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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清狐陨落

“不要!”莱汀威尔什么也不顾的冲向毒刺元帅。可惜,他身上亡灵的力量过于强大,瞬间将冲过来的莱汀威尔弹到一边。全身颤抖的毒刺,终于也像妻子安娜一样,永久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威弗列德•蓝风中校的灵魂从亡灵的肉体中飘了出来,眷恋的看着女儿,微笑着灰飞湮灭。

伴随着这一切,战场上似乎安静了下来。亡灵们不知所措,精灵同样不知所措。莱汀威尔早已没了哭的力量。普瑞恩收回黄金战枪,骑马缓缓来到莱汀威尔身边,怜惜的看着她,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心爱的人受到了伤害:“上马吧,为你父母!”

尽管还是极不标准的精灵语,但是感觉却像个纯正的精灵。

通常情况下,精灵都是很幽雅的,即便是像莱汀威尔这样饱受战争摧残的军人也会在某种程度上保持风度。但莱汀威尔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所有精灵感到震惊。她甩掉上身所有破烂的凯甲,美丽的**呈现在众人面前,之后随便扯下一块布挡住胸口,在背后打了个蝴蝶结,裸露的皮肤非常性感。在地上随便捡起一把长剑,跳上普瑞恩的战马。与上次不同,这次她坐在了前面。

“所有士兵!杀回凯纳斯!”

听见这话,普瑞恩也非常配合,战马高扬前蹄,冲向偌大的凯纳斯平原。蓝色的火焰在战马上腾空而起,审判骑士的圣辉将其完全包容,整个形象仿佛一只金光闪闪的蓝凤。

精灵们很不明白,既然已经杀死了毒刺,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攻占落日谷?但无奈,他们只能服从命令。但莱汀威尔有她自己的战争哲学。落日谷绝不是眼下她这点兵力能占据的,凭她对亡灵的了解,在毒刺背后,一定还有大批的亡灵援军,如果现在攻占落日谷,那么她的下场就会和塞伦•星雾一样。

撤退的速度很快。不一会,这几个满身是伤的精灵就找到了夜歌的残余部队。轻松的赶走了毒刺兵团的亡灵。

莱汀威尔没心情做战争动员,没心情安抚这些受伤的灵魂,一个人默默的来到营地的帐篷里,因为她受得伤是最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撕扯着她的大脑,她努力想抑制这份悲伤,但怎么也没做到,咬着自己的手腕,眼泪汹涌澎湃,但倔强让她忍住了哭声。

几分钟后,普瑞恩走了进来。

“飓风、夜歌两个兵团,加上你我,现在就剩下了68个战士。没想到这一战竟然会如此惨淡。”一战之后,他的精灵语突飞猛进。

莱汀威尔没有理他,偷偷的擦干了眼泪。

“对不起,我……我……杀了他们……”普瑞恩的口气很凝重,这种话也很难出口。

莱汀威尔淡淡的摇了摇头,她知道战场上没有亲人,只有战友和敌人。不过即便如此,她依然不知道怎么面对普瑞恩。

当然,普瑞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营地内,伤痕累累的士兵们眼神暗淡的休息着,硝烟弥漫,月光朦胧。

仔细算来,也许精灵们唯一的收获就是普瑞恩这个审判骑士。骑士独立于军队,所以他们的晋升和军队也有很大的差别,相当的很困难,智力和武力的修炼已经相当严格,更不用说,信仰的修炼,常人难以想象。虔诚是个很难用量来衡量的事物。从准骑士到骑士五个阶层的晋升比较简单,无非是物理上的一些事情。但是骑士资格以上的晋升就完全和物理脱离了关系。信仰的每一次升华都会让人付出巨大的代价。就和魔法师的晋升一样。一个魔法师和一个贤者的区别绝不仅仅是魔力上的高低,更不用说贤者以上的魔法大师、魔导士了。同样,守护者和审判骑士的区别,也决不仅仅是技艺上的高下。

68个人,就算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和200人的部队较量,所以飓风和夜歌岌岌可危。也许飓风兵团早就该撤编了。凯纳斯平原前沿,最后的屏障就是安德莉娅的燕翎。

悲伤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正在莱汀威尔黯然失色之时,一块巨石打破了夜歌兵团的沉寂,一个精灵士兵迅速跑了进来:“莱汀威尔少尉……”说到这时,他停顿了,一个少尉怎么莫名其妙的成了战场的领袖,这让这个士兵很不适应。

“说!”莱汀威尔一声怒吓,瞬间让这个士兵明白了领袖和士兵的差别。

“哦!少尉,一股不知名的亡灵杀过来了,全穿着红色披风。”

