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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蓝色荣耀

卡米亚恭敬的行礼,但军事总长毫不理会,径直的走向菲拉。

“菲拉•威尔纳,美丽而高傲的精灵大小姐,如果你温柔一点,会更可爱的!”

一句话说得菲拉更是怒火中烧。但碍于卡米亚的面子,菲拉没有发火。这要是在威瑞帝恩斯,绝对不会有人敢对她这么无理。

接着,军事总长又走到了莱汀威尔面前:“你……是谁?”

“莱汀威尔•蓝风。”莱汀威尔在长官面前显得无所适从。

“莱汀威尔?”军事总长大惊,“就是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少尉?”

“是……是的!总长大人。”

这下,军事总长的脸上彻底没了笑脸:“谁允许你回来的?飓风兵团全军覆没,传说雷塔尔也因你而死,甚至连安德莉娅都被你连累,燕翎的特种兵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恩?越级指挥军队,这个责任你付得起么?”军事总长慷慨激昂的一顿痛骂,根本不问情况,不分青红皂白。

卡米亚和大主教都十分欣赏莱汀威尔,也很钦佩一个曾经沦为亡灵的精灵,如今还能有勇气站在战场的第一线。对于军事总长的这番责难,他们颇有微词。但无奈,军事总长毕竟是军事总长。第一,他的身份在那里,第二,他的周围总是有很多官员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想是在开作战会议。

“总长大人。”卡米亚终于忍不住了,“莱汀威尔……”

“你给我闭嘴!”总长毫不客气,“别以为有格尔里斯特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这里是凯纳斯精灵王都,轮不到你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军事总长的身上,丝毫没人注意到此刻的菲拉。

“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什么事也没做竟然能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炼金术有什么了不起啊?你一个人能拯救全精灵么?”总长的话越来越过分。

终于……

四团黑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军事总长周围,盘旋着随时准备结果总长的生命。

“菲拉!”卡米亚几乎是喊着转过了身。

总长周围的大小将官员也非常吃惊,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想和菲拉打上一架。

“就凭你!”菲拉的语调高傲至极,“塞伦斯•影蝶!哼!”

“你……你想……干什么?”

“整个影蝶家族我都不放在眼里。”说完,用力一摆手。

四团火焰瞬间变成四只镂空的骷髅,齐刷刷的飞向远方。黑风吹得总长东倒西歪,毫无风度可言。

“你的性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菲拉依然不肯放过他,“给我永远记住!你……和我……是两个层次的精灵。流浪的野狗要对高贵的精灵保持最崇高的敬畏。”说完,菲拉消失在大教堂中。

菲拉可以为所欲为,但卡米亚不一样,他知道,这次菲拉一定闯了大祸。本来情况就对精灵十分不利,菲拉再这么一闹,更不知道未来将会出什么事。

几个官员站在军事总长塞伦斯身后,眼睛里的目光足以杀死卡米亚。但当他们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菲拉的幻影出现在他们眼前,一闪而过,面目狰狞。这场面让他们凉到了骨头缝里。大教堂中回荡着菲拉的声音:“霜月之泪我有用,先拿走了。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不想修好装备么?”

卡米亚听了这话,自然不会动,毕竟事情还没有了结。

但莱汀威尔却悲伤的离开了,倒不是因为军事总长的责难,可他的话,却又一次揭开了莱汀威尔的伤疤。索性不去理会其他,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带着馥羽、菡萏回前线,并且救出安德莉娅。

军事总长的话让菲拉气得发疯,到家以后就进了自己的小屋,用最强力的魔法将门封印,谁也进不去。

见菲拉这样,莱汀威尔也没什么好说。悲伤的情绪还没有过去,她想哭,想痛痛快快的哭,想父亲,想母亲,想爱尔顿,想念一切一切曾经拥有的美好。莫名其妙的战争碾碎了她所有的欢笑。

屋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一点生气。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菲拉精致的衣服美丽、幽雅,但谁也不知道,华服里包裹的,是伤痕累累的身体和灵魂。

莱汀威尔暗淡的走出了门。凯纳斯曾经是莱汀威尔熟悉的家园,但现在,天大地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冥冥中的巧合。莱汀威尔仔细思考着家这个字眼,想着想着一抬头,竟然来到了墓地。傻傻的笑笑:“果然,家在这里……”

顺着蜿蜒幽静的小路,缓缓的走着。微风在身边徐徐吹过,树叶沙沙做响……

莱汀威尔注视着所有的墓碑。这里就是精灵的历史。

“飓风兵团二等兵,塔塔尔•叶光,战死沙场……你的灵魂永远闪耀在军人的勋章之上。”

