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郎家大院内幕
郎会祥战战兢兢说:
“大嫂,你就打死我,我也不敢说呀!”
“不说,是不是?看来你只知道郎大能毁了你,我就毁不了你,来人呐!”
一个武士模样的人,应声而至。
“大小姐,有何吩咐?”
“把他的左耳朵割了!”
武士就要动手,郎贵祥“咕咚”一声跪地哀求说:
“大奶奶,恕罪,我愿意说,什么都告诉你!”
“你们下去吧!”
武士退下。
“好,说吧!”
“是这么回事……”
原来郎贵福娶了三房太太,都没生育,三房太太一个接着一个死去。金玉娘是他娶的第四房太太。据医生背地里说,是郎大没有生育能力。可是,他不承认,认为不生育都是太太们的毛病,所以他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太太。如果是休了太太,另娶也好,可他怕暴露自己,而是让每个太太都不明不白的死去,然后再娶。
“原来如此,如果我不生育,他是不是也要我死?”
“这个,这个我不敢说。”
“好,我明白了。我再问你,你和他什么关系?”
郎贵祥原来姓姜,名叫姜石,是郎家下人。日俄战争期间,郎贵福组织一队人马,帮日 本人运武器。走到关门山,与一队大鼻子兵遭遇,这一伙人全部被打死。大鼻子害怕有没死的人,给日 本人报信,就逐个检查,发现没死的就再补一枪。他没有中枪,就将别人的血摸到身上,脸上,装死,这才躲过了一劫。武器弹药全被大鼻子抢走。
大鼻子走后,他爬起来,到处找,找到了郎大,见他还有一口气,就把他背了回来。经过抢救他活了命,从此他认姜石为四弟,给他更名改姓为郎贵祥。他家兄弟三人,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曰:福禄祯,加上他就是:福禄禛祥,以求家道旺盛,飞黄腾达之意。所以他在郎家大院既是主子,也是下人。
“那你就代替他来骗婚。”
“这是我不得已而为之的呀!”
“好,既然是你相的亲,想不想拥有我呀?”
“大奶奶,打死我,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看来你还是想,只是因为怕,就不敢想,好,我成全你,今晚我俩就做夫妻,脱衣服!上 床!”
郎贵祥畏畏缩缩,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
“大奶奶,绕命吧!”
“脱!你不脱,我就不客气了!”
最后还是被剥了个净光,事毕。金玉娘说:
“如果我侥幸能怀上孩子,也免得被郎贵福弄死,变成牌位,供在祠堂里。对你也好,将来你们姜家就能成为郎家大院的新主人。”
郎贵祥忐忑不安,天天催促金玉娘启程。
金玉娘白天“昏迷不醒”,晚上把郎贵祥招来通宵狂欢。第四天朗贵祥让阿苟返回郎家湾,向郎贵福报告:郎大奶奶在芦州城病危,住院治疗。郎贵福听到阿苟一说,火冒三丈,立即给了阿苟两个大耳光:
“你为什么不把大奶奶给我拉回来?”
阿苟挨了打,嗫嚅着说:
“那日去芦州城,走到大青河边,大奶奶掉进河中,受了凉,才病的。”
“你俩怎么没掉河里?”
“我俩也掉里了,只是我俩身体壮,没得病。”
郎贵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马上派几个女下人去芦州城侍候大奶奶。
直至半个月后,金玉娘才返回郎家大院。
郎贵祥回来后,想大哥对他一定不能轻饶。恰恰相反,郎贵福并没有为难他,还跟平常一样,好像更亲近了他,这更使他心里发毛。每日里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一个月后,郎贵福去芦州城照顾买卖,阿苟跟随,在大烟馆里,遇见了老丈人“金大敗子”,他又没有烟抽了。心想我闺女都嫁给了你,抽两个烟泡总得给吧。还好,郎贵福说:
“阿苟啊,再拿十个烟炮来。”
阿苟拿来烟泡,“金大敗子”伸手就去抢,郎贵福说:
“慢着,金大敗子,给你烟抽不难,我偌大家业还缺你抽那几个烟泡,不过你得给我说实话。”
“只要我知道的,什么都告诉你。”
“我问你,你家大发是什么人?”
“是我金家的下人。”
“他会武吗?”
