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好大哥留书出走添新债雪上加霜
自从哥哥决定不读书以后，开始一段时间还算听话，后来不知怎么的，什么事情也不干，整天游手好闲。这年秋季，小弟弟也上学了，每天，哥哥在家里吃过饭后，就什么事情也不做了，到处去玩，就连别人也看不惯我哥，家里面就好象养着一个“老人”似的，别提有多吃力！到了秋收的时候，我和两个弟弟刚从学校回来，就帮妈妈在田间收粮食。这天正好是星期天，爸爸下午也会从龚家垭回来帮着我们收粮食的。妈妈好不容易的把哥哥哄到田间，可是哥哥一到田间就感到心烦，不愿做事，还鼓动我们兄弟三个也不帮妈妈收粮食。妈妈再也按奈不住心头的怒火，顺手拿起手中的豆角打了我哥哥几下。哥哥跑回家里，为了恐吓我们，就给妈妈写了一封“遗书”放在妈妈的床头后便不知去向了。
妈妈和我们在田间收粮食，并不知道我哥哥跑到我姨妈家玩去了。那天下午，我爸爸从“龚家垭”回来了，一到田间，没看见哥哥。爸爸问：“丰盛呢？他为什么不帮着收粮食，他到哪去了？”
妈妈把哥哥不愿帮着收粮食的事情，大致给爸爸说了一遍。由于忙，爸爸也没太在意，到了晚上我们回家的时候没有看见哥哥，我们还以为哥哥到别的人家玩去了。到了晚上10点多的时候，我们见哥哥还没有回来，就在阴阳田挨家挨户的问：“看见我哥哥没有？”别人都说没看见。我们又到二伯家里问：“二伯！哥哥没在这里玩吗？您看见我哥哥没有？”
“没有啊！丰盛怎么了？”二伯关心地问。
我把白天的事情大致向二伯说了一遍，二伯安慰我：“别着急！丰盛不会有事的，我们也来帮你们找。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于是，二伯一家人又帮我们又在岩壳里、曾家坝周围，一边寻找一边大声的叫我哥哥的名字，以为他会躲在附近，我们又像搜山一样上上下下的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哥哥。晚上12点多的时候，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爸爸只好说：“先睡吧！到了明天再说！”
妈妈正要睡下，刚一揭开被窝，就看见了里面有一张纸条，妈妈惊慌失措地喊爸爸：“南轩！你看这张纸条是不是丰盛这孩子写的？”爸爸听到妈妈说有一张纸条，顿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抢过妈妈手中的纸条，拿到电灯下面一看，爸爸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随即“啊！”的一声道：“这是丰盛写的遗书！”说完这句话，爸爸两腿发软，再也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口中喃喃的埋怨妈妈“美秀！你办的好事！丰盛肯定寻了短见，他平常不作事也就罢了，你不应该打他啊！如果丰盛有个三长两短......”
妈妈闻听此言，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妈！哥哥不会有事的，肯定是到大姨妈家玩去了，也或许是在小姨家。明天一定会有哥哥的消息。”我安慰妈妈说。
“圣嘉，你说你哥哥会不会死了？”妈妈悲痛的问。“哥哥没有死！妈妈别哭，明天一定会找到哥哥的。”小弟弟宽慰妈妈说。
“圣杰，在你的心里，对你的哥哥有没有不好的预感呢？”妈妈又问。
“没有！我觉得哥哥是为了吓我们，才假装写遗书的，我的心里没有一点不好的预感。”三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们的一番话，倒让妈妈松了一口气。爸爸拍了拍妈妈的肩膀，说“既然孩子们都觉得丰盛没有出什么事的话，我看我们自己就不要吓自己了。先睡吧！一切等到了明天自然就会见分晓的！”
在我们当地，流行一种迷信叫做“起数”。“起数”就是能预知吉凶祸福的一种算数，在他们的口中习惯的称呼为“神算”！第二天一早，爸爸就出去请人“起数”去了。那人听了爸爸的讲述，假装掐指算了算，然后还口中念念有词，故意说一些爸爸听不懂的所谓“数语”。过了一会儿，那人又装腔作势的一边掐指一边说“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爸爸在一旁越发着急，便不耐烦的问：“到底我儿子还在不在人世间！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我在急着找人！”那人见爸爸着急，越发来劲的说：“今天是‘凶神’值日，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爸爸听那人说了半天废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个什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骂那人道：“什么狗屁‘神算’！什么能预知‘过去未来’，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子再也不相信你们了！”爸爸走后，那人叫“神算”的好笑道：“世上的人也真迂腐！竟然相信我们这些所谓的‘神算’。哈哈！哈哈哈哈哈！”
