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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时光流转

穿梭在命运的走廊里,七年的时光转瞬而去。

当年稚气未脱的叶云峰,如今已然成长为一位健硕的青年。身着藏青色的长袍,头发用锦带随意的扎着,斩天剑斜背在身后氤氲紫色的光芒。说不出的飘逸却又不失沉稳,两种完全相反的气质在他身上诡异的和谐。

“十二年了,时间过得真快。爹娘,如今峰儿已到了绿之境第二层,在青云也被视为后起之秀。可当年的那个人,峰儿至今都没有线索。只知道那人必定出身修真大派,修为也必定远胜峰儿;只是不知那人是自己所为,还是受师门之命。只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爹娘,你们和族人们在天上看着,峰儿一定会一定会报仇的,一定。”

仇恨深埋在心里,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淡然,反而如烈酒一般发酵。

反手拔剑,斩天蓦然横切,紫光中夹杂丝丝白痕。叶云峰如钢铁般挺立在竹林,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汗水顺着黑发流下手臂传来酸麻的感觉,但叶云峰没有停下只是咬紧了牙,想要报仇就必须比其他人都要坚强。他明白,虽说在他正式拜师后再度有了家感觉,陆天华夫妇也是十分袒护关爱自己的徒儿,但如果关系到两派关系,陆天华首先是一脉首座然后才能是他的师父。故而报仇之事只能自己独行。叶云峰的剑速逐渐有了慢的迹象,小臂开始轻微的颤动,叶云峰猛然停下,剑尖直指地面发出低沉的剑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耳边响起柔和而悠扬的音乐,叶云峰嘴角勾出微不可见的笑容。轻柔的琴声如泉水般在体内流淌,像是情人的手,清凉又蕴含无言的暖意。七年了,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在重复,没有原因,却让他从心底依恋,深入骨髓。

这暮雪千山,他不是一个人。

君兰峰

屋外清风起舞,兰花在微风中轻轻舞动,旋律里弥漫淡雅的清香。心不自觉得平静下来,仿佛身处空明的世界。李忆雨伸手顺了一下乌黑柔顺的秀发,柔若无骨的玉手轻抚琴弦。血脉相连好像这琴是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的一样。

李忆雨轻笑了一下,把刚才的想法略去。目光停留在“雨心琴”上,思绪回到多年前的那个清晨。

太阳才刚爬出一沿光芒,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在花丛里奔跑。不时有花叶划过露在外面的肌肤,痒痒的,引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眼里闪过一道绿芒,小女孩的脚步骤然停下。有一股奇异而又亲切的力量引领她向一个方向前行,是心底最深处的声音。一张古朴的琴占满眼眸,散发出古老沧桑的气息,震动心弦。她抚摸琴身,触感是这般的熟悉。从那一刻“雨心”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深刻在每一寸骨血之中,不可分离。也是在那一天,青色的身影浮现在脑中,挥之不去。

敲门声响起,将李忆雨从沉思中唤醒。

李忆雨轻晃了下头,起身开门,行礼后轻声叫道:“师傅”水月揉了下李忆雨的头,眼里是无尽的疼爱。走进屋去,看了眼李忆雨整齐的床铺叹息道:“你昨晚没睡吗?”李忆雨低声道:“我睡不着。”水月只觉心里一痛,不再言语,只是把李忆雨的头揽在自己怀里。

师徒俩俱是无言。

许久,水月才抚摸着李忆雨的秀发,柔声问道:“你又梦魇了?”

“是”李忆雨靠在水月怀里,有些颤抖:“七年了,我感觉他就在我身边,没有理由,就这么刻入我每一寸灵魂之中,相濡以沫。七年来,我们一直在梦中相见、相依、相守;在烈火之中的灼热、利刃划破肌肤的刺痛,都无比的清晰。他抱紧我,温暖、舒适、脖颈有些痒痒的。”说到这里李忆雨脸上泛起柔和的笑意,美的让人窒息。可随后李忆雨的手冰凉如雪,她的神情是那般激动以至于让水月都有些担心。“后来,梦的感觉愈加清晰,时间也越来越长。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我醒来依旧在房里;如果是梦,为什么我七年来一直作着同一个梦,为什么我什么都记得,就是记不得他到底是谁。”

“雨儿”

“现在,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火里他抱住我,各种法宝的光芒不断闪烁。梦见他被击中,鲜血浸透我的衣衫,在火里化作点点灰烬。然后,然后我醒了,一身冷汗像置身冰窖。”风中飘散低沉的哽咽,水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有紧紧抱着从未如此脆弱的李忆雨。

“啊”

翠绿的竹林里,寂静在刹那间被打破。叶云峰紧按心口,沉重的喘息。一双星目眺望远方,绝美的雪白身影在眼前倚窗而坐,点点的泪光如一道道血痕划伤他的心。想抚去她的泪,可她却越离越远,直到消失在天际。

手僵立在风里,竹叶划过手心。

冰凉

默然

叶云峰紧握斩天,那双握剑的手灵活而坚定,可如今摸着剑身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血痕在森寒的剑锋上蕴开,然后顺着剑脊滑下,滴落在泥土里,沉淀。

“正是辘轳金井,满砌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簟纹灯影”

叶云峰近乎僵硬地收回自己的手,目光依旧如剑般锋利。

十二年了,他早已经学会将情绪埋在心底,他早已经成为孤狼,他早已经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显露他的脆弱,伤口只能有他自己知道。

走在小路上,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没有原因,心真的好痛。

我想把你抱在怀里,拭去你的泪水。

或许我真的很傻,我们没有见过,也不知你眼里是否会有我的影子。我只想告诉你,我的怀抱会比阳光更让你感到温暖。

在这个黑暗的世间,我梦想听到你的声音,我生命里唯一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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