莱汀威尔迅速从帐篷了跑了出来:“拿好武器,向东部撤退。飓风兵团的战士,跟着我反击,掩护大部队撤退。”

乱七八糟的营地瞬间紧张起来,夜歌的战士果然训练有素,雷塔尔不愧是精灵的优秀的指挥官。虽然精灵们很想打这一仗,但命令就是命令。

莱汀威尔依然没有换上凯甲,眼前的她,就像一个勇猛的战士,光着膀子提着长剑,任由风吹雨打,毫无畏惧。六名飓风战士,他们的脸上俨然没有了新兵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战争带来的伤痕。对于他们来说,活下来就是胜利。

算上普瑞恩,8个人共同抵抗大批亡灵军团的进攻,难度可想而知。

莱汀威尔盯着冲来的亡灵,嘴里不自觉的骂了一句:“该死的血狼!”之后对着身后的士兵,“‘院长’、‘死神’、玛尔林,你们跟着我。”

三个精灵纷纷点头:“是少尉!”

“吉森、‘木头’、‘铁匠’你们跟着……”说到这,莱汀威尔迟疑了,她看着普瑞恩,眼神里充满了矛盾,不过时间不等人,最终还是下了命令,“你们三个跟着普瑞恩。”

“是!少尉。”

普瑞恩看着莱汀威尔,几乎不苟言笑的骑士,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莱汀威尔继续着:“好!听着,我这一队冲出去做象征性的抵抗,把他们引向营地,你们在这里组织伏击。普瑞恩!”莱汀威尔将目光移向普瑞恩,“你负责,让进来的亡灵**有去无回。”之后,拍拍周围战士的肩膀,互相点了点头,直起腰大声喊着,“所有人尽快撤离,飓风勇士们,我们冲!”说完,一马当先,冲向亡灵。

四个精灵的小组间配合很默契。亡灵的先头部队吃了些苦头。这种行动很快就吸引到了血狼兵团的目光,大部分的亡灵向这方面靠拢,准备吞噬莱汀威尔。

“呀!”挥剑斩落面前亡灵的头,莱汀威尔哼了一声,喊道,“目的达到,带着亡灵撤回营地!”

瞬间,四个精灵边假意抵抗,边退向营地。

营地内,“铁匠”对着莱汀威尔大喊:“快!快!少尉!”

不由分说,莱汀威尔跳了起来,直接跳进了营地,之后三个士兵也跟了进来。瞬间,一堵强烈的圣火墙横在了营地门口。黄金战马威风凛凛的出现在火墙的前面。

莱汀威尔气得火冒三丈:“这个混蛋在干什么?”

营地里的七个精灵目瞪口呆的看着普瑞恩。

其实莱汀威尔完全低估了审判骑士的力量,由于精灵的高傲,他们很少和人类接触,所以对于人类的一切也无从了解,在她眼中,审判骑士无非是个勇猛的士兵。但这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东西。

而此刻,普瑞恩的身上圣光飞散,战枪飞舞,根本没有亡灵能够攻得过来,即便是有些露网之鱼,也都被圣火之墙烧得魂飞魄散。

透过火焰,莱汀威尔看到了普瑞恩聚精会神的面容。就算她饱经风霜,但毕竟还是个精灵,美丽的事物对精灵的吸引力无论何时都是那么大。莱汀威尔突然感觉,这个人类骑士……其实还是很帅气的。尤其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畏惧,没有丝毫的恐惧,如果普瑞恩是个精灵,那么肯定会吸引很多精灵女孩。刚想到这,爱尔顿温柔的目光瞬间击碎了莱汀威尔的幻想,精灵虽然有诸多的缺点,但对于爱人的忠贞却也是世间少有的。

“你们六个,跟随夜歌兵团往东撤,仅可能远离燕翎兵团的驻地,在哪原地待命。等我们和部队汇合。”

“那少尉……”

“没关系,我们有马。会很快赶上的。快去,这是命令!”

“是!少尉。”说完,六名士兵迅速的离开了战场。

莱汀威尔看了看零乱的营地,叹了口气,开始搜集炸药。

当然,普瑞恩杀得如火如荼,在圣光的面前,普通的亡灵士兵不堪一击,更何况是失去首领的血狼兵团。

突然间,莱汀威尔跳上了普瑞恩的战马,抚着普瑞恩的肩膀,华丽的翻了个身,坐在马的前面:“撤退,有炸药等着它们!”

