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光阴飞过,整整六年了。叶凡三人在这一天,亦准备离开崖底,重上崖顶。
叶凡说道:“我们在崖底足足呆了六年了,现今我们将要离开这谷底。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毕竟我们在此处安居了这么久了,日久生情。”
于鑫言道:“是呀,日久生情了。但我们迟早都要离开的。”
李荣镜说道:“这里金银珠宝这么多,随便的拿点携带,多好呀。”
叶凡言道:“一块金银都不准拿,这些都是洞主人的,我们不能做这等事。但有一种可以选一柄。”
三人齐声道:“是宝剑吧。”
三人到了藏宝剑的洞门,叶凡首先说道:“我就不拿了,你们任选一柄吧。”
于鑫惊讶的问道:“为何不拿,凡哥?难道这也不能拿吧?”
叶凡语调轻缓的回道:“我只喜欢那柄绝世之剑‘残剑’,可如今我的爱情的深度不够,还要继续考验,过关了,才能拿此剑。‘残剑’是我最钟情的一柄神剑。”
李荣镜言道:“既然,凡哥不拿,我们也不拿了。”
叶凡呀道:“你们为何拒拿,这不好吧。”
李荣镜说道:“我们兄弟的剑不能超过凡哥手中的‘清月剑’。我们两个还是用之前梅老师父,给我们的普通的剑吧。”
叶凡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接受。
在临要离去之际,叶凡三人首先给白玉床下面的灵子花尸身,磕三个响头,以谢除去疾痛之恩。
叶凡说道:“灵子花老前辈,我们谢谢你除去我们周身的痛楚,以后不知什么时候,再来看你老了。我叶凡和于鑫、荣镜只好以磕三个响头来报答了。”
于鑫和李荣镜也跟着学了,原原本本的讲了这些话。
最后,叶凡等三兄弟到高静和于锐平的墓茔前,深深的鞠三个躬。
叶凡说道:“六年了,整整六年了,以后每年我们都会来看你们,但愿你们在九泉之下,也要过得好好的。”
说着弯下腰,摸了摸墓地上的齐腰的草。再闻一闻这泥土的芬芳,细细的品品泥土所蕴藏的深厚情义。
于鑫和李荣镜亦是如此,他们拔了几棵草叶,一直放在鼻子,闻来闻去。甚舍不得,这一走就是要等一年以后了。
十一个兄弟埋了三个地处,而不能归于一处,实乃一种遗憾。
叶凡言道:“等我除了林雄信,各兄弟的灵骨就可以安放在一起了。造一个大大的陵园,专门的安放。”
李荣镜说道:“凡哥,这个注意好,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那时,我们共同完成,我们兄弟的英灵会有好的归宿的。”
三人先察看悬崖的走势,见力打力,用‘随水轻功’,很快上了黄崖顶。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块造工精美的‘定情碑’,一看碑底下全是祭拜的供品。
叶凡笑着说道:“她们还真的以为我们死了,还摆祭品。让人哭笑不得。”
于笑着言道:“是呀,你们看,各色各样的祭拜品。”
在黄崖顶呆了良久,叶凡蓦地说道:“我想吹响‘音缘璧’,想见见老仙师父。想他了,更主要的是‘佛心经’,我已经禅悟了三分有二了。”
于鑫说道:“凡哥,你当真要吹响‘音缘璧’,当时老仙师父说的是要‘完全的禅悟’方能吹响‘音缘璧’。当然,我们也想见见白须老仙。我们当时与白须老仙只有一面之缘。”
李荣镜言道:“吹下‘音缘璧’,看看‘音缘璧’的千里洪音,能否将白须老仙召来。我们委实很想在见见白须老仙。”
叶凡说道:“好,我现在就吹响‘音缘璧’。”
说毕,从颈项上提拿出‘音缘璧’,朝着璧上的圆孔,吹了起来。只听,千里洪音源源不断的发出来。声音很大很大,像炸雷似的。
天幽子通过心灵感应,自然而然的就听到了叶凡的‘音缘璧’的千里洪音。
整整七年了,天幽子也在时刻的念想这个入室嫡传。天幽子自然知道,叶凡火候未到,于是通过他那端的千里洪音,循循的告诉叶凡道:“凡智,以你目前的修为,还达不到见你老仙师父的面,你还要在禅悟三年,那时你再吹响‘音缘璧’,老仙师父自然就会来见你了。老仙师父给你一首词《度孽根.花》:
