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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城

八达岭长城入口,走上去不远,就是前山和后山两处的分叉路口。

段青递给肖岚一瓶水,面向后山:“你看,那边是后山,是不是很壮观?”

肖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片密密麻麻的人,挤满了整个长城。突然想起网上经常看到节假日出游的图片,到处都是人头人头。哪里都是人,哪里都堵得慌。

“所以,你要不要去尝试尝试?”段青笑问,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戏谑。

肖岚转头向另外一边,果然冷清好多,游客寥寥无几。“那,那边就是前山了么?”

“对的。”他笑道,“怎么样?决定了么?”

肖岚看着已经偏西的日头,又看看那密密麻麻的后山。“走吧,我们去前山。”

“好。”段青爽快地走在前面。

前山,有个炮台,三三两两地歇着几个游客。

“这里路有些陡,你要小心点。”段青一边走一边回头叮嘱。

肖岚点点头,嘴上却还是说:“没事的。”

事实证明,肖岚真的没事,三步并两步就爬过了陡坡,走进了一个中间休息区。顿时清凉了好多,清风吹过,无比的舒爽。

段青紧随其后:“怎么样?这里的景色。”

“群山尽在眼前,无比的壮丽呀。”肖岚看着群山,远方,远处的后山恰似一条盘龙睡卧在群山之中。

“时间不早了,你饿不饿?”段青从背包里变出一堆吃的。

不说肖岚还不觉得,经他这么一提,发现真的有点饿了。她本来以为,长城上也像其他景点一样,周围很多的餐馆什么的。所以一大早出门,她连一代饼干都没有带。

“给你。”段青把零食分了分,递给肖岚。

“薯片,面包,小零食,水,火腿肠……”肖岚看着满满袋的食物,“你不会是把超市给搬过来了吧。你的背包也不大呀。”

“书包不可貌相,容量不可斗量。快吃东西吧。”段青笑道。

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风景,虽然前山冷清,但是还是有不少游客过来。

“你说,我能不能放倒她。”

听了段青的话,肖岚收回看风景的目光,投向段青视线的方向。那是一个歪果仁,准确地说,是一个歪果妹子,体重估计60公斤,然而步履轻盈,一个人从前山远处走来。“这身法,有点悬。”她笑道。

段青笑:“目测会不上上下。”

“你好意思么,人家好歹是一个妹子。”肖岚冲他做一个鬼脸。

“这位小哥,能不能帮我们拍张照片?”走进一个三口之家,一对老夫妇加一个漂亮妹子。

“好。”段青把手中的食物递给肖岚,接过老者手中的相机。

“我们要那边,还有那边的景。”老人家比划着。

“好的。”

肖岚自从见到他之后,一直近距离地和他在一起。此刻看着他颇为专业地操作着相机,居然有几分儒雅的感觉。他和老者说这话,文质彬彬,温文尔雅,让肖岚觉得,仿佛和游戏中的段青不是同一个人。

游戏里的段青,一言不合就踢人,一秒不等就下线。而此刻,他那么耐心,真的让肖岚重新认识了。

“你干嘛干站着?东西都不吃,不是饿了么。”段青回来的时候,发现肖岚一直看着他,傻傻地拿着面包。

“一个人吃没有乐趣呀。”肖岚笑道,总不能说看你看呆了呗。

“你喜欢很多人一起?比如刚刚那位插队的。”段青似笑非笑地问道。

“只是同路而已呀,你才是我向导。我相信你的推荐。”肖岚忽然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产生错觉了。这分明就是游戏里的那个段青么,说话怎么听怎么膈应着。

“既然你不吃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说罢,他也不管肖岚的意见,已经走在了前面。

肖岚赶紧收好东西,快步跟上。

“其实,这前山后山我也不是很熟悉,还是上大学那会儿和舍友一起来的。其实,我不太喜欢故地重游,因为,比较起来,会觉得现如今物是人非,不免有些伤感。”

“谁的大学不是最后青春散场。那些本来以为重要得关乎生命的东西,在时光的冲洗下,也不过成了过往。”肖岚其实想要安慰他,可惜,却又偏偏无从说起。

“你在大学谈过恋爱,分手了?”段青饶有趣味地看向身边的肖岚。

“没有啊!”肖岚发现他的思维真跳跃,“只是看多了离合悲欢。”其实,肖岚他们班是成了两对的,其他的几对就……

“我以为你有什么心酸的故事呢,还想听听来着。”段青笑道,“这八达岭,你知道多少?”