“呵呵……”普瑞恩自信的笑了笑,战枪指向远方,一道闪电直射远方,之后拉马向营地跑去。身后的亡灵紧跟着涌入营地。

“下次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莱汀威尔非常生气的对普瑞恩说。

普瑞恩默不做声,双脚用力踢了一下马屁股,战马一路狂奔,追赶大部队。

两个人的身后火光冲天,喊叫声此起彼伏。闷闷不乐的莱汀威尔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天很凉,几乎**的她感觉有些冷,可刚有颤抖的意思,一股暖意瞬间涌上全身,圣焰宛如温暖的泉水,温暖了受伤的灵魂……

很快赶到了部队集结的地点,莱汀威尔跳下马整理部队。全兵团毫发无伤,一个士兵都没有损失。可以说这是场漂亮的胜利。

不过夜歌士兵并不是很高兴,精灵将荣誉视为生命,撤退对于他们来说,脸上没有丝毫的光亮。

莱汀威尔走在人群中,默默的,没有一丝表情。身后,普瑞恩在远处安静的看着。突然莱汀威尔停下了脚步,四周的精灵都看着她,眼神充满了质疑和期待。

“自由是乱七八糟的,自由的人总会犯些自由的错误。你们是精灵族的勇士,战争的先锋。无论你们吃草喝尿了多少天?磨难经历了多少天?炮火尝了多少?这些我都不关心,作为伟大的精灵,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让亡灵在世界上消失!”

刚说完,一个夜歌士兵走了过来,嘴里吵嚷着:“撤退可不能让亡灵消失!”

莱汀威尔一把抓住他的手,毫不犹豫的将他撂倒在地,膝盖顶住他的下巴:“你要做的是服从命令,战争不是光凭勇气就能胜利。你必须了解你的职责,才能更好的保卫你的种族,你的信仰!”

一句话说得这个士兵哑口无言,眼巴巴的看着莱汀威尔走向远方。

这一夜过得很安静,莱汀威尔所在的区域离燕翎兵团的驻地很近,但又不是非常近,两个兵团刚好处在能够互相照应的距离内。

所有精灵对这种安静都有些许的恐惧,纬度莱汀威尔习以为常。因为她知道,这就是燕翎兵团的风格,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致敌人于死地。不过这一次,莱汀威尔猜错了结局。

天刚蒙蒙亮,远处就一片嘈杂。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对战斗天生敏感的莱汀威尔迅速通知大家组成战斗队形,原地待命。

所有人在不成型的战壕里紧张的看着前方。可是,他们等来的,却是比死亡还恐怖的事情。

一向幽雅的燕翎女兵,狼狈不堪的走了过来,大概有四十个人。凯甲破碎,衣缕阑珊,面无血色,有的人还流着眼泪。

所有的精灵站了起来,莱汀威尔跑向她们,想去问个究竟。可还没等她开口,几乎所有的女战士都跪倒在地,沮丧的表情撕心裂肺。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莱汀威尔抱着一个哭泣的小妹妹,慌张的问着。

所有女战士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个邪恶而沙哑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弱小的精灵,在强大的亡灵面前,你们不值一提。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引以为荣的丛林之狐的下场!”

听着这蹩脚的精灵语,所有精灵顿时火冒三丈。

但天空突然呈现出一幅画面,这画面彻底撕碎了精灵的幽雅。

燕翎兵团团长,安德莉娅•清狐,全身**,尖尖的双耳已经被野蛮的撕掉,四肢的皮肤几乎成了血棍,头发零乱。整个人被残忍的钉在了荆棘做的十字架上,鲜血不停的滴着。

“你这**养的混蛋!”莱汀威尔见到这样的情景,眼泪瞬间占据了脸颊,泣不成声的破口大骂。

燕翎兵团的女兵更是哭得没了人样,而远处血气方刚的男精灵们,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上的武器。眼睛里的血丝足以吓死不懂事的孩子。

突然,十字架平行的横在了空中,更为不堪如目的画面呈现在精灵的眼里。安德莉娅的双腿被粗暴的分开,原来她的**,插着一根滑腻腻还滴着粘液和血液的管状物,不停的**着。但安德莉娅始终没有吭一声。

所有的精灵都不理解她为什么不选择自杀。因为这种摧残大大超越了精灵所能接受的极限。

“啊!”莱汀威尔几乎疯狂的喊着。

“威尔。”突然,天空传来了安德莉娅憔悴的声音,“你负责……负责……啊……”话没说完,无数把利剑便开始了切割,不过显然,亡灵们不想杀死安德莉娅仅仅是残酷的摧残、虐待。

瞬间,圣光驱散了黑暗,重新将光明带回大地。

莱汀威尔痛苦的喊叫响彻凯纳斯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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