七情六根净,韭菜一根花。
道缘如水缘,缘散缘来聚。
佛门本净地,孽根散开花。
一朝天日暖,她日可飞升。
你要结合这首词去参悟,会事半功倍的。认真体会吧。三年后与你相见。
叶凡回道:“凡智知道了,老仙师父。凡智谨遵教诲,不敢懈怠,全力参悟‘佛心经’。”
于鑫言道:“白须老仙的声音很是好听,很洪亮的。真真的是百听不厌。”
李荣镜又笑道:“比我家的小玉声音还要好听。真想多听一会。”
叶凡吹响了‘音缘璧’,但修为还是不够,老仙师父没有跟其见面,只是送了首词《度孽根.花》给叶凡,叫其结合悟禅。叶凡已经很高兴了,整整七年了,老仙师父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动听。
叶凡说道:“走吧,荣镜兄和于鑫兄,我们到阴风山去偷见缘妹妹和黄小玉。”
于鑫言道:“你可真够大胆,你的缘妹妹和黄小玉皆在阴风山。那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处所。”
叶凡道:“我很思念缘妹妹,总不能上到了崖顶,不去看吧,这不合情理吧。你说对不对?”
李荣镜接话道:“是呀,我也很念思小玉。是,我们就是冒再大的风险,也要去见见她们。当然是暗中的,不被林雄信等发现。”
叶凡最后言道:“就这么决定了,不要再讲了。走吧,朝阴风山进发。”
“凡哥,你看前面一个小店,我们过去瞧瞧,口都干渴了。去讨碗茶水喝,怎么样?”于鑫言道。
叶凡说道:“好呀,我们过去以礼相待,我们委实没有钱,给杯茶喝。”
三人一路引步,到了一个村头小店,叶凡笑着说道:“店老板,我们三个路过此地,能否给过茶水喝,口太渴了,谢谢。”
店老板人挺好,说是要碗茶喝,于是笑着回道:“没问题,茶水是吧,不打紧,举手之劳。你们稍等一会,我进去拿茶水。”
叶凡三人静候着,等待着店老板的茶水。这店老板还真客气,拿出了一大壶的茶水。
“来,三位少侠,喝茶吧,足够你们喝的,慢慢喝,不要急。”店老板笑着说道。
三人喝过茶水后,向店老板致谢,离去。
物转星移,时光过得很快了,又是个暮晚时分。夕阳斜照着书梢上,透过树叶,映射在泥土。
一路跋涉,终于抵到了阴风山麓。
李荣镜问道:“凡哥,现我们该如何进阴风山顶,显是不能从正面的路上去,一路有阴风教徒把守。”
叶凡笑着回道:“既然,不能从正面的路进山,我们可以从背面的陡峭的路上山。我们不是练过‘随水轻功’,正好在此时有个用处。”
于鑫言道:“你的意思是用‘随水轻功’直接上山。对呀,这个主意好。”
李荣镜亦说道:“确实,目前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叶凡又道:“上山以后,一定要特别的小心,不要被阴风教徒发现,山上的守卫是很严的,当初我们偷走时,就已经见识了。”
于鑫和李荣镜共道:“是的,凡哥我们记住了。定会特别的小心。”
三人又绕了一大圈,绕到了山的背面,一察看,确实非常的陡峭。必须借力打力,很好的利用山势的特点走向。
三人观察了好一阵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见三人极快的运转‘随水轻功’,很快就达到了山顶。
山上的把守相当的严,叶凡等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排查,慢慢的接近阴风总坛。突然,有三五个教徒组成的巡查队,从正面走了过来。叶凡等赶紧躲到了一石头后面,一动都不敢动。
叶凡小声说道:“你们知道缘妹妹的闺房在哪里吗?路向不明呀,我看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边偷着走边探查吧。”
李荣镜亦轻语言道:“我们只能这样了,但一定要小心。这可是拿脑袋在玩的,知道吗?”
