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雨了,下着蒙蒙细雨,雨打在窗外,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她躺在窗边的榻上,茫然的睁着眼睛望着窗外阴暗的天空。
案上的香炉里特意点了带有安神效果的香药,然而,她脑海里却还是一片混乱。
无一不是那双眼,无一不是那张脸。
她翻身抱住头,头好痛。
心,更痛。
逃不开,她逃不开!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张脸,那是御书,他的左膀右臂,天龙皇朝最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林御书。他为什么会在那里?他为什么会在那里?而且,她还让他看到了她的脸。他已经认出她来了吗?
是的,他一定认出她来了,因为她还记得他看见她容颜时眼中的震惊。
他会去告诉那个人吗?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要如何做?
她心里有一团火焰,一团熊熊燃烧的复仇的火焰。这火焰烧得她无时无刻不得安宁,除非血的祭奠,否则它永远也不会熄灭!
妖画推门出去,进了另一间房,房里诺大的洗浴池正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她一时觉得恍惚。
壬生还真是奢侈。
她脱下外衣,将自己浸泡在温暖的热水中,靠在浴池边,闭上眼,总算觉得紧绷的神经比刚才舒缓了些。很快,她莹白的胴体就被热气蒸出一片嫣红,白玉般的脸颊旁更盛开出两朵妩媚的红花。此刻的她,樱唇微启,让任何看见她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好好的品尝一番。
而壬生也的确这么做了。
妖画未能反应,突然感觉一双手掌控着她的脑袋,将她的脸拉向上方,然后伴随她熟悉的味道,一个重重的吻落了下来。
壬生。
她在心里轻轻唤了一遍他的名字。
而壬生的吻一刻也不曾让她停歇,他像狂风暴雨一样肆虐的扫过她的唇瓣,让她盛开的唇瓣立刻樱红殷肿,然后他才霸道的侵占她口里的每一寸,她几乎要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他生气了。
很久以后,壬生才放开她的唇,妖画低低喘着气,满脸通红,只能无力的望着壬生。
“天刀说你失手了。”
妖画没有回答,壬生滑进浴池,将她抱起,让她面对着他跨坐在他大腿上,然后捧着她的脸继续说,“连我送你的弯刀你也掉了。”
那是她刚从他手下出师那天,他送给她的。壬生说,那是他从前用的弯刀。所以,那柄弯刀非常珍贵,而且它也的确价值连城,这仅仅从刀鞘上镶嵌的玉石就可看出。
“对不起。”
她只吐了这三个字,壬生满肚子的火都消去一大半,他问她,“怎么会失手的?”妖画的斤两他很清楚,她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两年的艰苦训练,一年的实战,虽算不上顶尖的杀手,却还不至于弱到连自己的第二条生命都会失去。
“对方太强了。”
妖画垂着眼帘,给出这个答案。
“你在说谎。”壬生收起了脸上的温和,他俊雅邪魅的脸庞,覆上了一层寒霜,他伸手勾起妖画的下颌,冷声道,“妖画,你不要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誓言。”
“你只属于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提醒她,教她认清楚这个事实,“所以,你不该在我面前说谎。”
“抱歉。”妖画简短的说出两个字,她看着壬生,目光茫然。有一段时间她以为她已经忘了,她真的以为她已经忘了,她就是妖画,只属于壬生的妖画。从壬生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就属于他,一直以来,他教会她许多东西,生存的价值,杀人的方法,甚至床底之欢。然而,她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呢?她为他杀人,所以她只是他的手下?她也为他暖床,所以她还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抑或她于他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