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铩羽而归
佛爷眼珠报仇心切，私自带十数人下山。一旦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他安排两个弟兄堵住郎家大院后门。他计划亲自带其余人等从前门攻进大院。今日先捉住小娘们儿，给她留点记号，叫她知道我佛爷眼珠不是好惹的！让她再也不敢欺负我父母，然后再洗劫账房。各房贴己钱以及金银细软，上次已经掏空，不作重点抢劫目标。
计划是计划，实际归实际。他想还像上次进大院一样，到大院门口放上几枪，下人们就乖乖地把门打开，他们冲进去就动手，谁知这次大变。他们来到大门外连放数十枪，大门紧闭，他们砸门，里面也无动静。几个匪徒一齐上前用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巨木撞开大门时，里边五支快枪一齐吼叫起来。有两个匪徒当场被击毙，其余匪徒一哄而散，四处逃跑。佛爷眼珠帽子都被打飞了，他们丢盔卸甲奔回东山，挨了坐山虎一顿臭骂。
“我说我们刚抢劫了他家，他们会有防备，你偏要去报仇。这回好了，什么也没弄到，还损失了我两名兄弟，几百发子弹。
护院队击退了土匪抢劫，郎家大院一片欢腾。欢腾过后，都佩服大奶奶金玉娘的胆识。她在郎家大院立住了脚。她青春年少，郎贵福老迈体衰，又兼常年奔波于官场和经商之间，无暇顾及她的感受。她长夜难眠，多次引诱郎贵祥，不是被严词拒绝，就是被元宝妈冲散，只好暂时罢手。
事业凑巧，另一个无奈之人就是佛爷眼珠，他几次寻仇未能得逞，还挨了大当家的训斥。苦思冥想，想不出好办法，不过从这次失败中他得到了一个教训。要想得逞，必须里勾外连。他们包围大院，若是有人能帮他们打开大门，或者侧门，他们的人就人不知，鬼不觉冲进大奶奶的房里，把她堵在被窝里一阵乱枪，看她还有什么本事，也施展不开了。
这个人最好是护院队里的人，那些人我都认识，虽然平时与我不睦，但他们都喜欢大洋，最好在这里物色一人。退一步，在下人中找到一个人也行。可以打探消息，或者让她把后门或者侧门打开。多日来，他日出前，夜幕后，多次在大院周围潜伏。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这天清晨，天将蒙蒙亮，他潜伏了一宿没得到机会，正准备返回东山。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一个箭步飞上前去，将一个女人抱住。那人刚要喊叫，被他捂住了嘴，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说：
“不准喊！喊我就捅死你！”
那人只好跟他向南河边走，进入小树林，他放开那女人，仔细一看，认识，她是小如茵。他摘下头套，如茵见是佛爷眼珠，十分害怕！他开口说：
“如茵，你不要怕！”
他从腰里拿出十块大洋：
“你听着，你要是听我的话，帮助我办一件事，这大洋就是你的了，否则——”
他冷笑一声，挥动一下匕首说：
“对待你的，就是它了。”
“少爷，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
“我听说你也很不如意，三奶奶把你赶出，让你当‘火头军’，每天起早贪黑干粗活，你父母还有病，只要你顺了我，把这大洋拿回去，给你父母看病，好不好。”
“我听少爷的就是了。”
“好！我用你干什么，临时通知你，回去吧！”
白花花十块大洋落入小如茵手里，她高兴极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从此以后，她天天盼，少爷能通知她，让她帮助什么？以报答他的赠银之恩。
