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愣三闯芦州,在南门里大街,狭路相逢,遇见赵小越和侯二歪。侯二歪一见人高马大贾区长,三魂出了七窍,转身就跑。倒是赵小越见过大事面,主动上前来搭话:
“贾区长,别来无恙!”
贾大愣一见到他,七窍生烟,五内俱裂。心里说,好,你个赵小越,是转轴脑袋。我当区长时,你为了巴结我,不惜招摇撞骗,强抢民女,往我身上栽赃。现在国民党新六军得势,你又改换了门庭,不然,你怎么会在县城横行无忌。你主动上前与我搭话,一定是想稳住我,让侯二歪前去军警稽查处报告,想拿我的人头换一千块大洋。好,你已恶贯满盈,我豁出这条命,也要除了你这条恶狼,他也上前一步说:
“小越兄弟,一向可好?”
赵小越皮笑肉不笑地说:
“好什么,混碗饭吃而已。”
就在这时,贾大愣听到不远处人喊马嘶,知道危险就要到了。一个箭步冲到赵小越跟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脑门说:
“赵小越,你这个民族败类,社会人渣,我代表人民政府处你死刑!”
赵小越大惊失色,杀那间,又恢复了常态说:
“贾大愣,你跑不了了,你不敢开枪,你若开枪,我的部下会把你打成筛子!”
“在我没成筛子以前,我让你脑袋先开花!”
“叭”一枪结束了这个恶人的生命。随着枪响,一伙警察将贾大愣团团围住。引路的就是侯二歪,为首的恶徒竟是马库子。贾大愣镇定自若地说:
“马库子,你这个叛徒,我以为你钻进老鼠洞了,原来你藏在新六军的裤裆里。”
“叭”又是一枪,侯二歪应声倒地,马库子也开了枪,谁知由于他心中忐忑,这一枪没打准,从贾大愣耳边飞过。他一闪身,躲过了子弹,可摔了个趔趄。旁边两个警察跳上来将贾大愣手中的枪击落,如狼似虎地将他摁倒在地上。
“抓活的,有赏!”马库子大声嚷嚷说。
贾大愣束手就擒了。就在这时,对面开过来一辆满载军人的大卡车,一位少校军官从驾驶室里钻出来,大声呵斥道:
“光天化日,是谁开枪杀人?”
马库子见来了保安部队少校,上前报告说:
“报告少校,此人是***探子,当街杀人,已被我擒获。”
少校看来那人一眼,认识,是贾区长。心想,如果他进了稽查处,定死无疑。不如救他一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们保安团正在部署城防,需要他的口供,随时改变城防部署。”
对身旁的士兵说:
“带走!”
马库子伸手阻拦说:
“少校,这不好吧,他可是我们捉到的,你凭什么横插一杠子!”
“军情紧急,城防需要,我没时间与你打嘴巴官司,带走!”
马库子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道少校军官是谁?他不是别人,正是郎贵祥麾下三营副营长佟亮。他近日随郎贵祥团调往芦州城防,正在寻视城防工事,巧遇奇逢。
佟亮将贾大愣带到城外无人处,对贾大愣说:
“贾区长,快上路吧!”
“你是谁?为什么放我?”
“我叫佟亮,抗日时期,我们曾是战友,我佩服你是位抗日英雄!”
“那你怎么办?”
“怎么不好办,就说你逃跑了!”
贾大愣一拱手:
“后会有期!”
钻进密林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库子回到军警稽查处,立即把这个消息向芦州城军警稽查新任处长黄明岐报告。黄明岐大发雷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看你投靠以来还算卖力,提拔你当了副处长,你怎这么没用,到手的活口又丧失了,还不快去要人!”
马库子带了他的狗腿子,来到城防保安团,姜宝元正在值班。马库子一见,显得格外亲切。他心想,姜宝元与我情况相似,抗战时期一起打日本,光复后,投靠了国民党保安团。我抗战时打日本,光复后投靠了新六军,彼此彼此。上前一步,点头哈腰说:
“姜营长,一向可好!”
