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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协议婚姻

回到了家里,我又过起了以前的日子,每天早上到客厅里坐一会儿,妈妈陪我到院子里转十分钟,更多的时间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拼命的写作,或者安静的呆坐在那里,虽然我躲避了那一切,却不能躲避自己的心,那个声音一直困扰着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忘记。

爸爸感觉我的情绪不好,就叫表姐来陪着我,她整天不停的和我说话,倒让我心情好了很多,慢慢的恢复了以前的状态,我以为海岛上发生的一切就这样过去了。

我的几部关于海岛的作品得到了很多好评,但我却没有象以前那样惊喜,甚至不希望再提到那些关于海岛的内容,并不是因为我对海岛的环境存在不舍和遗憾,而是我的心已经被一个人伤的太深。

然而有一天,一位不速之客打扰了我现在平静的生活,我听见客厅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林中石居然来到了我的家,这是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他的突然造访让家里变得热闹起来,爸爸和妈妈热情的招待他,表姐激动的从客厅里跑进我的房间,描述着“林先生今天穿得很正式,更加成熟、英俊了,一点不象在海岛上穿的那样随便,一身臭鱼腥味道,现在精神极了,真奇怪他来做什么,我希望他能带来一点他弟弟的消息,你也去听听吧。”

“我不想去!”我紧张的坐在椅子上,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个念头,但是怎么也猜不出他来这里做什么。表姐见我执意不去,就自己跑去客厅了,其实我也很好奇,他来这里做什么,只是不想让他见到我,以为我很在乎他似的,我慢慢的走近门口,方便清楚的听见他们在谈论什么。

“你说……你来做什么?”爸爸很大的声音,很吃惊,妈妈和表姐也惊呼出来。

“我打算治疗韩旭的眼睛,一切费用由我来承担。”他重复的说了一遍,连我也吃惊的差点喊了出来,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我有个同学一直在美国当眼科医生,我已经向他打听过韩旭的情况,治愈的机会有五层,希望很大,我想试试。”

“但是,那么高的费用,你为什么……”爸爸结巴起来,他可能和我一样满肚子的狐疑。

“当然我承担高额的医疗费用,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我想娶您的女儿,当然希望她能和正常人一样和我生活在一起,这次来也是希望能得到伯父伯母关于这桩婚事的认可。”

我猜到爸爸、妈妈和我一样有些惊呆了,他大老远的跑到家里来,就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吗?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

“我们不能就这么答应你,必须听听小旭的想法……是不是……”

“这正是我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我想单独见您的女儿,在岛上我们之间可能有点小误会,请允许我当面和她解释。”林中石彬彬有礼,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我和他在岛上十分熟悉,更像是恋人的关系,因为小小的别扭我赌气跑掉了,他来请求原谅,我估计爸爸深信不疑,却让我觉得很难堪。

“当然可以,她在右手的房间。”

林中石事业有成,一表人才,爸爸怎么能不同意这门婚事呢,他早已从心底接受了这个男人,并相信他爱上了自己的女儿。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近了,慌忙回到椅子里,脑海中开始想着如何让他知难而退,不要继续他那个可笑的婚姻,最好一针见血,让他开不了口。

门打开了,我知道他就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好的词语去质问他。

“回到你的鸟笼子了?感觉怎么样?这个地方可真是小啊!”他在我的房间来回走动着,然后在书架前停留下来。

“你有这么多书,简直让我吃惊,但是我想象不出你怎么读的。”

“我自然我的办法去读,有什么好吃惊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嘲笑我只能通过别人的朗读才能看着书,还是嘲笑我是个没用的瞎子。

“好像……你最近对海产品养殖很感兴趣啊,这里有很多最近出版的这方面的书,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开始关心起我的工作了。”

我简直无语了,他到底来这里是什么目的,难道想打击我吗?这些书是我最近让爸爸去买的,确实,我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确切的说,我很想知道林中石的养殖场是怎么运作的,是否关心他到没有仔细想过。

他离开书架走到我面前,感觉他打开了我的电脑,摆弄着“想不想自己亲眼看到那些书……”

“不要动我的电脑”我伸手去打他,却被他牢牢的抓住了“为什么要从岛上逃走,那里不是你做梦都想生活的地方吗?”

我吓了一跳“那是你的地方,不是我的,快点放开我!”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我将手往回缩,却又被他拉了过去,并凑近了我。

“我想我们今天需要好好谈谈,并希望尽快和你结婚,带你回到岛上!”

“你疯了,我根本没有答应!”

“你会答应的。”

他很自信,语气坚定不移,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狂妄,不知所谓,他们兄弟这点倒是很象。

“你相信我爱你吗?”

“那你相信我爱林中杰吗?”