这一天到了，又是清晨，她到南园去摘菜。一个黑衣人告诉她：
“今天夜幕降临后，你把东侧门虚掩着，不要上锁，别无他求。”
“是！”她立刻答应了。
如茵知道佛爷眼珠没安好心，但为了那十块大洋，没想更多，就按要求，躲过护院视线，照他要求办理。子夜时分，佛爷眼珠带一伙人冲进大院，直扑大奶奶房间。大奶奶不在屋里，他非常失望。俗话说：贼不走空，他想不能白跑一趟，就向四爷郎贵祥屋里冲去。郎贵祥也不在屋里，只有四奶奶宝元妈和儿子宝元正往地瓜窖里躲，宝元妈身子下去了，头还没下去，就被他一把拽住了头发。宝元妈还了手，撕打中，将他的头套扯了下来。她认出了来是佛爷眼珠，大声喝道：
“佛爷眼珠，你要干什么？”
他一愣，心想坏了，让她认出来了，他们必然会报复我父母，或者报告衙门，那可就完了！他匕首一挥，刺进了宝元妈的咽喉。可怜宝元妈作了金玉娘的替身，死于非命。看家护院人员，闻声赶来。匪徒已从侧门逃之夭夭。
急速通知大奶奶和四爷，大奶奶和四爷正在账房算账。一听匪徒闯进家门，而看家护院的却一无所知。
立即把阿苟叫来，阿苟说：
“大奶奶容禀，匪徒逃跑以后，我们进行了检查，他们是从东侧门进来的，从东侧门走的，门没有上锁，也没有砸锁的痕迹，据我的推测，是有人从里面给打开了门，或者故意留的门。”
大奶奶一听，这还了得，有人里勾外连，欲集合所有家人。
四爷说：
“大嫂，慢，不要打草惊蛇！如果这时盲目追问，谁也不会承认，需明察暗访，等初步有了目标，再审问不迟。”
大奶奶听后，心想，也是，命令阿苟说：
“快去请医生，抢救四奶奶！”
他们奔向西厢房，宝元妈倒在血地上，已不醒人事。宝元泪流满面从地瓜窖里爬了出来。郎贵祥等众人把四奶奶抬到炕上，进行抢救，已来不及了，只好命下人处理后。郎贵祥把宝元叫到一边，问明发生的情况？宝元说：
“我在睡梦中，听到妈大喊一声，‘谁！’我从朦胧中惊醒。妈不顾一切地把我推进地瓜窖里，妈也跟着下来，身子还没全进来。突然，妈一声大叫，‘你是什么人？’妈就与匪徒撕打起来，我在窖里只听‘佛爷眼珠’……然后妈就‘啊’一声惨叫，卡在地瓜窖门上。一阵杂乱的声音过后，我从地瓜窖里把妈推上去，才爬了出来，就见妈倒在血泊中了。”
大奶奶说：
“难道是他！”
四爷说：
“你说的他是谁？”
“宝元不是听到了吗？佛爷眼珠！”
郎贵祥也觉得大奶奶估计的不错。
大奶奶说：
“老四，不要多想了，快处理四奶奶的后事吧。”
众人七手八脚，收拾房间，给四奶奶穿上新衣服。宝元扑到妈身上痛哭不止，在众人劝说下 才把妈成殓了。
四奶奶后事处理以后，大奶奶金玉娘召开郎贵祥和阿苟等几个人，研究家大院里的内奸可能是谁？阿苟说：
“匪徒洗劫了四奶奶的财物，一定与四奶奶的下人有关。”
大家的心目中一下子把目标集中到小激灵身上，阿苟继续说：
“她妈苟伊氏死的不明不白，她怀恨在心，是一个很可疑的人。”
郎贵祥说：
“不，不，不可能是她，她到我屋里来以后，忠诚老实，勤勤恳恳，与宝元妈关系很好，她决不会陷害宝元妈。”
金玉娘说：
“老四啊，不要被现象蒙蔽了眼睛，她以前在二份屋里，挨打受骂，到你屋里，宝元妈心地善良，对她好，她感恩，所以对你们扶持尽心尽力，这是常情。可是，她妈惨死以后，她能不能怨恨大院？伺机报复，也未可知。”
郎贵祥说：
“就算她有这个动机，她也没有这个条件和机会呀。她在我屋里扶持我们，她手中哪有东侧门的鈅匙啊！把她例入怀疑对象，可以，但我不相信她会这样干。”
大奶奶说：
“人心难测，或许她想别的办法拿到东侧门鈅匙呢。”
这件事上争论不休，只好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