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之乎素知女人喝酒全是情绪使然，见颜玉这架势，就愈加相信自己的猜测，心想颜玉不说，自己做为一个男人，不妨主动点。他怕颜玉喝醉，建议喝酒的节奏放慢些。“颜玉，我们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讲好了。”他尽量使语气平静自然，想让颜玉体会出这是一种真正的关心。
颜玉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嘴巴动了动，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样子显然有些醉眼矇眬了。倪之乎见她瓶里的酒已干了，稍微放下心来。又见她不说，也就不便是再问，招呼小姐来两杯茶。喝着茶，颜玉忽然就说：“谢谢你了！”
“你我之间就别讲客套了。再说我什么也没帮你。”倪之乎微笑道。
“今晚上坐在这里，我已经非常感谢你了。”颜玉说。
“朋友之间在一块喝喝茶什么的，很好呀！”
“是啊，只可惜你很快就要回沿海了。有时想来，倒舍不得你走呢！对了，房子处理得怎样了？”
“只怕还要几天吧！”
再往下扯，颜玉终是没有对倪之乎道出在她心头蹿上蹿下的那些话。她觉得说出来并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反而会使人对她有看法，实在没必要了。再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这中间的是是非非不是局外人能说得清的，就是她们自己也未必便能得出个是与非的结果，这也是她一直不愿和左旋面对面谈的所在，真谈的话，争执起来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最重的是，婚姻中的那种感觉一旦没了，一切都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有小姐进来，问他们还需要点什么，颜玉意识到时候不早了，正要招呼买单，倪之乎先一步付了钱。
离席出来，街头冷冷清清的。一时不见的士来，两人就立在那里说话。
“这儿离我那里不远，是不是进去坐会儿呢？现在好歹我还是个主人，哪天房子卖掉了，我则成了这个城市的过客。”倪之乎说这话时暗暗注意着颜玉的反应。
“去看看吧！”颜玉没想到从自个嘴巴里说出来的竟是这话，人便吓了一跳，酒也醒了许多。在倪之乎邀她去他家时，理智告诉她，这时候了不便去人家里，何况倪之乎家里就他一个人。她是要拒绝，哪知说出来的竟是与之完全相反的话。
远远的一辆打着空车字样的的士驶来，倪之乎双手高高地举着，的士在他跟前停住。倪之乎开了车门，先让颜玉进去。倪之乎轻轻拉上车门，颜玉再一次心跳，预感到今晚上会发生些事情，可她已经无力拒绝，内心的渴望在滋蔓。一会儿就到了三笑名园。颜玉多年前才来过一次，这会儿早已辨不清东西南北，随了倪之乎上楼。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远比从家里出来时还要响亮，直把她弄得心慌意乱。
“坐吧，喝杯茶好吗？”倪之乎问。
“你就不知道说点别的？我们才喝过茶的。”颜玉笑道。她极力让自己表现得轻松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