“额……”肖岚真心说不上来,如果问为什么她对长城有如此的执念。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爸爸带回家的那尊长城的纪念品吧。书本上对于长城的描述,已经传说中月球可见的壮观,反正林林总总,导致她到帝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长城。

“我来吧。”段青在一个平台停下,低头翻开手机,“八达岭长城位于……”

听着他娓娓道来,肖岚不免有些入迷,虽然知道他读的是百度百科,可是,却说不出的萌。他站在阳光下,把阴凉处留给了她。阳光照在他身上,显得他的肤色更加的白皙,那独特的声线,蹦出一个个熟悉的字符,像极了一串音符,莫名的动听,动心。

“读完了。”当段青抬眼对上肖岚花痴的眼神时,不由莞然一笑,“我读的你都听了么。”

“听了。我要拍一张风景留恋,你帮我拍吧。”肖岚连忙拿出手机来掩饰。

段青接过手机:“其实,我的摄影技术并不好,你确定只要风景?不要拍几张留影。”

肖岚摇头。她只是想看到这片风景,便会想起那个在烈日下为她读百度百科的人。

“好了。”段青将手机递给肖岚,“我们再往前走走,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可以往回走了。要不然没有回去的车。”

肖岚点头跟上。

前山空旷,越走人越少,偶尔有三五个学生样子的游客在打牌,还有提着高跟鞋赤脚走路的美女,俏皮可爱的小女孩。

往回走的时候,路过刚刚休息的地方,肖岚还是忍不住多瞄了一眼。心想着,也许多年之后,自己再来的时候,还是希望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想起这个读百科的人吧。

肖岚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但是,却知道,自己很喜欢很想亲近这个游戏里的师父,而不是游戏里那个言辞犀利的数据模型。网络世界,谁也不知道那一堆数据之后,隐藏了怎么的一个人。

“晚饭想吃什么?”段青看了看手机,“这个点回到市区,正好是饭点。”

“耽误你一天了,我请你吃饭才对。”肖岚想起他今天是请假出来陪她的,不由地心头又爬上几分歉疚。

“我是男人,再说,我是东道主呀。你请客?我去算什么?”段青不满地微微皱眉。

“那我不能让你破费呀。”肖岚默默在心中对着小手指。

“闭嘴,昨天你们吃了烤鸭,今天我带你去吃护国寺小吃吧。”段青还是和游戏里一样讨厌人啰嗦,“晚上正好去看看鸟巢、水立方。”

“哦,好。”肖岚可不想惹恼他。要是他生气,丢下她不管,那可就不好玩了。

这一天的安排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可惜,行程并不能随人意。他们从长城下来的时候大约四点。山下大巴的站台已经排长了长龙。他们在人群里慢慢挪步。家庭出游的游客基本是全家派一个代表排队,其余人坐在阴凉处等待。

段青要肖岚去一旁歇着,可肖岚看着这个白白嫩嫩的娃娃一个人排队被太阳晒心中实在不忍,说什么也坚持陪他一起排队。

每次有车子过来,肖岚都莫名地紧张,因为一辆车能装的游客实在太少了。以至于到了五点,他们只往前移动了不到五米。

“这时候,市区应该是下班高峰。你别指望车子会来很快。”段青悠悠地说道。

事实证明,段青说得没错。之后近半小时,几乎一辆大巴车都没有来。站台的工作人员开始做疏散,建议大家转车去坐地铁。陆陆续续走了一部分游客。

“应该差不多了,估计要来一波车了。”段青收起手机,看向路口拐角的地方。

没有十分钟,真如他所说,呼啦啦来了三四辆车。一下子,前面拥堵的游客走了一半。

“后面还会有么,大巴运营的时间快要到了。”肖岚焦急地指着不远处的告示牌。

“不要急,很快就会来了。”段青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开始逗后面的小朋友,不再关心车子来不来的问题。

肖岚倒是有几分半信半疑,毕竟,他才来过八达岭两次,而且是上学时候来的。万一有变动,那岂不是回不去了。要知道,回去还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大巴呢,想要靠11路回去太艰巨了。

肖岚的焦急并没有影响段青。正如段青的轻松也没有能安抚肖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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