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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龙帮惊魂(二)

晚餐,谈得不亦乐乎!

这晚,向天歌良久不能入睡,把今天在麒麟帮的所见所闻一件件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一个多时辰过后才缓缓睡去……

睡到半夜,忽闻屋顶有异样,似有东西沙沙作响。不禁强驱困意,睁大双眼,审视着屋顶。声响稍停一顷,又沙沙做响,而且愈发急促。

向天歌困意渐散,顿时屏住呼吸,全神戒备。只听那沙沙声响又在屋檐下发出,眨眼间一道黑影从窗前掠过。向天歌此刻连心跳也听得清清楚楚,扑通扑通,几乎急促的欲从喉咙迸出,只觉全身在不停抽搐,脑平一片空白。

只听“咯吱”一声,窗子已被打开了一道缝隙。向天歌根本没有看清它是怎样打开的,可谓出手极快,十有八九是武艺高强之人,料想这次难逃一死了。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思计自保。当下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屋内一圈,发现墙壁上有一柄长剑。也不多想,便翻身下床,双手用力解下长剑,取下剑鞘,握住剑柄。剑尖指向窗子。

向天歌这一动作维持了一刻钟,这一刻钟,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却毫无动静,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说不定是盗贼呢。”

正欲关窗回床,忽见窗外银光一闪,直射向胸口。还未来及思考,“当”的一声,有东西落在窗台上。

只道是这变化来得太突然,向天歌半晌才回过神来。忽又闻对面屋檐沙沙作响,有黑影飘来飘去,伴有“当当”,“嗖嗖”两声,接着声响渐远渐无,黑影也消失了。

向天歌此刻反道不觉得害怕。约听了一刻钟,仍不闻声响。这才想起方才的银光,往窗台一瞧,竟是两枚暗器,一枚丧门针,一枚袖箭。

原来是有人要制向天歌于死地,一路跟踪,跟到了麒麟帮。帮内院多人杂,向天歌又与许隅父子在后院长谈,弟子纵多,故白天下手极是不易。杀手便等到夜间向天歌独自入睡时下手,但若明日张胆地闯入屋内,必须破门而入,这样势必会惊动帮内弟子,一旦许隅出现,他便不易撤离。于是想到了暗器,可整个屋子密不透风,而且隔着窗子,想要准确刺杀并不容易,于是杀手便从屋顶跃下,轻轻弄开窗子。

谁知向天歌承天庇佑,暗中有高人保护。此人也一路跟随,正当杀手施放器之时,此人也同时放出暗器,在离向天歌胸口仅二尺处,将暗器挡开。否则再迟半步,向天歌定当惨死于窗口。

这些,向天歌逐一推测出,可是有一点他是不可能想到的:施放暗器的杀手在正对面的屋檐上,用暗器阻拦的高人在右对面的屋角下。两枚暗器相撞后,向两旁分开。袖箭在左,丧门针在右而由此推断,那杀手施放的是袖剑,而相助的高手施放的是丧门针。以小小丧门针的力量竟能阻挡住袖剑,可见,这位相助之人的内力远高于那位杀手。向天歌黑夜之中怎么知晓两人各自躲在何处,故无从知晓谁的武功更高。当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内衣,发觉图纸还在,于是关紧窗子,把那柄长剑挂回原处,又回到床上重新躺下。

如此一折腾,向天歌怎能睡着,他只觉脑海中嗡嗡直响。“这杀手定是冲着图纸而来。定是在我从清隐寺回来,在街道上盯上了我,谁料半路杀出个许潇潇,我又跟着一群高手乘马车来到麒麟帮,一路上才一直没有机会对我下手。杀手定是朱治的手爪牙,可那个暗中相助的高手……

