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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灵儿

女孩的问话让江觉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原本以为那一声嚎叫该是惊醒女孩才对,那自己的偷窥也应该是被其发现了?

不过......

此时女孩虽然醒来,好似是没有发现自己的无礼举动。

“嘿!这样也好!”江觉暗自想到。

身形微弓,少年悄悄的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像个灵猴一样站起身来。他正对着女孩的目光,自我介绍说道:“我叫江觉,就住在山脚下,嘿嘿。你呢?”

本想讪笑掩饰下自己的尴尬,可心虚却是不曾消减,他稍瞥了眼女孩的反应,只见她似乎很有些虚弱,脸蛋稍显惨白,只是原本瞪着的双眼稍稍缓和了些,一对黛眉微微蹙着。神色木然的躺在草地上。

“你只是个凡人吧,也不能指望你救我了。”女孩失望的摇了摇头,眉头蹙的更紧了些,其模样稍显无助。

江觉不解,女孩并没有回应自己的追问,该是心有防备吧,他转念一想,她该是受伤了,或被人施了道法?天擎山上有着不少道士,他在观景台时就见到一位,所以此刻江觉此刻的推疑也是不无道理的。

猜疑无用,轻咳一声,江觉干脆直接问起,只见他认真的道:“姑娘,你是被人施了道法对不对?”他有些诧异自己为何称对方“姑娘”,呃……或许长得漂亮的都该叫姑娘吧。

“咦。”女孩一声惊疑,平静的脸蛋稍显红润起来,她的声音开始透露稍许希翼,“江觉哥哥,你知道这道法怎么解吗?”

女孩好看的大眼睛干巴巴的看着自己,这让江觉不禁有些暗喜。而且,女孩叫起自己的名字,江觉恍然发觉怎的这般让人舒服……

可这才是他和女孩的第一次见面啊,抛开客观臆想,他隐隐觉得到这女孩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一声”江觉哥哥”,可能更多的是为了脱身罢了。想到此处,江觉自嘲的一笑。

何况......

自己不过一个凡人。前一秒的欣喜下一秒就荡然无存,他虽然侥幸猜对了女孩境况,可毕竟自己就是个凡人小子,道法封印之类的东西也只是在小说电视才看到些许凤毛麟角。让他解开封印之术,呵呵......

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女孩,他稍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女孩依然衣衫凌乱,可他此刻也没有了欣赏的心思。

女孩看得江觉的反应,便已然知晓他解不了自己的封印,尽管有些失落,可她被眼前的少年稍稍感动了几分。她盯着眼前少年轻轻道:“谢谢你。”

江觉闻言不禁老脸一红,自己刚才还在偷窥呢,现在却是女孩的一声感谢。

表情微顿,他稍显结巴地道:“不用......谢,受之......有愧。”

“嗯?”躺着的女孩轻轻一哼。“呃,没什么,我没能帮上你,的确受之有愧啊。”江觉脸色有些张红,道。他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是个男子汉嘛,怎的面对这女孩如此紧张呢。

“哦?真的是这样吗?你确定你刚才没做些什么?”女孩突然一变刚才的淑婉,带着些质疑声娇喝道。她之所以这样询问,完全是因为她自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施了法术,身旁少年自醒来就站在自己身边,不是他从中作梗又会是谁?

“呃......”少年尴尬的摸了摸鼻,感觉到女孩有些出离愤怒,江觉顿觉脑袋一空,慌忙解释道:“没……没有,没有......”他对着少女兀自摆了摆手,然后目光不自禁的看了看少女胸前,紧张下,舔了添本就干燥的嘴唇,道:“我只不过无意间……看到……”生怕少女误会,他特意比了比手势,眯着眼睛透过拇指食指看向少女道:“就……这么一点点而已,绝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证......”少年转而双手举起,发觉不对,又悄悄的放下了另一只手。他清净的眼眸显得很认真,好似从来没有人让他这么认真过,倒以至于有些不真实起来。