姜宝元早知道他是个无耻叛徒,由于他的叛变,造成三区区小队几十人被捕,他还帮助国民党到处抓捕***和积极分子。见到他有些恶心,但又不能不应付,冷冷地说:
“马副处长,好逍遥啊,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事情是这样,我的兄弟们抓了贾大愣,是你的下属一个少校军官带走了,我来要人。最后还补充一句说,黄处长大发雷霆,人不还给我,责任我承担不起。”
“少校军官,叫什么名字?”
“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问。”
“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我团少校军衔的人多了,我知道是谁把你抓的人带走了?对不起,你自己找他要人吧!本人公务繁忙,没时间管你这些乱事。送客!”
马库子傻了,有心发火,可在城防团地盘上,发火也没用,只好垂头丧气,回去报告。
黄明岐,是黄副团长的亲侄,都有军统背景,别看他表面上还算和顺,捉拿***,迫害积极分子他决不手软,现在郎英虎被渤海纵队抓了俘虏,黄副团长控制了新六军这个团。他们叔侄上压保安团,下欺黎民百姓,闹的芦州城民怨沸腾。他把保安团的部队都布置在城外,新六军的两个营都撤进城内,企图自保。想用保安团消灭解放军,又用***的力量消灭保安团,当两败俱伤之时,他再派新六军冲出城去,一举消灭解放军和游击队。
金玉娘随姜宝元回到平城,郎贵祥非常高兴,称赞宝元能干,感激金玉娘来与他团聚,设家宴为金玉娘接风。酒席宴上,他喝的酩酊大醉,吐的一塌糊涂。多亏金玉娘,姜宝元和郎英伟等在侧,把他送进医院抢救,才恢复了健康。但是,医生说,必须两三天内来医院复查。
金玉娘心中纳闷,郎贵祥一向身体好,酒量大,这次见面与以往不同,见他面容憔悴,眼圈发暗,不但醉酒要吐,平时也常恶心,催促他赶快到医院检查,他坚决不去。金玉娘问:
“为什么不去检查?”
“玉娘,你有所不知,我是东北遗老,统帅的全是杂牌军,在老头子那里,是要改造或者是要消灭的队伍,我的参谋长你知道是谁吗?”
他自问自答的说:
“是龚建,他是中央系军人,有军统背景,随时准备夺我的权。不仅我,就连唐天明师长也是要淘汰的对象,他的参谋长飞扬跋扈,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我倒不是贪恋团长职务,但是如果我检查出来有什么病,他们立即会让龚建***我的团长职位。我无所谓,可是我的全团几千弟兄就要倒大霉!他会拿我的兄弟们去当炮灰,让***部队把他们消灭,然后组建他的新团队。”
金玉娘听后大为吃惊,原来,听说国民党军队内部分三六九等,互相排挤,互相倾扎,但没想到如此严重。她十分为丈夫担心,有心劝丈夫解甲归田,但为时已晚,郎家大院已被解放军解放,没有退路。更重要的是,姜宝元,特别是自己的儿子郎英伟都在这个团队。可以说她全家的性命都栓在这辆战车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现在丈夫五十多岁了,又患有疾病,她真为这个家的前途担心。
姜宝元来到她的面前说:
“母亲大人,你知道父亲为什么日夜盼望您来到他的身边吗?”
“我真没想到,这一两年时间,你父亲的身体会变得这么糟。”
“母亲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父亲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物,曾在抗日战场叱咤风云,他多么希望你能助他一臂之力呀!”
金玉娘默然,不说话,心想,是啊,老头子如果能公平对待我们,解甲归田是个不错的选择。可现如今,解放军在外,大兵压境,参谋长龚建在内,虎视眈眈,我不助他一臂之力,这个团队,包括姜宝元和郎英伟,甚至佟二虎,佟亮叔侄的下场一定很惨。于是她下定决心,重出江湖,奋力一搏,掌握这个团队的命运。
“宝元呐,你父亲的病对外保密,现在我派你前去奉天请最好的医生,买最好的美英等西方国家最好的进口药来,为他治疗,快去快回,团部的事我来承担。我做他的副官,坚决掌握好这支部队。”
过了几天,郎贵祥宣布了师长唐天明的命令,任命金玉娘为保安一团上尉副官,协助团长办理日常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