“飓风兵团二等兵,吉司•雷雨,战死沙场……恶魔因你而黯然失色。”

“飓风兵团一等兵,艾格马•晓,战死沙场……捍卫天国的勇士。”

“飓风兵团中士,哥特•闪电,战死沙场……神恩之光辉。”

……

“圣魂历0933年,飓风兵团玛卡斯•尘风中尉,战死于凯纳斯平原……

“飓风兵团永远铭记你的战绩……

“凯纳斯战区最高指挥官,雷塔尔•血鹰。”

再次看到这些名字,莱汀威尔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又想起从前的战友,又想起从前的战斗,又想起曾经的飓风。心如刀割。

“圣魂历0933年,夜歌兵团团长雷塔尔•血鹰上校战死于落日谷……

“精灵部队优秀的指挥官,精灵的微笑因你灿烂。

“威瑞帝恩斯城大炼金术士,凯纳斯战役英雄,精灵勋章授予者,卡米亚•勒梅”

……

最后,莱汀威尔停在了这里。

“威弗列德•蓝风,中校。

“于圣魂历0921年死于圣灵城。

“精灵族永远的勇士,精灵族的先驱,你迎着危险自豪的微笑——威瑞帝恩斯城魔学院院长:格尔里斯特•葛莱蒂丝。”

……

“安娜苏尔•彤香•蓝风,魔法大师。

“于圣魂历0921年死于圣灵城。

“忠贞的妻子,精灵族伟大的魔法师,你的勇敢在黑暗中绚丽的闪耀——威瑞帝恩斯城魔学院院长:格尔里斯特•葛莱蒂丝。”

莱汀威尔蹲了下来,眼泪汇聚成清澈的山泉,流淌在父母的墓前。她不知道对父母说些什么,应该叫他父亲?还是应该叫他毒刺元帅?从小就和他们分开,时隔多年,再次相见,没想到却是那样的场面。

也许这样一个瘦小的身躯,承载了太多太多。但她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些。如今,没有任何一双肩膀能让她依靠。

“爱尔……爱尔……啊……”这声呐喊,是宣泄,是愤怒,也是放手。

再见,莱因山脉的甘露;再见,蓝风庄园的玫瑰;再见,落日村落的男孩。既然决定,就决不回头。哭过以后,一切从零开始。真正的勇士,无所畏惧,为了精灵族的荣誉,为了老人们的幸福,为了天下所有善良生灵的微笑。莱汀威尔•蓝风,屹立在战场废墟上永远不倒的蓝色荣耀……

回忆一点一点逝去,越来越冷,不知凯纳斯前线,有没有变固。

突然,一个熟悉而沙哑的声音响彻墓地:“该叫你姐姐?还是讨厌的精灵?”

莱汀威尔不由得从心里惊出一身冷汗。马上站起来,环视四周。但连人影都没看到。

“姐姐……呵呵呵……,我亡灵一族竟然也会有这样的称呼!”这个声音继续着,“曾经的我因为自己是第二代亡灵而骄傲,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是我最痛恨的精灵!把父亲的坟墓放在这里,是对亡灵一族的亵渎!”

话音刚落,莱汀威尔感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下意识的弯腰转身,但屁股上重重的一脚早已将她踢倒在地。

这种攻击方式,莱汀威尔不是傻子,她一下就猜出这是克里欧斯•毒刺,自己同父同母却不同族的弟弟。

由于是在凯纳斯王都,莱汀威尔穿的是菲拉的华服,根本就不是战斗装。就算她本事再大,现在恐怕也很难打倒这个亡灵法师。

亡灵杀人相当干脆,克里欧斯更是如此。挥着魔杖,以惊人的速度诵读咒语,各式各样恐怖的魔法如利剑一样袭击着莱汀威尔。火蛇肆虐着墓地,英雄的墓碑悲惨的倒下,不留痕迹。而莱汀威尔除了四处逃命,没有其他办法。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都该死,唯有亡灵,唯有巫妖王才是唯一的真实。”说完,克里欧斯破天荒的站在原地,以一个标准法师的战斗方法念诵着冗长的咒语。黑色的光芒围绕着他的全身。

莱汀威尔看准机会冲了上去,但刚刚进入黑光的范围,就被强大的力量推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座雕像之上。威严的精灵战士瞬间崩碎,大大小小的石块暴雨一般的砸在莱汀威尔身上。华服支离破碎,全身伤痕累累。