他突然抓住我的双肩,我猜想林中石一定很生气,我的回答很清晰,我不爱林中杰,当然也不会相信他是爱我的。

“我们来做笔交易怎么样?”

“交易?”

“是的,一笔对你我来说都不错的交易!”

他到底想怎么样,我只是一个盲人,除了出版过几部作品外,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和他做交易的,一时真的想不出来。

“我要求你和我结婚,作为交易条件……先别插嘴!听我说完。”我当然没有插嘴,虽然我很想打断他,他简直就是妄想,结婚?虽然我是个盲人,但是我也有自尊,也有自己对爱情的幻想,如果和我结婚的男人并不爱我,我宁可孤独终老。

“为了体现这笔交易的公平性,我还给你三个交易条件:第一个条件,你可以永久的居住在海岛任何你喜欢的地方,这样你就不必回到你父亲给你编织的生活中,这个你认为舒适,我认为是鸟笼的地方,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必为了讨好别人而活着,以后每一个微笑和痛苦都为自己。第二…。。”

他停了下来,我想他一定在观察我的表情,希望看到他所想看到的表情,当然第一条件我很喜欢,略带诱惑,但是为了能一直生活在海岛上而去换取我的终身幸福,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代价有点大,我尽量表现的冷漠,内心却期待着听到他的第二个条件。

“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喜欢第二个条件,当然我也不喜欢第二个条件,我还你的第二个条件是,我们不必住在一起,你也不必害怕我半夜会爬上你的床,直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当然如果你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我们可以取消第二个条件…。。”

“我觉得第二条件不错”我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欢喜,我已经不在乎是否能表现出来,是的,如果留在海岛上有这两个条件足够了,我有了一个我梦想的生活环境,我想象着我可以随处走动,自由写作,大声呼喊,摔倒了不必害怕别人担心和责怪……最主要的,我不必和这个不爱我的男人共同生活。

“看来我的第三个条件都不必说了,你都已经欢欣鼓舞了,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还是打算在岛上去找别的男人,如果你敢那么做,我就掐断你的脖子……”他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我下意思的抖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用力,手指只是轻轻的划了一下,然后便将手移开了。

“我还给你的第三个条件,结束你十六年的黑暗生活,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做事坚持不懈,除非医生告诉我彻底没有希望……不然我会尝试所以的方法!”他停顿了一下“说句心里话,我并不希望你能复明,这样我就可以一辈子守着你,不用害怕别人把你带走,但是我一直难以忘记你站在瀑布前的样子,你那渴望的表情,让我真心的希望,有一天你能亲眼看到那个瀑布,看到自己爱着的一切,包括我…。。”

我并没有把他在客厅里和大家说的话当真,但是此刻我有点相信了,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再坐着了,我站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治疗眼睛,那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别说婚姻,就算让我少活十年我也愿意,为什么他要带上这个条件,他是想帮我还是有其他的目的,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很惊喜,也很诧异,你不必说出第三条件就已经达到目的了,我不明白……”

“也许我的目的不仅仅于此呢……”他捧住我的双手,紧紧的放在他的胸前,我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通过我的手传递过来,让我觉得自己的脸变得很热,心跳加速。

“我觉得……”还没等我说完,林中石突然拥住我,紧紧的,我感觉到了他滚烫的嘴唇,他吻住了我,抚摸着我头发和脖颈,他的吻贪婪而留恋,我思绪在那一刻停止了,头脑一片空白,任他那样拥吻着,从来不知道那吻的感觉那么美妙,心里似乎有股清泉流过……

我怎么会陶醉于他的拥抱和亲吻,由被动变得渴望,他是利用我的,我是他打击林中杰的工具,他给我的婚姻只是想让林中杰感觉到彻底的惨败,那怎么会是爱,不是爱,我迅速推开他,用手紧紧捂住噗噗直跳的胸“你不用附加表演了,我已经同意了!”

他放开我,良久的站在那里,突然端起我的下巴并强迫我抬起头“你想激怒我?那可不容易,既然你同意了,就准备和我结婚吧。”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轻笑着说“我觉得,你比我更期待刚才那个吻,还有以后别用那种表情面对我,我可能会忘记我们的交易条件!”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伤心,那吻还残留在我的唇上,让我一时难以平静,我对他的感觉如此微妙,如此心动,也许这种感觉早已驻留心中,只是我没有办法相信他,一个象他这样的男人,没有理由会爱上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那么解释只有一个,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看到林中杰挫败的表情,发泄他多年来的抑郁,他们兄弟一直以来,互相存在强烈的报复心理,而自己在这个角逐中扮演了一个他们互相攻击的道具。

我同意了他的精心安排,接受了这些荒谬的交易条件,因为我无法抗拒那些诱惑,让我放弃了自尊和对爱情的幻想,我盼望着有朝一日能重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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