江觉从小到大很少撒过谎,可今天,他似乎已经忘了该怎么撒谎了,他急急地摆了摆手,多少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脸色涨红,有些语无伦次。说完这番话,他发现自己眼光不知道瞥到哪去了,呃……他侧过身,对着女孩尴尬的笑着。

女孩的脸色由一开始的苍白到红润,尤其是看到少年比划的那个手势,简直让她哭笑不得,还有他举双手保证的姿势。少女出奇的感觉自己心情没想象中那么糟糕,是因为他吗?唔……

一念及此,看着眼前少年一脸尴尬模样,她想笑,可刚动神经,她就发觉不对,自己可是被人偷窥啊,再怎么解释也是个小淫贼!于是,她本是愤怒的脸颊在此刻布满红霞,她下意识地瞅了瞅自己的衣衫,叫骂道:“你可真不要脸!”

“哼哼!”

“我风灵儿可跟你没完!”

******

祭祀场中,随着大祭司挞拔魁卖力作法,升腾而起的黑气已然浓溢欲滴。

此情此景,引得当地狼群稍显不安起来,狼群尽数跑至各大山头嚎叫起来,狼头站在最高处,隐隐间有着一股威势散发开来,月色之下,一声悠远绵长的嚎叫引得众人纷纷观望起来。

“天狼啸月,桀桀,方老弟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天地异象哈。”杨祭祀稍带感叹道。

“古书中说每每天狼啸月出现,都要发生一些怪事啊,哪晓得今天是福还是祸咯。”方潜低声回道,眼睛却是看向燃起的篝火。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方老弟安心便是撒。”

“承你吉言,但愿如此啊!”

******

人群中,除了那位大祭祀的族人,剩下的便是方家的年轻族人,他们一个个穿着普通,脸上上有些倦色,眼神也是偶尔扫过祭坛几眼,更多的时间,他们是在相互交谈着。其中一名身上包裹着黑麻布的青年站立在人群外围,他在二波人群中颇不受待见,因为似乎没人见过他。

此刻,他双手抱胸,仔细的观察着场中的一切,对于石坛上显现的纹络更是盯的仔细,那双丹凤眼不曾停歇,时而思考时而疑惑。

场中大部分人对于他奇怪的举动基本是一笑置之,而除了方潜,他也只是在偶尔间盯着那名青年的举动,只是他好似并未做出让他不适的举动,回想起自己遇到的那名黑袍人,他不禁有些唏嘘。

“滴......”祭祀时坛上猛然间响起了一滴落水声,只见一处浓密的黑气中突然落下了一滴黑色液体。

只在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中众人齐刷刷将目光凝聚在祭坛之上。

一滴落下,紧接着,又是一滴如汁液般粘稠的黑色液体落下。

“啪嗒嗒......”一转眼间,场中祭坛之上像是下起了小雨般滴落着黑色浓液,黑色浓液落在了祭坛之上,又是井然有序的流动起来。

场面静的好似能听见那一声声流水般,某一刻,看着那黑色液体已是逐渐成形,杨祭祀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道:“快些把那二崽子请上来吧,啧啧,成败在此一举啊。”他兴奋地咂了咂嘴,眼睛一阵精光乱闪。方潜闻言,立即转过身安排族人带二名年轻人上祭坛。

“师傅,待会还请手下留情。”身旁的方雨文微微躬身,面色诚恳地道。

“徒儿啊,太过心慈手软只能让别人有机可趁,你的心意为师自然知晓,贫道不会滥杀无辜,只要这次不出什么意外,那小子不会有什么事的。”杨祭祀转过头,似是知晓方雨文心中所想,稍显平静道。

“谢师傅!“

“免了免了。”摆了摆手,杨祭祀又笑着看回祭祀坛上。

方雨文刚才消失了一阵,他现在已然换上家族统一着身的青布麻衣,宽大的衣袖衬出少年消瘦的身材,于是他撩起了衣袖,倒是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方雨文转身从旁边草地上拿起一个布袋,掀开麻布,露出一截暗红色剑柄。