“早年学过,所以我才请他作护院。”
“他会看病?”
“啊,会看病的是他师兄,开武馆兼治病,专治跌打摔伤。”
“有医院吗?”
“啊,不是医院,是临时病房,有病重的,留住三天五日。”
“啊!你家小姐和大发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小时候。他带领着她玩耍,长大了,她不习针线女红,喜欢使枪弄棒,跟他学了点武把操,不精,对付四五个女人还行。”
“哦!在家她有没有相好的?”
金大敗子这下翻了脸!
“郎贵福,你太过分了吧!我金家虽然已经败落了,但也是芦州城的大户人家,会做男盗女娼之事吗!”
郎贵福感到失言:
“罢,罢,罢,算我问错了,好,老爷子,只要你能保证你姑娘一心一意随了我,你的大烟泡,我包了。”
他对阿苟说:
“给他!”
阿苟将大烟泡给了金大败子,他忙着去过烟瘾去了。郎贵福这次审问老丈人,可谓一无所获,只能暂时罢休。
两个月后,金玉娘奇迹般的怀孕了,乐的郎贵福笑口常开,送子观音前,礼拜更勤了,菩萨保佑给我生个儿子,偌大家业就后继有人了。
郎贵禄夫妇的宝贝儿子,“佛爷眼珠”被打了二十大板,他们不敢怨恨大哥,把仇都记在金玉娘身上了。老两口天天计谋着报这一箭之仇,苦无 良策。
金玉娘与郎贵祥回门,竟在娘家住了半个多月,这件事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又过了两个月,他们知道了金玉娘怀了孕,得到这个消息,他俩如获至宝。老俩口嘀嘀咕咕,大哥娶了四房太太,三房没生育,奔六十的人了,金玉娘突然传出怀孕了,岂不令人震惊!这件事太蹊跷了,二太太郎苟氏突然想出了个办法,金玉娘回门不是阿苟赶车去的吗?他能一点看不出蛛丝马迹,那阿苟是我堂弟,难道他不相着我苟家,而相着别人。
“对,你把阿苟叫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谁知阿苟却一问三不知,老两口又犯了愁,绝好的报仇机会怎么就抓不着证据呢?郎苟氏说:
“这孩子很有可能是老四的,因为相亲就是老四相的,他与金玉娘年龄相当,一定是对上眼了,结果呢?是相对对像嫁错了郎!她能甘心吗?所以才故意装病,准是在娘家与老四私通了。”
“小点声,大哥盼子心切,现在正在兴高采烈,如果没有凭证,传到大哥那里,大哥脸上无光,心头震怒,我们可就完了。”
“那我儿的仇就不报了。”
“报是要报,关键是拿到证据,可惜那阿苟不争气,竟什么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事件发生,宝元娘服毒自杀了。还好,经过抢救又活过来了。这更增加了郎贵禄夫妇的怀疑,禄二爷对老婆说:
“你知道老四两口子平时关系怎样?”
“挺好的,从不吵架,就是吵也是为孩子,吵几句就好了。”
“那她为什么会自杀呢?”
“我也觉得这事蹊跷,等四弟媳妇好了,你不好与她聊聊,看是为什么吵架。”
这一天,郎苟氏早早吃完晚饭,向西厢房走去,来到老四的屋里,见宝元妈躺在床上,赶紧凑了过去。
“宝元妈,好些了吧。”
宝元妈见二嫂来了,忙坐起来,就要下床为二嫂倒茶。郎苟氏紧走两步把她摁在床上:
“宝元妈,你身子不好,快别起来,我就是来看看你。”
她从小包袱里拿出一盒曹子糕(蛋糕,当地俗称曹子糕)。
“这是我让阿苟从芦州城买来的,听说你病了,送给你,补养补养。”
接下来她话锋一转说:
“我说他四婶,有什么事,想不开,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是不是老四欺负你了?说出来,二嫂给你出气。”
“没什么,夫妻哪有盘子不碰碗的。”
“是啊,那你为什么就想不开,喝那老鼠药呢?”
“二嫂你不要问了,是我自己没出息,一时想不开……”
郎苟氏一听,有门,下边再说下去,就接触到实质性问题了,而宝元妈却嘎然而止:
“二嫂啊,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