爸爸一边往小村方向走，心下里暗想“丰盛在读书的时候，最喜欢到他的大姨妈家中去玩，多半在那里！如果没有的话，他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爸爸加快了脚步，沿途看见别人家都在田间忙活。自己家的粮食还没有收完，心下更是着急，走路像是在奔跑一样；不一会儿便走到了小村的大姨妈家。
“哎呀！是他姨爹来了！真是稀客！快进来坐！丰盛也在这儿，他昨天才来的。”大姨妈热情的招呼着爸爸。爸爸听到姨妈说哥哥也在那儿，便长吁了一口气，心中觉得舒坦了许多。相互寒暄了一阵，爸爸问：“他姨妈！您说丰盛在这里，怎么没有看见，他人呢？”
大姨妈笑嘻嘻地说：“这孩子真懂事！昨天刚来就要帮我们收粮食，怎么劝他都要给我们帮忙。现在他还在田间帮我们收粮食，这孩子真勤快！惹人喜欢！”
爸爸正在和姨妈说着话，大姨爹和表姐回来了。表姐热情的喊了我爸爸一声：“姨爹”！接着就连声的夸我哥哥即懂事又勤快。哥哥在后面见到是爸爸来了，准备回避。
表姐走过去拉着哥哥的手说：“表弟，你还怕姨爹啊！”哥哥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里坐下，叫了一声：“爸爸！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爸爸在姨妈家不好对哥哥发火，只好说：“丰盛！你真懂事，在姨妈家里还知道帮姨妈做点事。吃完饭后，就跟我回去，帮家里面做点事，下午我又要到龚家垭搞副业去了。家面又没有劳动力，回去给妈妈帮帮忙也好！”吃过饭后，爸爸和哥哥离开了姨妈家。走在路上，爸爸语重心长的对哥哥说：“丰盛啊！在家里面就你一个人最大，你应该像在大姨妈家里一样懂事，一样勤快！你怎么到了自己的家里就开始懒起来了呢？”哥哥有点怕爸爸，不敢和爸爸顶嘴，只好不说话，一个劲的点头，爸爸见哥哥有悔意，也就再不往下说了。
回到家里，哥哥以为爸爸会打他的，哪知道爸爸就跟他上了一趟“政治课”。爸爸走后，哥哥的性格越来越暴戾，有时候还摔碗，要天天吃好的，生活稍微差一点，就把碗摔出去老远......
这年腊月，爸爸从龚家垭搞副业回来，带了一些钱，刚刚坐下不久，就来了一批债主。把我们准备过年的一点钱全部要走了，债主的钱只还了一半。没办法，只好把年猪抵给那些要债的人。还是远远不够，其中有一个债主说了一句公道话：
“人家的年猪都抵给了我们一头，总不能把别人的另一头年猪也牵走吧；别忘了，穷人也要过年的，总不能过年的时候让他们没有肉吃吧！”
“好！今年就不逼你们还债了，明年开春，我们再来......”另一个债主说。
1994年春，爸爸去了宜都市陆城镇打工。别人都嫌弃我爸爸年纪大，不愿和他在一起干活。那时候，和我爸爸一同出去的还有“纸厂河坝”的蔡国锋老师。“阴阳田”出去的族人和朋友都不愿意和爸爸呆在一起，还时常的排挤我爸爸和蔡国锋老师。听我爸爸说，有一次，他们在工地上做事。其实就是给别人家里“抬板”！读者朋友们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抬板”，我在这儿说一下：8个人在一块儿，站成4排，每两人用一根竹杠，共同用力抬一块1000多斤的水泥板往工地上送。”在当地这就叫作‘抬板’！
蔡老师原来是个教书的，根本就吃不消这种力气活，别人戏称他为“先生！”有的人为了使坏，故意在‘抬板’的时候把蔡老师往外挤，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一挤有多大的差别，至少给蔡老师身上加了几十斤重的东西一样沉重。他也只有咬着牙关挺过去，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蔡老师累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别人在外面好笑道“到底是个教书的，他怎么能干得了这种粗活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于爸爸在外面受别人的排挤，没有挣到钱给我们交学费，我们兄弟三人经常被老师赶回来了。尤其是我，因为这一年我就要小学毕业了，隔三岔五的被老师赶回家，哪还搞得了什么学习呢？在学校里被同学们嘲笑，被老师辱骂。后来我干脆不敢到学校里了，还没走到教师里，就有老师问：“周圣咏！你的粮食怎么还没有带来，你是想吃别人的白食吗？”
