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诺大的客厅便只剩下了我和一个满心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焰尾,还有一个仍在昏迷状态的壮汉。
我看了看焰尾,太阳透过窗户照到他身上,漫身明媚,唯有一张脸沉浸在阴影里,几缕发丝轻轻垂在额前耳际,逆光中更加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表情。
放弃了与他攀谈的想法,我转而去打量那个倒在地上的壮汉、被段小七相中而成为了我食物的可怜人。
他的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摆着两个深红透黑的血痂,脸色也显得很是苍白。我哀叹一声,真是又造了一桩孽。对不起啊,我可不是故意要吸你血的,要怪就怪那几个无良的猎人吧。
小心翼翼为他除去血痂,又找了一个创伤贴给他贴上,探了探他心口已然稳定下来的心跳;好在人是死不了,就当你给我献血了吧。
做完这一切,站起来刚想转身却正撞上面前一堵高大黑影。
本能地一步弹开丈远,定下身来后往那一看,原来竟是一直不动声色躲在角落装深沉的焰尾,他此时正站在我方才的位置上,双手抱胸气定神闲的瞥着那壮汉。
我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道:“焰尾,下次能不能打声招呼啊,这样突然出现在人家身后,是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他还是那个动作那个表情,须臾才慢悠悠的抬起头瞄了我一眼又慢悠悠地道:“照你这反应力,我若有心杀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拜托啦,你是平常人吗,你可是人人求而不得的巫师唉……不过这句话我还是给自己憋在心里了,知道说出来无非增加些鄙夷罢了。
看了看他,想起一事,踌伫半晌还是凑近了焰尾身边,与他八卦地道:“唉,焰尾,问你个事,”说着又小心地瞄了瞄楼上,确认那个人听不到了后再接着问道:“你知道我没醒的这些天,嗯嗯……那个方东青……有没有找过我啊?”
感觉已是耗尽了力气才说出那个名字,说出来后反而变得轻松坦然了。
“不知道。”他面无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面对眼前这个人不能用常规的办法,更不能与他怄气,那样做的结局只能是把自己给活活憋死。
于是我再度耐心问道:“仔细想想嘛,他有没有打电话给段小七过啊,说了什么?”
“不知道。”
“……那、有没有别的人找过我。”
“不知道。”
爆脾气一下给激发了出来,我扬脸怒道:“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能知道什么啊?!”
这一次,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些细微的变化,斜眼打量了我一圈,乍一看似乎还有些邪恶:“我知道,有个人那天被烧得身上未剩寸缕……”
我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早知道这个人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那么一本正经,想起来昏迷前最后一个画面便是段小七给我盖上衣服,这么说来——
“哦,对了,既然你醒了,这个人今天就由你送回去吧。”说完,他便迈着他的大长腿悠哉地踱出客厅,就算是这样,他留给我的背影看上去还是那么深沉带着些阴郁。
“白宁!我饿了,做吃的了没有啊?!”既尴尬又气恼且无处发泄,每当这时候,人类潜意识的本能便是——转移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