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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错综复杂

两人僵持不下,终于,宫琦抓起外套披在身上,即将离开之际,森田抓住宫琦的一只手臂,看着他的侧脸,说道:“千羽他不是故意的。”

宫琦从森田的手中抽搐手臂,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一干人静静地站在门外,她躺在床上继续睡着,丝毫没有受影响。

密密的芦苇丛足足有半人高,星光、月光静静地洒落在湖面上。岸边停泊着几只小船,整个画面和谐、安定,让人不忍心打破这份祥和。

宫琦坐在彼岸的草坪上,安静地看着,萤火虫在周围飞来飞去。偶尔有几只胆大的停在他的掌心,他轻轻地合上手掌,又小心翼翼地摊开,萤火虫停留了一会儿,又飞快地从他的掌心里飞出去。

姐姐,我已经飞得太久太久,翅膀都开始叹息,夏末秋初让我开始幻象幸福了,已经有太多太多的回忆都飞去我身后,只有你的笑脸,悲伤地存在着,不曾幻灭。

春天,你在山坡上挖野菜,担忧着下一顿该吃什么,而我却朱追着飞逝的蝴蝶;夏天,你在荷塘里捕鱼,而我却在岸边扔石子;秋天,你在田里摘玉米,我却坐在地上咬着草根;冬天,你为了不让我受冻,用身体挡住漏进来的寒风,尽管嘴唇冻得发紫,你也总是笑笑。

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很痛苦,为什么你一直护着我宠着我?也许有些真相还来不及说出口,但现实已经残酷的冲到你的面前,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机会。可是姐姐,你却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想。

……

宫琦回去的时候,一屋子的男人都在,他一声不响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宫琦,这个女人是个麻烦,更何况我们一群男人,留一个女人在这里,很不方便,希望你尽快处理好。”

森田将烟蒂掐灭,回房了。

宫琦走进自己的房间,她还在睡着,这些年都成习惯了。因为无法接受近在眼前的死亡啊!即使自己这双手不知道站了多少的鲜血,多么可笑!一个近乎杀手的人,却不愿意看到近在眼前的死亡,所以一次次救下那些人,比如现在的这位。

究竟这样看着睡人儿多久,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在晚风的挑逗下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有一股暖意涌上来,才惊醒。她像是受了惊吓的猫似的,飞快地将手抽回,而一分钟前,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张脸,那张脸看上去很年轻,很干净,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他的微笑都是悲伤着,忧郁着。他右边的碎发很长很长,遮住了半边脸。

她忽然觉得有一种心疼的感觉,此刻他是不是也在某个地方安静地做梦,安静地沉睡?手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可刚一触摸到柔软的细发,他就醒了。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宫琦定定地看着她,并不说话。她以为他生气了,正不知如何措辞,宫琦却开口了。

“为什么寻死?”

她抬头,撞上那双锐利而冷漠额眼睛,心虚地垂下头。

“因为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突然离开了。”

“那就更应努力活下去,不然他会伤心的,不是吗?”

“是啊,应该要更努力地活下去呢!为了死去的人,更为了活着的人。”

她勉强抬头笑了笑,“可是,他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我总是毫无回报地索取,而他像是大树护着小树苗一样,为我挡去了所有的丰腴,可是还没来得急对他说声谢谢,他的温柔,他的微笑,会让我一生难安啊!总觉得欠他很多很多。还不清了妈希望那个有下一世,可以让我做他的姐姐,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护着他,爱着他,却永远也不要做他的爱人。”

她把头埋进手掌,眼泪从指缝间流出,宫琦捂着胸口,心脏里有个地方在软软的,软软的疼。阿然,阿然,我欠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能还得清吗?

