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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告白

黄昏时分,夕阳在金红色的晚霞中滚动,渐渐沉入昏暗的地平线后。此时通红的太阳金边闪闪,正是人们在一天中最能清楚的看见太阳的时候,太阳迸出两三点炽热的火星,远处树林暗淡的轮廓突然浮现出连绵不断的浅蓝色线条。宏伟而美丽。

蓝灵留恋不舍的注视着被金光铺满的小镇,身后两个车夫等在后面。与旭阳之说完了事情,正是中午。接下来的整个下午,蓝灵都在寻找蓝玉。可她踏遍了大街小巷,去过了所有三人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有见到蓝玉的身影。蓝灵认可的人很少,一旦认可,就不会放弃。

车夫似是看不下去了,他喊道:“姑娘,差不多该回家了,再不回去要晚了。”

蓝灵收起了脸上的情绪,转过身,换上一个微笑,她道:“来了。”

这一趟,虽然没有找到蓝玉,但赚了不少,与旭阳之签约后,他给了蓝灵五十两的签约费,赚到的钱加起来,比得上祥和村两三个农民不吃不喝一年多的收入。

回到祥和村第二天,蓝灵便早早的起来了,她正要下地观察植物的长势,不料前脚刚出大门,后脚杨二便来了。他殷勤笑道:“蓝灵妹妹,早上好。”

上次蓝灵在杨二的茶中放入了会致人腹泻的植物,排泄一整天才能恢复,见杨二脸色蜡黄,原以为他会稍微收敛些,不料竟变本加厉的烦人了。

她点点头,不打算理会杨二,杨二却像个牛皮糖一样跟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发出恼人噪音,唾沫四溅,一路上蓝灵多次企图用眼神让他闭嘴,他倒像没看见一样一直叽叽喳喳的像只鸭子似的。

到了农田,杨二正打算自告奋勇的帮蓝灵种田,甚至想好了一套感人说词,不料眼神偶然扫到了田里,立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说:“蓝……蓝灵,你家的田,长……长得不错啊,是你种的吗?”

要说蓝家,在祥和村里是出了门的穷,懒。有传闻说,农民视为命根子的田,在蓝家却一文不值,甚至长满了杂草,泥土风干成了石头。祥和村刚建立时,因为全村的人都出力开垦荒地,所以每人都有一份相同的田产。到了后面,蓝家不再下地干活,无家用时,便将自家土地卖了换钱,最后只剩下了一块卖出去的薄田。可放眼这一亩地,虽然不大,作物却欣欣向荣,长势奇好,劲头比村中最勤快的农户家还好上一大截。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偷偷打起了小算盘。

蓝灵点头,惜字如金,走到田地中开始翻土检查植物的情况。杨二走过来,见蓝灵并无要松土浇水的打算,忍不住说道:“哎呀,妹妹,你这样做错了,怎么能动植物根部的土呢?万一被拔起来怎么办?不如让我来吧,我保证干的又快又好。”

蓝灵淡淡瞥了一眼杨二,问道:“你无事可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杨二热切道。

她不再理杨二,只静静等待着王岳到来。

很快,王岳便到了,虽前段时间两人之间有过莫名其妙的尴尬,但王岳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每天不落下的来蓝家田里干活。王岳扛着把锄头,见到杨二和蓝灵在一起,微微一愣,口气不大好的问杨二:“你这臭小子怎么在这里?”

杨二见王岳来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被他这么一呛声,他立马雄气赳赳的说:“莫非这是你家的地不成?我还要问你扛着把锄头干什么呢,是不是因为嫉妒就想偷挖蓝灵家的菜?啧啧啧,幸好我杨二在这,不然就被你得逞了!贼人!”

王岳气急,放下锄头就想给杨二一拳,杨二躲在蓝灵身后,夸张的喊:“妹妹救我!这小偷想偷你家的菜,居然还想伤人,我们快报官!”

王岳的拳头停住了,不再有动作。蓝灵微转过头,平静说道:“你踩到我家植物了。”

话音刚落,杨二便讪讪的离开了原地,这时王岳的拳头猛的向杨二冲来,狠狠的向他脸上揍去。只听杨二惨叫一声,血从他的嘴中溢出,常年打铁让王岳的胳膊上布满了大块肌肉,这么一拳下去,本就长得不整齐的黄牙被打落一颗。杨二捂着脸,吐出混着血水的牙,哭爹喊娘道:“杀人了!王岳杀人了!”

“闭嘴,再乱说话信不信我再给你一拳?”王岳最近几天十分不快,这一拳有泄愤之疑,为了再多打几拳,他冷冷威胁道。

杨二不敢说话,他看向蓝灵,希望能寻求帮助。不料,蓝灵正对王岳打招呼,她温和说道:“王岳,你来了。”

杨二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原来沛齐说的都是真的!他原本不信村里谣言,如今一看,全都是真相!他眼中有一丝耻辱,和一种仿佛被戴了绿帽的沮丧和愤怒感。

杨二狠狠瞪了王岳几眼,踉踉跄跄的离开了田地。

见烦人的鸭子终于走了,蓝灵微微舒了一口气,正想向王岳道谢,可刚刚还意气风发,如一头小狮子凶狠的王岳变成了一头沉默的水牛,只知道干着农活,偶尔擦擦汗,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

若说之前蓝灵还觉得小孩没有多大心事可言,有也不过几天就忘记了,但现在一看,她是被大人独有的想法圈住了,忽视了王岳的感受,这原本就是一种逃避责任的行为。蓝灵开始重视起王岳的问题来,她擦擦汗,走到王岳面前,认真的说:“我有点事情要与你说,你现在能跟我进屋谈谈吗?”

王岳沉默了片刻,刚想拒绝,眼睛就对上蓝灵那勾人的双眸,不知不觉间,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等到发现时,自己已然坐在屋内了,心中不免有些懊恼。

“最近累吗?”蓝灵为他倒了杯茶,似是随口问的一个贴心小问题。

“不累。”王岳喝了口茶道。

“那你最近为何不与我说话呢?”蓝灵微笑道。

王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有啊。”

“若是没有,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蓝灵正色道。

王岳抬起眼,想正视蓝灵,可刚接触到她的眼,就像被烫了一下缩回了眼神。他喃喃道:“没有。没有。”

“是因为你要成亲了吗?”蓝灵喝了口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像触电般抬起头,涨红了脸,一下子来不及反应,说出了真实想法:“是,是的……”

“为什么呢?”蓝灵关切问道。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王岳刚说完,就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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