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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爷爷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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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涛突然就清醒了过来,几步走到树下一看,绳子已经被咬断了,断口参差不齐,那团破布扔在地上,肯定不是借助匕首之类的工具割断的。

只有一种可能,阿二用自己的牙齿生生磨断了绳子。要知道他可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捆着,陈涛想不出来他是怎么挣脱的,后背的冷汗冒出来,最后一个线索断了,要想破案就变得难上加难了。

回去怎么向上级交代?他甚至想象出来赵队长该怎么训斥他。

孟九公几人看到散落一地的绳子和陈涛的表情,就知道疑犯跑了,这大晚上的再想追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象征性的安慰陈涛几句,长个经验教训下次多加小心吧。

“死亡通知单”的事情孟九公回到家跟方老汉大致说了一下,方老汉听完仰头哈哈一笑,当着孟九公和两个皮娃子的面,只说了一句,“我们两个老家伙也活的够本了。”

孟楠从话里话外听出两个老头好像知道自己离住进棺材不远了。也不怪他纳闷,孟九公在几个月之前就给自己和老哥们儿方俊贤制作了两口棺材,就停放在西屋里。每次看到两个长方形立体的木头盒子,孟楠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经过了二哥宋文和庄顺利的事情以后,他脑中的那本经书也渐渐清晰起来。

《阴符经》与《阳符经》相对应,是黄帝身边的宰相风后的后人所著。风后是中国历史上有文字记载以来第一个宰相,主司阴阳玄学,精通《易经》,也就是第一个术士。

术士又分九品,一品一重天,而自己刚刚入门而已。

想到九重天,孟楠抬头看看天空,晴朗的天空后面也许有九重天,地下也许还有十八层地狱。古时候历代术士没一个善终的,姜道士说自己只有三十年的寿命,经书第二页上也写的明白,“获此传承者年逾而立,”那就更确认无误了。

术士可以看阴阳,查风水,给人算卦等等,跟爷爷一辈子从事的差不多,好处还是有很多的。想到这,孟楠心里才宽慰一些。

孟楠上高三的一天下午,他正在操场上体育课,跟另外一个班级的同学比赛踢足球。他突然感觉到身体震颤了一下,一股沉重的悲痛感觉袭来,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响起“嗡嗡”的轰鸣声音。

他马上把奔跑的方元叫住,又到方慧的班级,向老师请了假,急急奔回家去。

班主任王老师本来不同意他们没到放学时间就回家,孟楠解释说家里出了大事,要马山赶回去,就是给个处分也要坚决回去。

方元不知道什么原因,可一看到孟楠刷白的脸色,就知道不好了。孟楠又不告诉他,急的他恨不能撬开孟楠的嘴问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再不说,我把你当球踢,你信不信?”

“哎呀,别问了,家里出大事了,快回去吧!”

后面跟着的小丫头方慧刚刚升入高中,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孟楠没好意思像小时候那样拉她的手,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快点儿。

方慧不明所以,不过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哥哥从来没让他失望过,看他着急的样子,心里隐隐猜到了几分。所以一双小脚丫紧紧跟在两个哥哥后面。

岐山县高中距离村子很远,自从上了高中以来,他和方元方慧三人都是寄宿在学校里。

进了家门,方元和方慧终于知道孟楠为什么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原来,两位爷爷去世了。

“你们回来了!”

方广文和李秀芝在两个老头的半山坡老宅子里嚎啕大哭,见三个娃子回来了,方广文顾不上问他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巧,用手指了指东屋炕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方慧愣了愣,旋即知道自己猜中了,扑倒李秀芝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孟楠和方元跪着爬进了无数次进去过的堂屋,两人泪如雨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直到脑门上流出血来。

“爷爷!”

“爷爷没了!”

“我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孟楠的嗓子哑了,脑袋昏昏沉沉,哭累了,磕累了,和方元两人背靠着炕沿,后面就是两个老头安详的遗体。

眼泪依旧止不住的留下来。

他在这个小院长大,玩耍,睡觉,喝酒,烤兔肉,跟爷爷学抽旱烟。。。

许多许多。。。

“你爷爷说了,死后在家里供个牌位,把他跟你奶奶葬在一个坟里。坟墓的地址他说你知道,你方爷爷葬在旁边,他们老哥俩下辈子还要在一块喝酒。”

方广文哽咽着对孟楠说起老头生前的安排。

两位老人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中午喝完酒,一觉睡下去就没再醒过来,已经八十多岁的年纪,也算是喜丧。他们不愿意操办白事,只要自己家里人逢七烧香供奉就行了。

