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拭了一把泪，摇摇头说道：“没有。当时小姐已经和家主闹翻了，每日里想的都是怎样才能不嫁去郭家。她反抗了许多次，也绝食了许多次，反抗无效之后，她郁郁寡欢，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不过，就算这样，小姐还劝我不要跟着她去中国受罪，要在这边接应她，免得回到布朗家，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她一去就是六七年，连个音信都没有，等我去言屏的那一天，小姐已经死了——”
多少年的事了，现在一提起，亚伯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对小姐有些深厚的感情。
小姐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孩子了，从来不嫌弃他血奴的低贱身份，为了不让别人欺负他，多次挺身而出替他说话。
甚至有一次，他重伤的时候，是小姐瞒着家人输血给了他，才救回他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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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那是亚伯这辈子不能被替代的温暖，但小姐终归是死了，年纪轻轻，就殒命于车祸了。
林苏一脸诧异而震惊的盯着亚伯说道：“亚伯，所以你根本就没看到过海澜小姐？那你怎么能确定死了的这个就是海澜小姐呢？”
如果嫁到郭家的根本就不是海澜小姐，或者郭昶德早早的就偷龙转凤了，这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亚伯被林苏的目光瞪的有些生气，抹了一把泪，气呼呼的说。
“林大人，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死者为大啊，难道我还要追到地底下问一问，才算是尽职尽责了吗？海澜小姐死的太惨了，那时候小少爷才六岁，就没了妈妈，整日里哭闹啊——我看的直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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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尽职尽责的奴仆，在自己面前伤心不已，林苏也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而且刚刚的疑问也确实刺激到了亚伯，于是缓了缓神色，拍拍亚伯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再伤心了。我们这些人，说白了都是下人，就算替主子伤心，很多事也是无能为力。呃，对了亚伯，你有海澜小姐的照片吗？我想看一眼，尽尽哀思。”
亚伯红着眼摇了摇头，“没有——我没见过海澜小姐的照片。小姐死的时候，小少爷还小，老爷怕小少爷伤心，家里的仆人把有关小姐的东西都收起来了。所以，我在言屏的时候，一次也没见到过。再后来，我就被少爷送到美国的这个庄园里。”
“不过林大人，不如你去问问少爷，他应该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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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要什么？”
郭子恺穿戴整齐，从卧室里出来以后，直接就来到了客厅寻找林苏，却没想到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
他皱了皱眉，面上闪过一丝不悦，抬脚走进了客厅。
林苏急忙恭敬的朝着郭子恺垂了垂首，“少爷，您来了。刚刚我说想看看您母亲的照片，尽一尽哀思。”
郭子恺扫了林苏一眼，又扫了亚伯一眼，面色稍稍和缓了一下，“亚伯，你先下去吧。”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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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亚伯退下去以后，郭子恺才坐在了沙发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林苏，是你说今天的仪式特别重要，一定要重视，我怎么感觉你——也不是特别重视呢？”
一身平日里工作穿的西装，丝毫不修边幅，而面料也不是太平整，仔细看的话，好像还是昨天那一身。
而且脸色暗淡，眼睛里还有红血丝，看起来很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郭子恺有些难以相信，林苏今天这身打扮，居然是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场合——家主继承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