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回忆到这里时,眼角已经有些许的泪花了。
“后来呢,后来绣娘母女俩怎么了?”小桃急切的问道。
“后来啊,后来都怪我这个当二叔的没用......”店家停顿了一下后,羞愧的继续讲着。
很快王大虎便带着这些官兵回到了村子,官兵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每家每户丢失家禽的笼子,还用毛笔记录了每户人家丢失家禽的数量。
年轻的侍卫长独自去绣娘家查看时,他看到一间外表虽然破旧的小瓦房里,里面却收拾得井井有条,不由得多看了绣娘旁边的娟儿一眼,眼神不由得怔住了。这名少女虽然穿着简陋寒酸,但是脸上清秀可人,弱柳迎风的身姿和蓬勃的少女气息,就好像有人拿锥子轻轻的敲打了一下侍卫长的心。他不由得看痴了,呆立在当场。直到绣娘发现这位官爷看自己闺女的眼神很不对时,急忙如同母鸡护住小鸡崽似的,把女儿拉向身后。
“官爷,您检查完了吧?俺们家一共丢失了六只老母鸡。”绣娘戒备的说着。她也是过来人,在侍卫长看向女儿赤裸裸的目光里,她试觉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会即将发生,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嫁给当兵的官爷,对于她这种普通老百姓来说,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过得开心就好了。
“哦。哦。大娘对不住了。刚才在下无意间冒犯了。在下名叫刘俊,今年二十二,还甚为娶妻,不知道大娘您的闺女可有许配人家?”
“啥?这......”绣娘是察觉到侍卫长看自己女儿的目光不对,但是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直接就问人家闺女是否婚配。许是过来人的绣娘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点晕乎乎的。
侍卫长见绣娘怔住了,便将目光投向身后的娟儿,娟儿躲在母亲的身后,听到刚才侍卫长的话后,便羞得满面通红,不敢看向身前之人。
这时,其他的士兵也巡查完其他的村民了,纷纷走到绣娘的小院子前集合,正好看到这一幕,有几个胆子肥的士兵,还忍不住打趣自己的上司道:“我说头啊,你可别忘了咱们出来是来干嘛的,你咋看见人家漂亮的小姑娘就问别人是否婚配,你想媳妇可别想疯了哟。”
“头儿,你要是真喜欢人家也要一步步来,莫把眼前的小娘子给吓跑了,呵呵”
“你们几个给我少打趣。这不,我娘天天逼着我早日成家立业。我又想找个喜欢的踏实人家的姑娘过日子。”侍卫长一脸和气的笑着和身后的几位士兵手下说着。
他又转过头去一脸严肃的望向身后的绣娘母女俩。绣娘才从震惊中醒转过来,她朝侍卫长弯腰做了一个侧礼道:“回官爷的话,小女的小名叫娟儿,今年年方16,还未许配人家。”虽然绣娘心里不愿意自己的女儿高攀眼前的官爷,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过得再好一些呢,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一表人才的官爷,还是如实相告了自家闺女的状况。
“那便太好了,在下与爱女男未婚、女未嫁,在下想与大娘结这门亲事。”侍卫长高兴的提议道。
“啥?头,你出手也太快了些吧。”侍卫长的手下传来一阵惊呼声,他们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一脸坚定的侍卫长,更有甚者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不迭的笑着问侍卫长:“头儿,你莫不是再开玩笑吧?”
“去你的,婚姻大事岂非儿戏。我刘某人怎会随意乱开玩笑,在下是真心心仪娟儿姑娘,想娶她为妻的。”刘俊一脸严峻的回答着。
“娘,这怎么办?”躲在绣娘身后的娟儿此时的脸上,已经羞得像一块染血的红布了。她头一次听见一位男子如此执着而又肯定的说要迎娶自己,心里涌起一丝甜蜜,脸上露出娇羞不已的表情。她忍不住从母亲身后探出头来,睁着一双明净无比的眼眸,看向身前高大的男子,见男子国字脸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小鹿乱撞,也生处了不少爱慕的情愫。
绣娘看了看眼前的刘俊,又低声询问了一番闺女的心思后,便犹豫的说:“刘公子的提议,老妇觉得还是先要问问您的长辈比较合适,毕竟婚姻大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不可儿戏的。”
“哦,大娘您放心,在下家中只有一位双目失明的老娘。家父原本也是在衙门处当差的,只是不幸出了一次意外而殉职了。不过大娘您放心,在下的身手是家父在世时,专门请了有名的师傅教导过的,一般在执行任务时不会有不好的情况发生。”刘俊将他的生世缓缓的道来,对于他的家境他不想过多隐瞒,他正好想试试看这对母女的为人如何。
他虽然仪表堂堂作风端正,但是家境也不太好,家母给他说了不少亲事,一多半嫌弃他家底稀薄,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嫁给他,还没享几天清福就要端屎端尿的伺候瞎眼的婆婆。虽有几个相貌普通的姑娘看上刘俊的外表,但是他却不喜,所以他的亲事就一拖再拖的耽搁了。
