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之乎望着窗外。天早黑下来了，初夏的夜晚看去不失浪漫，好像一层薄薄的红玫瑰色粉状漂浮着。倪之乎无心感受这些，他点了点头，说：“我也想去外面转转。那部文稿正好初稿完成，找个地方把它修改修改。有时想来，才气和内秀在现代商品社会里显得虚空而无实际意义。”
“那可不能这么说呀！你是作家，这个社会还是承认了你的才情。”颜玉说。她自是知道离婚影响了倪之乎的情绪，让他生出败兴。一颗失落的心看世界，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倪之乎摇了摇头，那样子显然有些醉眼矇眬了。“我从不当我是作家，只是拿它当谋生的手段。记得你常说自己是小老百姓，我呢就是小老百姓。小老百姓是不要讲什么社会责任的，小老百姓想着的是怎样挣钱糊口活着。我算是看清了这个社会，也看透了男女间所谓的爱情……”
见一瓶酒已喝过半，颜玉真担心他全喝了醉倒这里，就让服务员盛来米饭。见倪之乎的意思要把那小半瓶酒渴了，颜玉要服务员收了去，说：“这一坐差不多已是二个小时，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再扯。”心想以他现在的心境，两天都甭想扯得清楚。她同情倪之乎的遭遇，暗自责怪小吴的不该，婚姻大事啊，怎能如同儿戏。如此她又不得不大生慨叹，爱错一个人也是件很不幸的事。
付了账，两人喝了杯茶，离席出来。见倪之乎不至于酩酊大醉，颜玉只送他到其住宅楼下。倪之乎邀她上去坐坐，颜玉欲待推辞，左旋的电话来了。颜玉便说有朋友在等她，有事再联系吧。与倪之乎挥手告别。
稍后左旋的车来了。心里藏着事，颜玉上车后蜷曲在沙发里，话也不说。左旋敏锐地问她怎么了？问多了颜玉就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倪之乎吧？他离婚了！”
“怎么会呢！”左旋显然也没料到倪之乎这么快就离了婚，一脸惊疑，“到底为了什么？”
这事儿说起来复杂，非三言两语能讲得清的，偏偏这会儿颜玉又不想讲得太多，只说：“小吴闹着要离婚，倪之乎只好随了她。”
“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们结婚才三个月的时间，正是蜜月期啊！”
“到底为了什么就不是我这个外人所能知道的。人家要离，自有她的理由了！”
左旋摇头感慨不已。
颜玉不再说话，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好像连呼吸都显得很微弱。左旋知她心里想着事，也就不觉得她这是冷淡自己。这样好半天，颜玉才把身子动了动。左旋轻声问她想什么？颜玉叹道：“现今婚姻如果是这样的话，太让人心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