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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彻骨的孤单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四季如何更替,玫园里似乎什么都不会改变。浴血的玫瑰始终如一的绽放,千年,万年,永不凋零。

“庄主,最近修风门在暗寻一名女子,很有可能是芷水姑娘。”隐卫整肃的站在蓝旭面前,眼珠都不敢随便乱动。

“这丫头又逃跑了吗?”蓝旭心里微动,面部的表情也微不可查的有些变化,但转瞬即逝。他没有看隐卫一眼,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隐卫不敢再多言,庄主对芷水姑娘不闻不问,却每日画一幅画像,半年多来从未间断过,不知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勾完最后一笔,蓝旭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的画作,芷水的样子鲜活的跃然于纸上,特别是那眼神,仿佛灵动得能看穿人的心思。

“盯紧她。”

“是。”隐卫当然知道蓝旭说的是芷水,急忙退下去办事。他要先修风门一步找到芷水,还不能惊动她,真不知道庄主是怎么想的。

芷水并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许多人在为她忙碌。到修风门的第一天,聂海天曾对她讲过一句话“莫要与犬子有感情纠葛,否则你二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芷水至今不明其意。但若自己一意孤行,聂明远会不会死她不知道,但她一定会死。所以她选择连夜离开修风门,自生自灭。

如今离天柱山已经很远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芷水并不知道,也不想深究。山腰上有一间木屋,也许是猎户暂住的地方。木质栅栏早已歪向一边,不大的小院蓬草疯长,早已没了膝盖。“吱呀”推开陈旧的木门,尘土飞扬,呛得芷水咳了老半天。

木屋不大,却五脏俱全,陈旧里透着古朴。木板床整理一下还能用,竟然还有一个衣柜,厨房里也有简单的炊具,芷水决定暂时住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了。

花了好大力气,才整理清爽。看着窗明几净的新家,芷水竟然有一丝感动,眼前氤氲出一层雾气,在她慢慢勾起的嘴角间慢慢散去。

芷水不知道自己这样逃世避俗的活法是否正确,但她知道,只有寄情于山水之间,自己才能保持心平气和,才能不让体内的戾气暴涨,以致经脉断裂而亡。她想活着!

芷水慢慢攀上山顶,一片云雾缭绕。极目远眺,一个小小的村庄尽收眼底,炊烟袅袅间,芷水的耳边似乎响起孩子嬉戏的声音,鸡鸣狗吠的声音,家人谈笑的声音……很近,亦很远。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芷水玉足轻点,直奔村庄而去,她如今的轻功已是小有所成。村庄不大,大概也就几十户人家,各家门前都挂着兽皮,足见这里的人都以打猎为生。

芷水买了一些日用品和一些蔬菜的种子,她也不知道这些种子种下去,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但总要试过了才知道,不是吗?

山顶有一块平整的大石,芷水时常坐在上面晒太阳,打坐,发呆,看远方。本以为新的生活会是温暖而令人雀跃的,然彻骨的孤单却在不断的侵蚀着她的意志。很多次,芷水都想冲进人群大喊大叫,随便拉一个人来说说话。这种情绪不受控制的疯长,芷水开始频繁的下山,不为什么,只为能在人群中走走,让自己感觉不是一个人。

可即使走在最热闹的集市,人声鼎沸中,芷水依然没能找到内心的平静。体内的戾气愈发不受控制,横冲直撞的就要奔涌而出,一口鲜血喷溅在茵茵绿草上,触目惊心。芷水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那么的近,仿佛就在呼吸之间。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而来,且声势迅猛。芷水强稳住心神,盘膝而坐,默念心法。

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这一坐,竟然是三日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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