“你可以走了。”

她抬头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尴尬地笑笑:“是啊,打扰你了,对不起,也谢谢你。”

外面的风有点大,一走出门外,她就冻得发抖,打了个冷颤,双手抱肩,几乎在同时,一件衣服飞了过来,盖住了她的头。转身想说声谢谢,门已经关了,也许他的悲伤和忧郁,也只是偶尔流露的吧,平时就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是这样的人其实是孤独的吧,不知道如何去爱人。

美国,深夜两点。他就坐在落地窗前,单膝略微弯曲,一只手臂慵懒地搭在膝盖上,食指和中指夹着雪茄,眼神空洞没有焦距,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独自一人黯然。

她应该幸福了吧,没有自己的世界,她会活得更好更自由吧?只是为什么心口会痛。原来他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他以为时间足够漫长的话,就会给自己一条后路,遗忘的后路。城市里的风携眷着遥远的思念穿山越林而来,并不是很冷,却直寒到心里。

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是温柔的微笑,不是她是谁?他犹豫了一下,很快地把手机放下,又重新回到床边,她已经结婚了,不要再进入她的世界。也许,三年前,他以一个男人的名义向他宣战。

“如果你要照顾她就退出那个组织,否则就请你离他远一点。”

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沉默掩饰了一切。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面对现实,离开她才会令她更安全吧。

再三踌躇下,他还是拿起了手机,也许他们的记忆已经太过拥挤了,是该整理好的时候了。

“子皓,我想回国一趟,阿楠出事了。”

宫琦静静地回房间,拿出小提琴,现场的手指拨动着琴弦,流畅的音符从指间流泻而出。带着心里寂寂的哀伤。起初的音乐舒缓,而悠扬,带着淡淡的伤,有一种流星陨落前的壮美和浪漫。到后来,越来越急,脱离了原先的轨道,突然“啪!”一声,琴弦断了,宫琦拿着小提琴的手无力地垂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右边的碎发依然遮住了半边的脸,他大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

“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躲着?”

电石火光之间,一抹白影稳稳地落在了窗前的榕树上,“心太过急躁是拉不好琴的。”

“原来,是你?”

“只是不想看到兄弟这样虚度年华,蹉跎清纯,所以来教你如何拉琴。”

“不必了。”

“你确定?”

两个男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各自怀着心思,目光深邃,深深深似海,捉摸不定。

而另一边,千羽踌躇着,终于在左边第三扇门打开了,里面的男子显然有些惊愕,转瞬即逝。

“喂,我进来坐坐可以吗?”

上里嘴巴长成了一个“o”型,调侃道:“什么时候千羽说话变得这么客气了?”上里以为千羽又会像是以前那样,一如既往地扑上来,给他拼命三拳,可是没有,这次他却乖乖地坐在床上,躺下来,头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

“上里,你说是为什么呢?”他叹了口气,把帽檐往下拉,遮住了整张脸,“命运这东西真是讨厌。”

“那是因为我们改变不了啊!”千羽不满地抬起头,支起身子,双腿盘坐着。

“我才不信呢!”他喃喃道。

“那你那天又为什么要对宫琦凶?”上里侧着头问他,“不管怎么样,我的好兄弟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千羽他永远都是,而不会因为别的什么而改变。更何况,重要的是自己怎么看,而不是在乎别人怎么想,相信自己战胜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切,害怕就直说,要面对现实,不要装得自己很伟大,不是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嘛?”

上里和千羽惊讶地望向外面的人,“谁说我没有!”千羽愤怒地站起来,重重地关上门,留下门后一片唏嘘声。

“白衣,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样刺激千羽,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以他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或许这样对他而言是好事,很多事情呢挂,不是自己亲自体验过,是难以知道的。”

“可是这样好吗?”他问。

“不会出事的,有最好的保镖在啊。”

“嗯。”

千羽走到大街上,双手放在口袋里,低下头唉声叹气。

“笨蛋,上当了,白衣那家伙分明是想看我笑话。”转身往前走两步,“不对,这样回去一定会被当成笑柄的。”

又转身往前奏两步,“可是我该怎么面对她?还是算了吧。”

转身,再往前走。

“啊!烦死了烦死了!”当街在原地来回走路数十遍,嘴里还念念有词,更何况他的时尚打扮,里面是白色短背心,外面是蓝白相间的运动外套,下面是黑色的休闲裤,和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宽大的银色皮带。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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