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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惜(爱情来得太快像龙卷风)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轻易发觉他在发光,自己看他的眼睛也会闪光。她期待这份光,但是她却从不敢倚赖这份光。——叶浅

此时的叶浅刚吃进一大口三明治,根本还没来得及嚼,先是被陆晟的举动感动了一下,然后又被这句没来由的表白噎住。她似乎现在才从刚起床的迷糊状态中完全清醒出来。她感觉到陆晟期待的眼神,这句话明明是她期待的,但是,当她真的听到的时候,为什么竟有一丝犹疑?

面对陆晟,这个轻易让叶浅陷落在爱情里的男人对自己的表白,叶浅惊慌失措,内心纠结。她曾经发誓不要爱情这种捉摸不透又稍纵即逝的东西,这就是她年纪轻轻非要相亲的原因;但命运的轨迹又是谁能把握住的呢?偏偏让她遇到陆晟,叶浅细细回味关于陆晟的点点滴滴,入坠梦中。

她一早发觉爱情之于烟火人间是个消耗品。“世间好物不牢固,彩云易散琉璃脆”,再加一句“曾经沧海还未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仿佛深情的人注定要承受太多求不得爱别离的怨尤和无奈。如果以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美好泛黄褪色直至消失,是不是还不如现在就不开始?叶浅不想再经历一次那年父亲母亲的黯然转身。

所以应该拒绝?但叶浅却不能支配自己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己跟陆晟在一起的各种场景:第一次偷偷跑去课上见他就被点到回答问题、在陌北温润地包容她小刺猬一般的表现、那天晚上倒在喝醉的陆晟的身边、还有从昨天到今天的一分一妙的美好……又让叶浅怎么下得了决心一笔抹杀?

陆晟看她慢慢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神放空地兀自出神许久,静静地坐到她身边,把她搂进自己的臂弯。叶浅没有拒绝,头枕着陆晟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清晰而生动。叶浅感觉每一声都敲在自己的心上,想到“这至少是一个愿意为我心跳的男人,就算以后会有千般痛楚,我也认了。”此时的叶浅顿生一股豪气,说到“好啊。”,然后顺势搂过陆晟的腰。

一时间倒让陆晟不知所措,刚刚看到叶浅的反应,他已经暗叫唐突,也许叶浅只是想随便玩玩呢,毕竟她才23岁。陆晟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但其实内心好紧张。这段略显长久的沉默让他更为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对叶浅的爱——显然他不想就此放掉叶浅,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倾心于这样一个小他将近10岁而且性格古怪的女孩子,为她心跳加速、为她患得患失。好容易得到叶浅的肯定,他竟挤不出一句甜言蜜语,只是更紧地抱住叶浅,许久,许久。也许真正的爱本就是无言的?

“我饿了,我要继续吃东西”,一句话破掉周遭氤氲的浓情蜜意。叶浅还是义无反顾地要把恋爱谈成一副烟火尘世的模样,大抵她还是觉得这样才能细水长流。两个人的衣食住行不可避免地纠缠在一起分不开的时候,两个人也不会再分开了吧,她终究相信习惯多于相信爱情。

叶浅说着就轻轻挣脱陆晟的怀抱,继续吃起了三明治,一口三明治一口牛奶地吃得不紧不慢,仿佛刚才的那些场景根本没有存在过。陆晟只在她快吃完的时候问了一句:“今天穿什么?”

叶浅看看穿陆晟睡衣的自己,裤管袖管撸到堆在一起,惨不忍睹。哑然失笑,心想陆晟怎么看得上这样的一个人,嘴上却道:“我的衣服应该已经干了的。”

