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嘛说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当时跌下山又是怎么还生的?那山可高了,我趴在崖边望下去,都看不到底……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星国……你是不是也去找过我盈哥才知道我来星国了?……在玉泉镇救我的人是你吧?你早就发现我了又怎不认我?”我一连串的发问。
梦玲珑只是微笑地望着我:“原来你这般关心我,说说看,心里是不是其实想我想得紧?”
我呸了他一声,撇嘴道:“不说就算,你有问题,也别想问我。”
梦玲珑伸了伸懒腰:“咦,开船了。”上船之后,他向锦绣付了一大笔船资,换得了住在我隔壁的资格,真是有钱没处花。
望着让我险象环生的百花镇,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道:“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梦玲珑瞥了我一眼:“哼,就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人,竟然傻乎乎地自个儿送上门。要不是我去得及时,没准儿早就被人生吞下肚了。”
我嘟嘴,郁闷道:“我怎么知道那里是他的大本营。”
梦玲珑没好气地道:“我不是提醒过你,凡事不要冒然强出头么?你连闯数关,想不注意你都难。”
我瞪了他一眼:“你还说呢,故作神秘。那晚在玉泉镇你既然帮我解围了,怎么不跟我相认?”
梦玲珑乱咳了两声,故作满不在乎地道:“看你傻乎乎的样子,不想睬你。”
“哼。”我自是不信他的话,继续追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时候开始跟上我的?”
他嗑瓜子倒是一把好手,只是行为不道德,吐得满屋子都是瓜子壳,我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收他一笔卫生费了。
他终于放下瓜子,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下,抹了抹嘴,见我始终凝视着他,无奈道:“在二月镇就见到你啦!”
“二月镇?”我想了想,可是那天似乎全无印象。
他伸指点了点我的额,将我点得后抑,才道:“好端端的跑去照什么二月泉,你的影像都浮到泉上啦!”
“啊!”我微微张唇吃了一惊。
他哼了一声,看着我吃惊的样子,忍不住将一颗蜜饯塞到我嘴里,堵住我的唇,又道:“当时在场认出你的可不止我一人。”
我想了想,突然道:“你……莫不是……当时赤足怪叟是不是也在场?”我的声音微颤,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赤足怪叟将我绑走的时候,也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梦玲珑没好气地道:“除了我还有谁对你这么好?你那个小情人撇了你自己走了,难不成你还以为他会亲自来救你么……”
我讪讪地笑了笑,说实话我是真的那么想过的,我想到谁也从未想到过会是他,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对他不住。
梦玲珑恨恨地瞪了我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拿你这小丫头没办法,我纵横三国,却没想到最后竟栽在你手中,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竟然也做了,真是……呸呸呸。”他连连吐着瓜子壳。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是改邪归正好吗?”
他不可置否地扬了扬眉:“我在二月镇看到你的浮影,略微猜想便知道你应该是要去参加星国天下才艺大会的,而且想到我与那小子的比武还未结束,便一心想追上你们再与他分个高下……”
我插口道:“明明是你打输了,哪里还有什么高下可分。”
梦玲珑瞪了我一眼:“他才输了,我若不是为了救你,怎么会输。”
他的脸色愤然不平,我自是不敢接口了,转题道:“后来呢?”
“后来,在二月泉看到你的浮影时,竟听到姻缘庙似乎另有他人认得你,不由得一惊,仔细探下才发现其中一人便是赤足怪叟……”
我疑惑道:“我来到这里不久,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认得我?”
梦玲珑横了我一眼:“再插嘴我便不说了。”
我连忙道:“你说,你说。”
“赤足怪叟一看就知道是要寻你晦气的,你倒也聪明,竟然懂得藏身在青楼之中。”说到这里,他赞许地看了我一眼。
我表情讪讪地,实在是侥幸得很,我本来是要躲无欢与月无盈的,却没想到连这般凶险也避过了。
“我与赤足怪叟先后在镇上四处寻你都寻不到,便一路往星国寻去。只是他在明我在暗,加上我的轻功极好,所以他并没有发觉。一直到在良庆镇发现你……”说到这里,梦玲珑的表情突然变得气愤起来:“哼,那个白痴……”
我扬扬眉。
梦玲珑看了我一眼:“那日你在良庆镇逛瓷器店,我先发现了你,正想使个法子将赤足怪叟引开,不料街上却来了小偷,你与那随行的小子被人群冲散,那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这么在大街之上大喊你的名字,这么一来,本来没瞧见你的赤足怪叟便盯上你了……”
“原来如此。”我喃喃地道,不过,风非已为我受了伤,我能怪他么?自然是不能的。
可是梦玲珑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恨恨地道:“我一听得他大叫你的名字,便知不好,直骂这小子不长眼。哼,便暗中使了个法子绊了他一跤……”
风非竟然是被他绊的,我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这样,他又不是故意的。”
梦玲珑冷哼一声,直视着我。半晌,才缓缓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全天下,唯你一人得我另眼相看,为了你便是杀尽天下人我也无所谓,只摔他一跤也算便宜他的了。”
一时之间,房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也听得到,我感觉得到他深情的目光,却无法承受他的情意。
许久,我幽幽地道:“你若真的为我杀了任何一个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我背负不了这么沉重的情感。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很感激你,不过,你若是因为我而伤害了别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领你的情的。”
梦玲珑望着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也许,便是你这样的性子脾气,才会让我如此牵肠挂肚吧!”
我也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