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颔首点头。
廖凝叹了一声，说：“不管左旋是什么结果，我和老左永远当你是自己的孩子。哎，现在这事儿，只是苦了你！”
尽管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颜玉还是劝慰说：“事情已经这样了，爸妈就不要太伤心了。不管左旋是怎样个结果，我永远是你们的儿媳妇，我会常在你们身边的。”
廖凝拉起颜玉的手，看着她说：“你是个好孩子！打从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一直觉得，左旋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对一个男人来说，能娶到一个好妻子是他一生的幸福，什么地位、金钱都不及它重要。”廖凝在儿媳手背上轻轻拍着，很感动人。
颜玉听着鼻子发酸，泪水又流了出来。这时吴妈敲门进来，说有电话，是找左书记的。左宇没有马上去接，而是过了会儿才离座站起。屋里就剩婆媳俩了，廖凝就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今晚上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们。”
“你还是回去吧，我和你公公没事。”
颜玉觉得这场合自己真的不能走。左宇接完电话没多久被秘书司机接走了，说是参加一个什么会议。婆媳俩各怀心事，也没什么话说。廖凝蜷在沙发里，人似乎缩小了许多，一脸的凄恻，全然没了平日的高贵端庄，颜玉和吴妈好不容易把她劝回卧房休息。
左家住房宽敞，早为左旋夫妇预留有卧房，颜玉躺在床上，感觉昨晚上和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多得让她想都想不过来。左旋弄出这么个事，自己竟未曾觉察到一丝端倪，若非她们形同路人，怎么会如此！他贪污受贿那么多钱，也不知干什么去了？父母知道左旋事发，又会怎样想？母亲一向是那么看好左旋。虽然公公身居高位，但左旋的政治前途算是彻底完了。厚厚的窗帘令外面的灯光无法透进来，房间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急于想清许多东西，却感觉越来越糊涂，脑子里乱糟糟的。迷迷糊糊中不知啥时候睡了过去。
此后的几天，颜玉被这事折腾着。她本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天大的事情也只是独个默默承受着。在这档子事上，她更不便向人言及。很快，她就发现同事看她的眼光不乏意味。这年头，没有比这类事传得更快的了，人们感兴趣的也是这种事。她无心感觉这些，坐在办公室，多数时候人都是木木的。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没了知觉。
这天中午母亲打来电话，要她下午下班后回去一趟。这些天她也没同家里联系，每天一下班就陪着婆婆。公公婆婆在这几天老得很快。有天不经意发现公公的脸上多了两块老年斑，再也不是从前那红光满面的样子了。婆婆也瘦了许多，眼圈黑黑的，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像个六十好几的老妪。颜玉自是知道，左旋事发，给两位老人的打击太大了。她甚至想，如果那天早上她和左旋去民政部门拿了离婚证，公公婆婆只怕会被彻底击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