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楚云微微行礼。
“你回来了,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美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楚云犹豫了一下,道:“夫人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美妇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属下只是想问,夫人为什么突然向龙弯月下手?”楚云咬咬牙,又重复了一遍。
美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答反问:“那么她死了没有?”
“没有。”楚云有些烦燥,脱口而道:“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属下,这对属下很不利。”
美妇看着楚云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查觉的疑色,淡淡地道:“那么,直接将她杀了好了。我早就说过,这个龙弯月聪明绝顶,心思敏捷,必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不行。”楚云下意识地惊叫,又立即跪下:“请夫人原谅,属下只是觉得现在不宜动手。”
“你爱上星云兮了?”美妇冷冷地道。
“没有。”楚云颤声道:“属下对夫人忠心不二。”
“忠心不二?”美妇玩味地重复了一声,又自言自语道:“唉,你离开之后,也没什么人陪我说说聊天了,不如有空让慕云回来陪陪我吧!”
“夫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解决龙弯月。”楚云惊慌失色地道。
“哼。”美妇冷冷地道:“别忘了,你们都是我一手养大的,体内有种有我下的盅毒,若是乱打什么心思,别怪我心狠手辣。”
“属下不敢。”楚云俯在地上,不敢抬头,眼中流露出星云兮爱恋之极的凄苦之色。
……
我裹紧身上的被子,教训小梨:“你再这样,以后不理你了。我没你这么笨的妹妹。”
小梨双眼红肿,她身体比我好,又救得及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委委屈屈地道:“姐姐当时那个样子,吓死小梨了。小梨只有姐姐一个亲人,姐姐别丢下小梨。”
我的眼眶也有些酸涩:“傻瓜,你若是也出了什么事,可教我怎么办才好?”
小梨抽抽噎噎地道:“小梨不敢了,姐姐以后别这样吓小梨。”
“好好好。”我安慰道:“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乱吃别人的东西好不好?我只吃小梨做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并没有对小梨说出真相。将毒药散在糕点上,只是为了栽脏得更彻底一些,却没想到小梨这个小丫头竟然会这么傻,真的好险。想到这里,对她的怜惜不免又多了几分。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好好对她,给她找个好人家,决不能让她跟我一样,像没有根的浮萍一般,四处漂流没着没落的。
“弯月。”低哑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露出笑容:“云兮大哥。”
“明王爷。”小梨行了一礼。
“小梨,去端杯茶给王爷。”我吩咐道。
“是。”小梨很识趣地给我们带上门。
“云兮大哥,你瘦了很多。”我突然道。
“弯月也瘦了很多呢。”星云兮看着我温和道,并伸出手替我挽起脸上的发丝,他的手很凉很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已经失去了从前温度。
我呆呆地看着他,苍白,憔悴,眼底深深的藏着掩饰不掉的歉疚与挣扎,我的泪突然间涌了出来:“云兮大哥,对不起。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是不是?”
看到我突然掉眼泪,星云兮慌了,连忙坐到床边,替我擦泪:“傻丫头,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到了伤害。”
我咬着自己的唇,拼命将眼泪往肚里咽,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不关你的事。”看到他自责难过的样子,我的心里如针扎般难受。楚云可是他深爱的女人啊,我怎么能这样做呢?我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是星云兮啊,是我的云兮大哥啊。是那个无私帮助着我,在我哭泣的时候递给我手帕,在我无助的时候陪我在身边,是那个送给我无忧琴,为我在玉瓶上作画,为我的比赛加油,教我舞剑赠我太阿的云兮大哥啊。
我终于痛哭出声,不能自己:“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星云兮紧紧抱着我,安慰道:“我会保护你的,弯月,我会保护你的。”
哭着哭着,我在星云兮的怀里睡着了。
星云兮看着湿了一大片的衣襟,露出一丝温柔之色,将少女轻轻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王爷。”小梨怯怯地站在门边。
“小梨,好好照顾她。”星云兮依依不舍地看着少女。
“我会的。”小梨低声道,迟疑了一下,又小说道:“王爷会查出真凶吗?”
“放心吧。”星墨兮叹道:“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姐姐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半夜醒来总是会哭。她身体本来就弱,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小梨偷偷抹了一把泪:“其实姐姐心里很苦,可是她谁都不说。任谁见到她,都是笑着的。她心地好,谁的事情都放在心里记着,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疼。她在梦里总是喊爸爸妈妈,我想啊,她一定是在喊她的爹娘,她一边喊一边流泪,流着流着,就哭醒了。她总是怕吵醒我,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小梨轻轻地走到床边,将少女的手放入被中:“她常常拉着我的手说,小梨我们是亲人,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我要你快乐。以前我没有爹娘,不懂得亲人的意义,可是现在我懂了,那就是命连着命啊。”她抬起头看着星云兮,泪流满面:“王爷,你别怪她总去找安王爷,她是不想看到你们失去对方的时候,才知道后悔没有珍惜啊!”
星云兮全身一震:“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
“姐姐说,得不到的东西总会让人忽略掉现在拥有的。岂不知,得不到的固然珍贵,却又哪里比得上能紧紧握在手中的真实。人总是在追求一些失去后才明白的东西。”小梨轻轻地道:“这些话,小梨是不懂的,但是小梨知道,姐姐就是小梨心里最珍贵的东西。”
星云兮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厢房,却看到星墨兮静静地坐在小院的石凳上。
他也默默地坐下。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都没有说话。
“你都听到了?”许久,星云兮才低声道。
星墨兮看了房门一眼,突然道:“无论以后月儿做何选择,你或是我。”
“都不能伤害到她。”星云兮接过口。
“没错。”星墨兮露出一丝微笑。
“只怕,弯月的选择都不是你我。”星云兮望向天际远方,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
星墨兮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坚毅之色,望着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