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穷追不舍
如茵正在挖掘，只听一声大喝，吓的她魂飞魄散。回头一看，是贾二愣。冤家路窄，平时她看不起他，他多次向她示好，她不理他。贾二愣一把攥住她的手说：
“如茵，你在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丢了东西，找一找，不行吗？”
“胡扯，半夜三更，伸手不见五指，找什么东西，是挖什么东西吧？”
另一只手夺下她手中的炉铲子，在她挖的地方挖了两下，没见有什么东西。贾二愣想，炉铲子挖起来太费劲，何不找把铁锹来挖，又怕如茵跑了。
“小如茵，我告诉你，这个地方我记住了，天亮时我带人来挖，挖出脏物，你死定了。快跟我走，到阿苟面前，不怕你不说实话。”
如茵想，这一次彻底完蛋了，天一亮，如果挖出钱来，那是铁证如山。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贾二愣求饶：
“贾二哥，你饶了我吧！”
贾二愣见她跪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又产生了怜爱之心。
“如茵，你这是干什么？心里没鬼，找东西有什么错，快起来！”
贾二愣心想，这么好的姑娘，何不乘机要胁她，让她就范。如茵想，如果骗过他，不予追纠，我明天就走了，他上那找我。如茵现出一丝苦笑说：
“贾二哥，我知道你平时对我不错，你也多次向我示好，可我这么大姑娘，怎能亲自向你表白，如果你不嫌弃我家贫寒，爹娘有病，就让你家爹娘，到我家去求亲吧！”
贾二愣一听，喜上心头，半夜寻夜，寻到了一个大姑娘：
“真的！”
“当然真的。”
“那好，明天我就请假回家，让我爹娘到你家求亲。”
如茵乘机摆脱他的纠缠，奔回自己房间。喘息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心想，看来那六块大洋今晚难以取出。多亏自己多了个心眼，没到真埋大洋的地方挖，想试探一下看，有没有人监视我，就被贾二愣给逮住了，真的好玄啊！她骗过了贾二愣，再不敢去挖了，明天先回去，等以后有机会，再偷偷潜回来挖。黎明时分，她就离开了郎家大院。
贾二愣真是个痴人，给他个棒槌，他就当针。真的回家央求他爹娘到如茵家去求亲。
如茵家住东山一个叫碾盘沟的五七户人家的小村庄里，三间茅草房，破烂不堪。贾二愣爹打听了半天，才找到如茵家。进得屋来，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一双病人躺在床上发出的一替一句的**声。如茵不在家，去河边洗衣服了。二愣爹一想，我们家贫是贫了些，可是靠自己的劳动，还有二愣挣的工钱，还能勉强度日。如果找这么样的人家姑娘做儿媳妇，又多了几张嘴，那可就完了，必定乞讨度日了！没等如茵回来，他就悄悄离开了她家。如茵回来听说贾二愣爹娘来求亲，又偷偷溜走了，她倒是松了口气。
二愣爹回家，不敢对儿子说是自己没看上如茵的家，而骗二愣说：
“人家二老不同意这门亲事。”
二愣又问：
“如茵怎么说？”
二愣爹说：
“如茵听他爹娘的，也返了嘴。孩子，人家不愿意，我们就另寻别人家，好姑娘多的是，还怕找不到媳妇？”
贾二愣怒气冲冲，离开了家门，一恨如茵说话不算数，二恨爹不会办事。回到郎家大院，茶饭不思，被护院队管事阿苟看出来了。贾二愣向来以爱说爱笑，性情直爽而著称，他打了蔫，一定有心事。这几天阿苟也被四奶奶血案没头绪发愁，王五德，张四喜床前的银元案还是没有找到线索，也闷闷不乐。
这一天，又轮到贾二愣值班，阿苟查岗，严冬夜寒，阿苟见二愣卷缩在值班室小屋里，怕他睡觉耽误大事，从腰间掏出酒壶葫芦说：
“二愣啊，天冷，咱爷俩喝两口，暖暖身子。”
贾二愣一听有酒喝，立即来了精神：
“那感情好。”
伸手抢过酒葫芦，仰起脖子，“咕噜”就是一大口。阿苟抢过来：
“哪有像你这样喝法的，又不是白开水。”
腰里掏出一包花生米，放进嘴里两粒边嚼边喝了一口酒，二愣又抓过葫芦说：
“阿苟叔，跟着你干事有劲，还赏酒又吃花生米，真是我二愣的运气好。”
“运气就怕走背字，我看你刚才快睡着了，值班可不能马虎，这年头，遍地是贼，满山是匪，让贼匪窜了进来，可不是好玩的，以前的案子还没有了，可不能案上再加案呐！”
贾二愣拍拍***说：
“阿苟叔，你放心，我二愣值班，就是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进来。”
“别吹了，上次进来人，不是你值班吗？”
“阿苟叔，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次是我白天干活太累了，也是有人没关门，才进来的人，今天不同，我把东南西北各门都检查了一遍，一点漏子都没有。”
“后门怎么样？”
阿苟一提后门，贾二愣想起来了一件事：
“阿苟叔，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有人深更半夜到后门口挖东西，你说怪不怪？”
“你详细点说说。”
于是，他将前几天遇见茹茵的事说给了阿苟听，阿苟立即警觉起来，他马上带上铁锹在贾二愣引导下向后门奔去，挖了一阵，没有挖到什么东西。
“这小丫头片子，还会打迷魂阵，分明就在这个地方，不会有错，扩大挖掘地域挖……”
功夫不服有心人，在天蒙蒙亮时，他俩真的挖出了两块银元。阿苟拿着两块银元就去见四爷。四爷也很吃惊，一面向大奶奶回报，一面派人继续挖，终于把六块银元全挖出来了。四爷与大奶奶一商量，推断，这桩里勾外连案一定与三份郎李氏有关。金玉娘下令，去抓回如茵，四爷说：
“慢，大嫂，如果我们这样去抓小如茵，必然引起三嫂警觉，想方设法来对付我们，不如秘密把她传回来，弄清事实，看三嫂应当承担什么责任，再作道理。”
“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神不知鬼不觉，乘小茹茵不备将她抓回大院，监押在祠堂里。
大奶奶和四爷进行了秘密审问：
“如茵，你若是说了实话，还则罢了，若说谎，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茵只好实话实说。这个消息虽然保着密，但还是传了出去，因为如茵是个大活人，押回来时，被郎英龙看见，向妈妈作了报告，这郎三奶奶，老谋深算，她也作了充分准备。
自从打发走了如茵，她命三子郎英龙打电报给在省城的儿子郎英民，就说妈病重让他回家探视。
如茵交待了她知道的一切，四爷和大奶奶知道了案是如茵贪财一个人做的，三奶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从中推波助澜，耍了弯弯绕，使案情更加复杂而已。四爷意见：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秘密把如茵处理了，不要动三奶奶为好。
在这一点上，大奶奶与四爷发生了分歧，大奶奶认为，三份头是股强大的势力，如不彻底给她致命一击，时刻都会兴风作浪，不听四爷劝告，把小如茵绑在祠堂，众目睽睽之下，让她交待。她将如何接受佛爷眼珠的十块大洋？三奶奶如何让她把大洋巧设迷局，交待一遍。三奶奶郎李氏及其子女，个个眼里冒火，她三十年为这个家操劳，育下四儿五女，功劳大大，劳苦功高。五十多岁了，还要受到刚过门的毛丫头数落，她想忍耐，但儿女们忍耐不下去了，提出另立门户。
大奶奶不允说：
“另立门户可以，需等此案处理完毕再定。”
就在这时，郎英民从省城回到郎家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