叶凡轻声回道:“少废话,小心就是的,千万不能出差错了。”
三人要摸了摸前进一段,要冒出三五个巡查的阴风教徒,三人又躲在墙角后。
这样躲躲闪闪的好几次,终于渐渐的移到了一栋香阁的墙角。
“凡哥,你快听,这香阁内里,有俩个女子的对话声。是你的缘妹妹和小玉,她们在交流。”李荣镜言道。
叶凡说道:“我听见了,是她们俩个在此香阁内交谈,怎么样。我们现在就进去吧。给她们一个惊喜。”
李荣镜笑着回道:“好呀,我们进去吧。”
正当他们三人畏手畏脚的摸过去时,蓦地,林雄信出现在了走廊了。叶凡立即一做手势,示意后退,躲到墙角去。待林雄信离去后,再进香阁。
林雄信言道:“缘缘,是父亲呀,我能否进来,跟你说几句话。”
林缘回道:“进来吧,父亲,门是开的。”
林雄信用手轻推门,‘嘎’了一声,门开了。
林雄信说道:“哦,丫鬟也在呀。我想说,明日为父要出山办事。你爱吃什么,父亲都给你准备好了。”
顿了会,又道:“那,为父先走了。”随手带门,离开了。
林缘也没说什么,每次林雄信出山,都是这么交待的。
于鑫言道:“凡哥,林雄信走了,我们可以偷偷摸摸的进去了。相信她们会很惊讶。”
叶凡说道:“好吧,我们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三人谨慎小心的向香阁偷摸过去,好不容易的到了闺门,叶凡知门内力没有反锁,于是轻轻的推开房门。叶凡先进去,随后是李荣镜和于鑫。
林缘和黄小玉正聊得正兴,呼见房门开了,以为是父亲又进来了。转脸去看,一瞧,竟是叶凡等人。
林缘高兴的小声说道:“快进来,把房门锁了。”
于鑫顺手锁上了房门。林缘高兴的说道:“来,你们三个先坐下,再聊。”
叶凡等三坐在了锦凳。
林缘极为兴奋的问道:“凡哥哥,怎么会是你们。你们没有死呀?”
叶凡回道:“没有。说来话长,命好吧,没那么容易死。”
林缘又问道:“怎么只剩三人,难道高静和于锐平四于崖底了。”
叶凡道:“委实只剩我们三人了,高静为了我死了。他作了我的垫背,于锐平摔死了。李荣镜和于鑫正好挂在一株松树,捡了一条命。”
黄小玉说道:“荣镜,怎么没见你们受伤呀,身体棒棒的。难以置信,你们到底在崖底发生了什么?”
李荣镜原原本本的在崖底的所见都讲了出来,林缘和黄小玉被他们的经历惊呆了。
黄小玉又道:“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太震撼了。”
林缘问道:“凡哥哥,你们三人是怎么上来的,黄崖有千丈深呀。”
于鑫抢着说道:“我们三人都练成了‘随水轻功’,此轻功甚为厉害,适才我们就是从阴风山的背面,用‘随水轻功’上来的。你们说厉害吧。”
黄小玉言道:“崖洞那么神奇,你们还学了什么武功。将来听听。”
叶凡说道:“你们的武功都很高深,我之学了一个‘八步点穴法’,专门用来点穴的。很厉害的。”
叶凡又道:“我们见过你在黄崖上的‘定情碑’,我们就放心了。我续在崖底参悟‘佛心经’。”
李荣镜笑着问道:“小玉,你有没有为我流泪呀,要说实话。”
黄小玉故笑道:“没有,我怎么会为你流泪呢,不过,我心在流泪。”
叶凡笑着言道:“那不更加的痛苦了,眼泪都流干了,剩下了心泪。这说明了你们的感情很深嘛。”
黄小玉笑着说道:“凡哥,你跟你的缘妹妹,不也一样。在你坠崖之时,你的缘妹妹还想着随你一起死的呢。”
林缘笑着言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最好了。不要再讲这些伤心事了。”
在他们叙得正兴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林雄信的脚步声。
“缘缘,父亲明天就要出山了,给你送来一块绿宝石,你瞧瞧喜欢不?”林雄信说道。
叶凡等人慌了,这可怎么办是好。不开门,肯定起疑心。开门,那更不行了。林缘倏然用眼神示意床底,于是三人赶忙钻到了床底,隐蔽了起来。
丫鬟黄小玉才引步到闺门,拉开了门闩。
林雄信步了进来,问道:“怎么这么慢呀,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缘镇定的说道:“没有,只是适才在卸妆,准备入榻。正好父亲敲门了。”
林雄信言道:“哦,原来是这样。来,缘缘,这个绿宝石你就拿着,瞧看喜欢不?”