“算了,我去帮你拿衣服好了。”陆晟抬眼看看那件淋湿又被叶浅胡乱丢在洗衣机上的礼服,皱皱眉说道。

“没关系,凑合穿吧,回去大不了再洗个澡呗。”叶浅一如既往地“能凑合”加“好伺候”。

陆晟没有再坚持,他不是没有看到叶浅为了害怕受伤在心底铸造的那道围墙,她那样害怕被爱情改变,连对她好都小心翼翼的,害怕吓跑她。

然而等叶浅穿衣服的时候,才发觉陆晟的建议是多么中肯,只能干洗的真丝绉纱在淋过雨后已经惨不忍睹,而后又被自己太过随意地丢成一团过了一夜,现在穿上,莫名有种强烈的事后感……叶浅想到这里不禁脸上红晕飘过,更要命的是,她怎么都系不上颈后的三枚盘扣。

废了半天劲之后,只得走出来求助陆晟,略显尴尬地问道:“那个,可不可以帮我系扣子?”随即转身留给陆晟一个身姿曼妙的背影。陆晟拨开叶浅的头发,边道:“我叫陆晟,不叫那个。”叶浅闻之,难免不好意思起来。陆晟虽看不到她脸颊红晕,却看得到她颈后雪肌泛起的微红。情不自禁落上一个轻轻的吻,他感觉到叶浅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放弃了进一步的行动,规矩地帮叶浅把扣子继续系好。

此时的叶浅心中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原来爱情是这样自然却又克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义无反顾要为爱情飞蛾扑火也决不放弃,不禁眼泛泪光。她忽然转身,抱住陆晟,久久无言,直到眼中泪光消失。

“我送你回家。”陆晟轻抚着叶浅的背,含着无限温柔道。叶浅点点头,就随着陆晟走出了家门。

上班时间,青教公寓里没什么人,偶尔走过的邻里跟陆晟打个招呼,然后对叶浅施以迷之微笑,叶浅此时只觉自己不合时宜,想马上回家穿正常的衣服!

“那个,陆晟,我们可不可以走学校外面啊。”叶浅试探地问道。陆晟早听出叶浅怕被更多自己认识的人看到,笑笑说:“好啊。”看到叶浅如蒙大赦的样子,陆晟心里痒痒的。

叶浅怎么会料到走外面也会遇到人!还恰好就是土木班的那帮学生,在学校外围搞测绘实验!叶浅听着耳边一声声别有意味的“陆老师好”,不知所措到世界尽头。此时陆晟却悄然将右手环上叶浅的腰,简直是以“霸道总裁”的姿态带叶浅穿过了那几十双眼睛里的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挨到家门口,长舒一口气的叶浅要开门才发觉没有钥匙。

陆晟却似恍然大悟:“钥匙和手机都在车里吧?等我回去拿。”却只见叶浅面露难色:“手机在车里,钥匙在里面。昨天配衣服的手拿包太小了,没带钥匙。”

“没关系,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齐教秘就好了。”说着就准备下楼了,结果走了两步又回来,把外套递给叶浅,道:“拿着。”叶浅接过衣服,看着陆晟再次远去的背影,有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没一会儿,叶浅感觉到衣服里有点东西在震,翻来翻去在内袋里找到陆晟的手机,备注是“妈妈”的电话,赫然映入眼帘,叶浅当然不敢接,看着它自动挂掉,才长舒一口气。没想到又有语音消息,叶浅知道陆晟锁屏密码,不禁有点管不住自己一颗跃跃欲试的心,还给自己找理由。“万一是有重要的事情怎么办?”结果听到低缓的中年女子的声音问道:“陆晟,明天生日会回来吗?”

想到陆晟可能会回家,不管他邀不邀请自己回去,对叶浅来讲都很困扰——本来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不带回家很正常;可是她又想到陆晟说父母希望自己追回前任……感觉一个人回去差不多“凶多吉少”。不禁自问:“叶浅啊叶浅,你不会只配拥有一天爱情吧?”

此时的叶浅当然不知道,陆晟在院教务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找齐蓓拿钥匙时需要面对的诧异眼光:“齐教秘,叶浅没有钥匙,麻烦用下您的。”一句话足以引起办公室八卦江湖的轩然大波。齐蓓都不禁替陆晟捏一把汗,尴尬地把钥匙递给陆晟,此时的陆晟回头对众人的“关怀”报以礼节性的笑容,直接离开了。

那个背影,大抵是会发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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