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对这类话题不感兴趣。在她拿话与父亲闲扯时，这才惊觉父亲看她的目光饱含深情。打从她回来，父亲并没与她搭句话，只是默默地用这目光注视着她，颜玉的心里便起了感动。在母亲去接电话时，父亲轻声说：“在我们面前，你没有必要刻意隐瞒你的不快。我们是你的父母啊！”
颜玉低着头，眼睛红润了。一会说：“爸，我很好的。”
颜少和深叹了口气，说：“傻孩子，你好不好我还看不出来吧！哪天我俩好好扯扯吧。”
蒋萍接了电话返回来，不解地望望丈夫，又望望女儿，说你们这是怎么了？颜玉强笑道：“没什么，妈。”
接下来一家人再说什么时，别扭就像股暗流在中间横竖着。在颜玉准备回去时，颜少和说：“要不就不回去了吧！”
颜玉怔了一下，想起上回父亲坚持要她回去，而这次却主动留她，便很是感动。“爸，我走了。”她说。
出了门，独自走在文联大院内，刚才的激动在夜色中慢慢转化成某种悲凉重重地冲击着她，叫她鼻腔发酸，两眼发涩。父亲一直在暗暗关爱着她的啊！要知此前她一直以为自个不幸的婚姻没人知道。颜玉不想同熟人打招呼，见了人就尽量走远点。这文联大院尽是熟人。
回到家里已是十一点了，左旋还未回来。在客厅沙发坐了会儿，一路上的悲怆才平缓下来。见时候不早，上床休息。自然还是躺在客房的床上。
屋里的灯熄了，外面的灯光透过窗帘射了进来，室内的一切还是隐约可见。颜玉没有睡去，在想着父亲上次坚持要她回去，这次主动留她的话。父亲前后态度的逆转告诉她，曾经他是希望她能好好地与左旋相处，现在既然两人没法过好，也就不再坚持了。既然父亲对她的情况多少有所察觉，就让他全知道吧！心里打定主意找个时间把情况同父亲说说。又想父亲的感觉，只怕是从她频繁地回家看出来的吧！
矇眬间听到客厅有响声传来，知是左旋回来了，也不去理会，她早已习惯了他半夜回来所弄出的声响。声响很大的话，肯定是喝醉了酒。有那么两回由人搀扶回来，颜玉强扮笑脸，给客人看座倒茶，服侍他睡下。有次左旋醉得一塌糊涂，颜玉给他擦洗后扶他上床，在她将要离去时，左旋忽然抱住她不让走，含混说他再不是他们也是夫妻。只是他没再说什么就放开她沉睡了过去。当时颜玉不知怎么有种想哭的感觉。看来，她们现在的日子，男人也在懊痛中。事后颜玉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左旋能够跟她好好做一两次长谈，她会与他和好。
酣睡中颜玉感到有人压在她身上，看时乃是左旋，用力也未能推开，说你要干什么？左旋满口喷着酒气道：“干什么？我要你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你是我女人，难道不应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