本来按照现在村子里的号召,所有去世的老人都要入火葬场火化。不过老一辈人入土为安的思想仍然难以改变,许多人家还是买棺材成殓,葬到后山的坟圈里。

把两位老人的遗体放到事先他们为自己打造的棺材里,停尸三天,第四天午时出殡。

孟楠知道,第三天的晚上叫做“回魂夜”,两位老人会回到家里跟亲人见上最后一面,然后到地府赶去投胎。

所以他早早告诉了方元,这一晚上无论如何都要等着。怕他到时候看不到爷爷,孟楠从后山采来一种叫做“九星草”的药材,撵成汁液,滴到眼睛里就能看到死去的游魂了。不过有一定的时间限制,过了期限,草药也就失去了效力。

九星草,又叫回魂草,药典里记载,它的叶子有明目和气通神的效果。

这里面还有个传说故事,说的是古时候有一个赶考的学子苦读诗书多年都未能考中秀才。有一天他经过一片野外的树林,肚子很饿,盘缠用尽,没有果腹的食物,看到一片长势良好的小草。没有办法只能靠草根充饥,没想到自从吃过了这些草根以后,精神大振,每日身体轻盈,不知道疲惫。

有一天看书看到深夜,一个穿着白衣貌美如花的女子在他的窗前走过,学子大喜,赶忙追了出去。

一番交谈之后,两人约定每晚相见,只不过都在丑时的时间段。

学子经过美丽女子的指点,在考场上高中状元。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那片草地里的小草都被他在梦里吃尽了。从此学子郁郁寡欢,不久就病故了。

正所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一入一梦假成真,青叶痴心逆俗尘。”

说的就是九星草能够短暂的看到超出尘世的东西。

晚上,李秀芝早早的和方慧一起睡下了,她知道今晚要发生些什么。为了避免吓到方慧,这些事情还是尽量少让女孩子知道的为好。

子时,孟楠和方元在堂屋供桌前静静等待着,一阵阴风从外面的树上围着院子打了一个圈,刮灭了两只燃烧的白烛。

孟楠马上叫出声来,“爷爷,是你来了么?”

“白娃子,是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孟楠立刻就哭了。几步跑到孟九公的魂魄边上,想要抱住他,却发现只是一片虚无的空气。面前依旧是那个一脸皱纹眼里透着慈祥目光的老头,只不过又瘦了一些。

“爷爷!”方元也哭出声,他是第一次见到人的魂魄,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想念之情。

“娃子,别哭,我的阳寿尽了,自然就会没了。这不,有你方爷爷陪着,我也不寂寞。”

孟九公和方俊贤两人围着堂屋走了一圈,还和他们离开时一样的摆设,只是多了一个供奉的桌案。上面插着香炉,两人放大的黑白照片摆在正中。

“看来我们也是靠岸了,有时候还真不太相信。哈哈!”方俊贤爽朗的笑声传来。

“是啊,”孟九公看着面前两个个子足有一米七多的大小伙子,高兴地老泪横流,“娃子们都长大成人了,不用我们惦记着了。这下老方头你该瞑目了吧。”

方俊贤拉两个孩子的手,左右端详着两人清秀脸庞,也像是对孟九公说道,“我早就瞑目了,有这两个娃子,你个老顽固也该知足了!”

“那是!就是见到老婆子也算有个交代了。”孟九公想到去世多年的老婆子,和孟楠只有而立之年的寿命,眼里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孟楠似乎知道爷爷因为什么原因伤感起来,拉住孟九公的手,虽然这在外人看来只是一团空气而已。

“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好!娃子,西屋柜子里有我生前用过的一些趁手物件,既然你也注定走上这条路,这些东西你留着会有用处。尤其那个木盘,是六几年破四旧时候你太爷爷拼死护下来的东西,我也很少用它,也许你用的上。”

“好了,方老头,我们该走了,”

方俊贤“嗯”了一声,回过头看了方元和孟楠两人最后一眼,和孟九公一起消失不见了。

孟楠和方元两人打开西屋的立柜,看到里面摆放着两个爷爷生前用过的东西,泛着油光的酒葫芦,铜烟袋锅子,桃心符,两对麻梨核桃,尤其最下方有一个残破的圆圆的东西。

方元把酒葫芦之类的拿到一旁,那个破败的圆盘显露出来。

“这是什么?”方元把它递给正在发愣的孟楠。

“风水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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