门里不能说。”

张作霖道:“大帅,衙门里革命党,耳目众多,实在有所不便。”

赵尔巽打了哈欠,说道:“北伐军不是退了吗?你还怕什么?”

张作霖道:“大帅,北伐军为何撤退,卑职也是百思不解。不过,北伐军并未撤走,只不过退出了十五里外。”

赵尔巽奇道:“这是什么意思?打又不打,退又不退,他蓝天蔚想干什么?”

张作霖思量道:“这正是卑职所顾虑的,大帅,现在的奉天,可以说是朝不保夕,内有张榕为患,外有蓝天蔚作乱,一旦二人,取得联络,联起手来,来个里迎外合,奉天岂不岌岌可危。”

赵尔巽点头道:“作霖,言之有理。按着你的想法,该当如何?”

张作霖道:“如今蓝天蔚在十五里外扎营,料想短时间内,未必会大举攻城,不如趁这个时机,除掉张榕。”

赵尔巽倒吸了口凉气,说道;“丝?作霖那,那张榕名望甚大,吉林三杰,还有许多军政高官,都与张榕有旧,一旦杀了他,会不会惹出大乱子。”

张作霖道:“大帅请放心,有我老张在,这奉天城,就翻不了天。”

赵尔巽又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此事滋事体大,容本督好好思量一番。”

张作霖又进一步道:“如果大帅觉得明里除掉他不行,那咱就暗中除掉他。”

赵尔巽又摇头道:“作霖那,你又异想天开,那张榕的身边,都是革命党的人,一旦行刺不成,人没杀成,事情又闹了出去,那更没法收场了。”

张作霖低声道:“我老张有个主意,保证万无一失。”

赵尔巽眼前一亮,问道:“那你说说。”

张作霖道:“不瞒大帅说,我早在张榕的身边,安插了眼线。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过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将张榕哄骗出来,哄骗最佳的人选,就是袁金凯,那是卑职安插在革命党内部的眼线,地点就在大西关德义楼。”

赵尔巽微念须髯,不住的点头,道:“作霖,此事重大,可有把握。”

张作霖道:“我老张愿立军令状。”

赵尔巽听罢之后,点头道:“作霖此计虽妙,不过万事小心,切误走露消息。”

张作霖点头道:“请大帅放心。”

查尔图躲在窗帘后面,听了个真真切切,暗道不好,张榕有危险。必须要竟快通知张榕,否则对不起蓝兄的重托,当下急得满头大汗,恍惚之下,竟然碰到了窗台上的花瓶,花瓶“啪嚓”一声,摔得粉碎。

张作霖立刻,掏出手枪,喝道:“什么人?”

查尔图急中生智,坐在窗台上,双脚一台,从窗口翻了出去。张作霖寻着声音,来到窗口一瞧,只见花瓶摔在地上,窗户大开,一阵大风吹过,将窗帘吹的飘在空中。张作霖探出脑袋,瞧了瞧不见任何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关好了窗户。孰不知,查尔图的身子,正紧紧的贴在窗外的墙壁上。张作霖走回来,向赵尔巽道:“原来是一阵邪风,把窗户给刮开了,他娘的,害得我虚惊一场。”

赵尔巽再次吓嘱,道:“作霖,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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