其实今天在公堂之间时,刘俊就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对孱弱的母女俩。他看着她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自己的母亲,期间还帮咳嗽的母亲轻轻的拍打着其背部,那份孝心特别感动刘俊,因为他也是至情至孝之人。在小姑娘抬头好奇打量衙门处时,刘俊也正在一旁偷偷的观察她,他发现她的眼神干净无比,再发现了有两排士兵守卫后,还微微一笑吐出丁香小舌,害羞的低下头时,刘俊的唇角便也跟着偷偷上扬起来了。
刘俊在跟着王大虎一路走向小村子时,期间走走停停就是为了能让这对母女俩能跟上众人的步伐。
于是,他安排了他的手下盘查其他村民的情况,自己却跟着绣娘母女俩去她家的小院看看。他有点好奇灰白衣服的姑娘家庭状况如何。
他走到她们居住的简陋的院子后,便二话不活直接抬腿去了里间,身旁的绣娘还微微一惊,颇为不满。绣娘当时心想:这位官爷莫非是怀疑我们母女二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外男怎么能随随随便便就进入女子的闺房呢。不过官大于天,她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可不敢真正去阻挠刘俊的脚步。
刘俊快速的环顾了一下绣娘家徒四壁的房间,看着家具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房间里的薄棉被折叠的井井有条,空气中还散发着一种女儿家独有的清香,刘俊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想问问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是否已经许配了人家。
正如他所想的一样,房间里都是一些女人的衣物和鞋袜,没有看到任何外男的东西,刘俊便猜想灰衣女子肯定还尚未嫁娶,结果自然也让他开心不已。于是,他便提出了心中的想法。
绣娘听完刘俊的话后,看着眼前一脸诚恳的刘俊笑着说:“刘公子原来也是苦命之人,我想先进房问问小女的意思,您看能否稍等片刻功夫。”
“好。大娘您放心,我娘老早跟我说过了,她说只要是我看上的正经好姑娘家,她都会同意亲事的。”
“嗯,那我们先进去了。”绣娘说完便拉着娟儿的手进里屋了,娟儿临走前还忍不住抬头看了刘俊一眼,那一眼里透露出一股女子待嫁般的喜悦感,刘俊不由得心上眉梢,原来灰衣女子也心仪自己!
绣娘一把关住房门后便忧心忡忡的说:“娟儿你对于这门亲事怎么看?你喜欢刘俊这个人吗?”
“娘,娟儿。。。哎呀,娘您怎么问女儿这么直接的话,娟儿跟他还不熟。”娟儿说完这些话后,脸上便快速的升起了两抹红云,低着头伸出几根玉葱般的手指头不断的绞着洁白的手帕。
绣娘看着表里不一的女儿,不由得嘿嘿一笑道:“俺们家娟儿是看上了人家啦,也难怪这个后生是长得一表人才,虽然家境差了一些,但是与俺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要是你喜欢的话,娘就做主同意了这门婚事了。只是你嫁了之后这家里就只剩下娘一个人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还有你爹的灵位陪着我,他会一直保佑我们母女的。”绣娘说完眼眶不由得湿润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的滚落在她有道疤痕的左脸颊上。
娟儿见状便一把抱住自己的母亲,低低的哭泣道:“既然要和娘分离,那女儿就不嫁了,就在家里一直陪着娘。”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了。莫要哭了,这是一件大好事。走吧,我们快点出去吧,刘公子还等着我们回话呢。”绣娘说完伸出粗糙的双手擦掉了女儿脸上的泪痕,母女俩对看一眼,破涕为笑的走出里屋。
母女二人一出来便看到正焦急等着外面的刘俊,绣娘便开口说:“刘公子我们同意这门婚事,但请你还是要按照正常人家闺女嫁娶的方式迎娶小女。”
刘俊听到肯定答复后,不由得脸上乐开了花,咧嘴笑着答应道:“这只是当然。在下办完差事回家后,便会同家母仔细商量迎娶事宜。”说完便取下身上的一块通体晶莹的玉佩递给绣娘,绣娘正想伸手接过玉佩时,便听到身旁的娟儿向前一步来到刘俊跟前,双眼盯着刘俊的双眼一脸严肃的说:“刘公子,奴家还有一个请求要说,我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是我爹在我年幼时就已经亡故了,这些年是我娘含辛茹苦的将我拉扯成人,我不想日后嫁人了要跟她分开。若是公子答应我带着娘一同居住的话,我便同意这门亲事,否则那就是你我无缘了。”
“这?头儿,这带着母亲一同嫁入夫婿家,我们都还没有听说过呢?”刘俊身后的手下开始嘀咕起来。
刘俊也低头深思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娟儿,你的要求并无过分,在下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家母会如何看待,这样吧,我先回去同家母商量一下,在答复娟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