“接受黑暗的制裁,接受死亡的召唤。”说完,克里欧斯双手拍在地上,强大的魔法阵环绕整个墓地。

莱汀威尔身边的石块像着了魔一般,瞬间变成锋利的石刺,牢牢地将莱汀威尔锁在地上,她脚下的泥土也渐渐变得炽热,周围已经产生了些许的岩浆。莱汀威尔不知所措,非常慌张。

在克里欧斯黑暗能量的召唤下,墓地里的死尸纷纷站了起来。身上散发着腐烂的臭味,一瘸一拐的冲向莱汀威尔。

“这才是亡灵瘟疫真正的力量……哈哈哈哈哈……”这令人发指的笑声,着实让人难受。

莱汀威尔的脚下已是一片火海,死尸们很享受烈焰的灼烧,仿佛这是他们存在的力量和意义。他们一步一步地逼近莱汀威尔。

克里欧斯仍然不肯停手,他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双手摊开,两团紫色的火焰在手上凝聚着,越来越强……

慌乱中,莱汀威尔的余光看到了两团微小的绿色的火焰,像泪水一样的滴下。这一刻,莱汀威尔能想到的,除了爱尔顿还能有谁。

“爱尔……”她淡淡的应着,但没人回答,也不可能有人回答。

“为父亲偿还你的罪孽吧!”克里欧斯呐喊着江火球掷出。

“啊!”莱汀威尔下意识的喊出了声,她不是圣女,她不是英雄,她不是铁一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应该享受生活的精灵女孩。

喊叫的时间很长,莱汀威尔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她觉得她死定了。但是,渐渐得……当莱汀威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了菲拉。

菲拉优雅的将两团紫色的火球捧在手里,之后,两团火焰的颜色渐渐明亮最终变成了亮丽的玫瑰色,盘旋在菲拉身边,就好像她的宠物。

这场面看得克里欧斯目瞪口呆,除了圣灵城的亡灵**师们,他还没见过能把魔力操控得这么完美的人。哪怕是母亲安娜苏尔也做不到。

“你……你是谁?”

“你有资格知道么?”菲拉的高傲是出了名的,克里欧斯在她眼里,屁也不是。能和他说句话已经算给他脸了。

更让克里欧斯惊讶的是,菲拉如天籁一般的声音竟然也能说着一口漂亮而标准的亡灵语。没等这个战斗疯子疯起来,菲拉的两团玫瑰火球就飞了回来。

这次轮到克里欧斯上蹿下跳了。绕着墓碑左躲右闪,但这两团火就像嗅觉灵敏的猎狗一样,疯狂的追逐着他,不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菲拉不慌不忙的来到莱汀威尔面前,表情一样的高傲,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风光,同时嘲笑莱汀威尔的胆怯和失败:“别害怕,可怜的小公主。有我在呢!”虽然菲拉的语气很让人生气,但莱汀威尔却一点气不起来。经历过生死的人,看问题可绝不会像平常人一样犀利。

菲拉又挥了挥手,周围的死尸应声倒下,魂归天堂。地狱一般的景象,重新恢复回冷清的墓地。只不过和刚刚比起来,乱了一些。

克里欧斯被两团火焰逼到了墙角,但这两团火焰并不想杀他,这更让克里欧斯感到无比的愤怒,本来他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生物,看菲拉这么戏耍自己,那自己当个玩具,他的心里自然火冒三丈。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和菲拉属于同一类人,都是精神极度变态的魔法天才,只不过菲拉要比他厉害得多。

怒火促使克里欧斯忘记了危险,伸手将两团火焰抓在手里,任凭烈焰灼烧。动用全身的魔力,试图驯服这两团火焰。两股力量在狭小的空间里相撞,互相吞噬着,放出耀眼的光芒。

菲拉对此毫不理会。冲着莱汀威尔得意的笑笑,突然消失在她面前。

而克里欧斯就没那么幸运了,在他和两团火焰抗衡的时候,菲拉嫣笑着出现在他身后。优雅的抬起手,瞬间,一道圣光从天而降,仿佛千万吨的重物压在了克里欧斯的身上。

亡灵惧怕一切神圣的东西,这道圣光简直就是他的恶梦。

菲拉痛快的笑着,一步步地走远,留下克里欧斯痛苦的呻吟。他的皮肤已经被烈焰和圣光扯裂,完全没有了人样。

就在菲拉以为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克里欧斯竟然狂吼着站了起来,圣光和火焰全被震开,他咆哮着说:“我是第二代亡灵……不要小看我……”

而莱汀威尔的确被他惊住,因为现在克里欧斯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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