“师傅,您的剑。”少年双手轻托着木剑,递给了站着的杨祭祀。

杨祭祀接过木剑,手拿剑柄挥舞了几下,引起一阵破风声,只见他怪笑道:“好久没碰这玩意咯。”

******

江觉在见识完女孩的愤怒后悄悄闪在了一边,他本是想走得远些,毕竟眼不见为净,可他意外中发现,这丈许大的地方已是被人施了某种道法,一处无形的屏障像一片玻璃板隔绝内外,一触就会引起强烈的反弹。

第一次在不知情下差点撞倒在女孩身上,女孩一声轻喝便是口沫横飞般把自己骂了回去。江觉稍稍汗颜,这是哪家养的贵姑娘啊!脾气可真爆,江觉不禁在心里念叨。

背对着女孩,江觉坐了下来,茫然间,他此刻正在想着自己怎么才能逃出这鬼地方。

“喂!”身后的女孩突然叫了一声,江觉未作理会,自顾自的叼起一根青草品尝着微微的苦涩味,他的心绪逐渐冷静了下来。今天他遇到不少怪事,从早上的怪梦,晚上的怪道士,又到方雨文的奇怪表现,身后奇怪的女孩儿,思来想去,心绪竟是越来越乱。他狠狠地咬了口草茎,苦涩瞬间蔓延整片嘴角。

“呆瓜!”身后女孩的声音一直在持续。

“啐......“

吐出满口苦涩味,江觉站起了身,转过头,他一脸平淡地坐在了女孩身边。

“风大小姐,你还想说些什么?”江觉此时不带任何语气,平静之下稍稍有些冷峻之色。被称为“风大小姐”,风灵儿稍显意外的眨了眨眼,见江觉一脸平静,她犹豫良久,终是小声呢喃道:“呆瓜,你能帮我转个身嘛,我左边手臂被压的都快没知觉了。”

“你这女人。”江觉不自觉地低声咕哝一声。

风灵儿无奈地嘟囔着嘴,神色戚戚,好似生怕江觉会拒绝她,毕竟自己刚才的表现是有点过头了。

江觉还是淡淡点了点头,半蹲下来,双手扶着女孩的双肩,缓缓地推到另一边。风灵儿脸色稍红,看着少年一脸认真的神色,稍稍舒了口气。

江觉知道自己这时候要再吃着女孩豆腐,自己应该会死的很难看吧,所以,他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为清,扶好女孩后。他便听见风灵儿不顾形象地叫嚷声。

“哇卡阿卡,原来躺着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儿啊。”

江觉无奈地撇了撇嘴,起身之时,却见远处走过来几名男子,男子统一身穿着麻衣道服。

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伸出手扯住女孩的裙摆随意一拉,江觉站起身来,回过头不忘挑衅的挑了挑眉。

“啊!混蛋!你干什么?”

“有人来了,你这样子可会让他们笑话的。”江觉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女孩身下。

躺着的风灵儿微微仰起头,果然有几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人走了过来,同时,她下意识发现自己裙摆堪堪遮住大腿,而身上的衣物似乎被那家伙拉得稍整齐了些。

风灵儿眼眸稍稍有雾气弥漫开来,泪花闪动间她看到那少年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那是一道不显高不显壮的身影,可似乎就是这一道身影,如同一面墙一般堵住外面的风雨,风灵儿心里有些莫名的温暖……

几声脚步整齐划一,几道身影成排而立。来人正是方潜和二位方家族人,方潜看了少年一眼,竟发觉稍显眼熟,没有刻意多想,他走至光幕之前,印发变动间,曲手一弹。

“哗啦。”

那道光幕突如雨点般破碎,紧接着,他轻喝道:“将二人压至祭坛,不得有误!”

“她腿脚不方便,还喜欢恶意咬咬人,这种事不如我来吧。”少年一步踏出光幕,客气的对着方潜道。“哦?”方潜稍有些认同少年的担当,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女孩,答应道:“也好罢,不过,少给我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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