楚天破晓,向天歌洗漱打理完毕,又吃了早饭,便收拾行礼,告别了许隅父子,只字未提昨夜的事,便匆匆离去了。

行了一里地,面前便出现一条小河,河水哗啦啦流得很急促。靠着河岸往北走,只见河流逐渐变宽,水流也渐慢。这条河是自北向南流淌,这边是岸,那边却是山。向天歌这样又走了三里地,发觉河流愈来愈低,竟然在脚下。向对岸望去,对岸不知何时也低了不少。这才发觉自己竟已绕了一圈,走到了刚才的对岸的山路上。而方才走过的路,竟变成了对岸。

向天歌暗想:“此次虽是逃亡,书剑飘零,但终究长了不少见识。”正举眸探索前路,却发现一个人躺在山路的边端,再往边一步,便会坠下山崖,落下河中。向天歌悄悄地放慢脚步,走了过去。离那人一丈处,穆诗雨发觉那人一动不动,僵在那里,似是死状。

正欲近身察看,向天歌脑海中突然闪过昨夜那惊险一幕,唯恐有诈,迟迟不敢上前。

踌躇之际,远方隐隐传来嘈杂声,微微伴有呼喊声。声音是从麒麟帮方向传出的,向天歌一怔,疑惑之余又觉得自己纵便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摇了摇头,心里却始终琢磨着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下的任务是看看这个躺着的人究竟还有没有气。穆诗雨壮着胆走了过去,发现那人双目紧闭,一触脖颈,竟还有余热。向天歌仔细端详,见他身着太极装,眉毛半呈花白,胡须也黑白相间,明显是武林中人。

向天歌摇了他一下,没有动静。见他一只胳膊竟垂在山崖边上,往下望去,河水湍急喷涌,向天歌不寒而栗,直顾打颤。定了定神,把那人缓缓拖离崖边。穆诗雨发觉他那只垂在崖边空中的手臂竟黑了半截,忽然是中毒所致。尤其是无名指处,有一圈深黑的手印。

就在这时,那人微微颤动,想要说什么。向天歌急忙把耳朵凑过去,只听他说:“有人在……我的金戒指上…下…下毒。”向天歌一怔,想起了昨天那枚鱼腹中的毒戒指,一切似乎迎刃而解。

此人即是太极派掌门人冷锐午,有人事先暗中在他的金戒指上喂毒。杨锐午中毒时,正走在这条崖边。中毒后倒下,中毒的那只手正好垂在崖边悬空,那枚金戒指也由于惯性,从他手指上脱落,坠入十丈下的河中。事有凑巧,金戒指被河中大鱼误吞,更为凑巧的是那条大鱼又顺流而下,中毒而浮在水面的鱼尸体,被许潇潇捡便宜钓了上来。巧上加巧,去肝脏时偏偏没有发现这枚戒指。于是便有了后来的鱼腹吃出个毒戒指了。

一切似乎极为离奇,却又在情理之中,向天歌忙凑近他的耳朵,道:“大师,您要挺住。您是不是找许帮主有什么事呀,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冷锐午嘴唇微微颤动,用尽全力道:“快…快…快去通知许帮主,黑玫瑰要……进攻…金…金龙帮。再晚就来不…及…了。”说罢,面部一歪,已然气绝。

向天歌连叫三声,见冷锐午没有作答,便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回想看他最后的几句话,猛地一惊,向金龙帮方向望去,却被山林挡住。只听见嘈杂声不断,似有兵器相接声。向天歌知道大事不妙,不禁埋怨自己为何不早些发现杨掌门,可转念一想:“此帮人行动速度奇快,眼下通知许帮主为时已晚,双方大概正在酣斗,我若回去相助,只能是枉送一命。我若不回去,太不仁道,可眼下我图纸身,四处被追杀,可谓自身难保。”

正犹豫着,只听背后气喘吁吁地飞快跑来一个人,步伐灵巧,浓眉大眼。正是许潇潇。

“你家出什么事了?”向天歌忙问。

许潇潇仍是气喘吁吁,良久才黯然地说:“金龙帮……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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