林缘接过绿宝石,说道:“喜欢,喜欢,谢谢父亲。”
林雄信言道:“那好了,天色这么晚了,你们是该入榻了。”
道完,扭身走了。黄小玉并未急着关门,而是等林雄信走远了,再关门。以免林起疑心。
门闩好后,林缘道了一声:“嗯。”
三人又从床底爬了出来,林缘笑着问道:“三个人挤在床底,舒服吗?”
于鑫笑着说道:“你就不要再逗我们了。我们三是硬挤在床底的。”
叶凡笑道:“刚才,如果真的被发现了,我们就彻底的完了。小命定归西。”
林缘笑着言道:“不怕,不怕,不还有我嘛?”
嘻嘻闹闹了这么长的时间,叶凡蓦地肃道:“缘妹妹,你可愿否离开阴风山,随我一起闯荡江湖。”
又转脸道:“小玉呢?”
林缘立了良久,才开口道:“凡哥哥,我愿意。小玉肯定也一齐走。”
林缘话音刚落,黄小玉就在偷偷的笑,她迫不及待的想与李荣镜私奔,其实大家都出来了。
黄小玉言道:“好呀,我们五人一起离开阴风山。现在就离吧。”
林缘说真的很想与叶凡一起离开,但与林雄信二十三年的感情,不是说变就变的。林缘的心中一直放不下其父林雄信,但对于叶凡,林缘是死心塌地的真情表白。
鉴于此,林缘说道:“容我写一封书信,当作是最后的一片情吧。”
叶凡言道:“好吧,你就专心的书写,我们在静候着。”
林缘执笔写下了如下情理并茂的文书:
父亲大人:
当你见到这封信之时,我已不再阴风山了。凡哥哥没有死,还在。
女儿整整的跟了父亲你二十三年了,女儿祈盼父亲你不要挂念。这二
十多年来,女儿一直未能尽到孝道,女儿向您说声对不起。但,女儿
也有自己的苦衷,也需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这种幸福,女儿找到了,
他就是叶凡。女儿知道,叶凡是父亲您最大的统一武林的障碍。对于
称霸武林,是错是对,今后会有答案的。如今,女儿认定了叶凡。他
心地纯良,心系苍生,才武双全,真是女儿的情系对象。女儿祈望
父亲不要再为难叶凡,为难他,即是为难女儿。
在女儿不在的日子里,父亲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不要挂念女
儿。血肉之情,总有一天会相聚的。
爱女缘缘:恭安
林缘在书写信,颗颗热泪滴落在信纸上,热泪如此的晶莹剔透,散开在雪白的信纸,绽开后,就像一朵朵雪花。
书完后,把信封压在一本书下。
林缘说道:“走吧,我们还是快些离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叶凡言道:“这一走,会苦了你的,缘妹妹,江湖多凶险。你是金枝玉叶,怕受不了这样的苦的。”
林缘说道:“什么苦不苦的,跟着你凡哥哥,就是最大的幸福。”
叶凡听了心内很受感动,几乎要落泪了。
叶凡言道:“缘妹妹,凡哥哥我不会让你们受苦的。要说有苦,也要我来承担。男子汉大丈夫就得这样。”
叶凡这么一讲,林缘和黄小玉又在大笑,于鑫和李荣镜也跟着笑了起来。
于鑫言道:“凡哥,我们出山必须要有阴风山的令牌,还有阴风教衣裳。”
林缘说道:“令牌这好办,就是这五套阴风教衣裳,要想想办法。”
黄小玉道:“这好办,我使个计,就能弄到手。储蓄库里有一大堆的衣裳,我这就去弄。你们先等等。”
说毕,黄小玉出门了。
良久后,黄小玉还真的带回了五套的阴风衣裳。
一首词《奔天涯》可明此心境:
望断天边,暮阳红。
此去经年,谁曾记?
遍踏江湖,四海是家。
一朝苍茫山,一瓢故园水。
何了,何了,为情奔天涯。
多情山,多情水,堪别笑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