家里面也实在负担不起三个孩子上学了，加上哥哥又不做事，家里面就靠妈妈一个人忙里忙外。我回到家里，便帮着妈妈在田间劳动，快毕业考试了，有人通知我去照毕业照。我又去了学校，当天照了毕业照，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妈妈塞给我3块5毛钱，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省着点花，这个星期，我也确实省了又省。到考试的第二天，我的钱也用完了。早上我没有吃饭，一直挨到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别人都呼呼的大睡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肚子咕咕的叫个不停。我感到头有些发晕，好不容易才盼来了下课铃声。
睡午觉后的第一节课是考试数学，看见别人都在考试卷上哗哗的写个不停，我却没有力气写字了。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渐渐地，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周圣咏！你只有交白卷了！”同学叫醒了我。
此时的我也顾不得想什么交白卷的事了，我心里想：“妈妈今天是怎么了，都下午了，还没有来接我，是不是生病了？”
一会儿，又拉上课铃了，这是六年级最后的一节课，这一节课考自然和地理。我什么力气也没有了，此时只想睡觉，又交了一张白卷后，我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次的毕业考试，我交了两张白卷，自知以后没有读书的机会了，也就不去想它。我收拾了一下被褥和书包，还有一张抽屉。因为抽屉和被褥我无法搬走，只好扔在学校里。我挂着一个书包，低着头，有气无力的从学校往家里走......
“儿子！妈妈来晚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吧！”妈妈满头大汗，走得气喘吁吁地问我。
我一见到妈妈，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喉中哽咽，一下子扑到妈妈的怀中。我用埋怨妈妈的口吻道：“妈！我以为您把儿子给忘了！呜呜！呜呜呜呜！”
妈妈流泪道：“儿子！妈妈身体不舒服，本来是让你哥哥来接你的，他死活都不来。妈妈是没有办法，拖着病体来接你的，妈妈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儿子呢？”
“妈！我好饿！都一天没吃饭了！”
“哦！你瞧妈妈这记性，儿子不说，妈妈都险些忘了，背篓里给你带的有洋芋，你趁热吃！妈妈去给你把抽屉和被褥搬过来，你在这里等妈妈。”说完，妈妈便背着背篓步履蹒跚的往学校走去。
妈妈背着一台抽屉和被褥，老远就看见我蹲在地上，脸色煞白。妈妈吓坏了，把抽屉和被褥扔在马路上，匆忙的跑过来一看，见我口中不断的吐涎水。我手中还拿着没有吃完的洋芋，妈妈知道我是噎住了，就在我的后背上拍了几下，我终于把卡在喉中的洋芋吞下去了。我长吸了一口气，说：“妈！我把洋芋吞下去了，您别为我担心！”
妈妈满脸泪水的说：“儿子！你爸爸在外面老受别人的排挤，所以没有挣到钱给你们买好吃的，真是苦了你们了，我可怜的孩子！”
“妈！我不会让您和爸爸失望的。等我长大了就去少林寺学武，我要当明星，到那时候，儿子一定不会再让您们吃任何苦。”我扑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的说。
这一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当我们下了刘家包后就遇到了一场大雨，我们只好在史家岩避雨。一路上，我们走得又累又饿，妈妈加上身体不舒服，拖着病体背着七八十斤重的东西，更是苦不堪言。有一户姓史的人家，这家人非常好，好心的留我们在他家避雨。他家有一个女儿叫史凤莲，见我和妈妈又累又饿，便给我们做饭吃，雨终于停了，临走时，史凤莲还好心的给我们找了一把雨伞，我们没有拿雨伞。辞别了这户姓史的人家，我们下了黄家村后，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到查辽河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我和妈妈只能依稀的辨认路径，一步一步往前走。到熊家湾的时候，就只能摸索着往阴阳田岩壳里方向走了。这时候，偏偏又下起了小雨，路面很滑，我一不小心，一下栽到路坎下面的荆棘丛中去了。我大喊“救命！”这下可把妈妈吓坏了，妈妈卸下背上的抽屉和被褥，小心翼翼的把我从荆棘丛中拉了出来，我的脸上被荆棘刺伤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妈妈问我：“儿子！伤到哪里没有？”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笑着说：“没事！妈别担心！”
好不容易从熊家湾上了阴阳田，我们终于到了岩壳里。可是回到家里，见哥哥还没有做饭，连洋芋都没有刮完，正在和我的一个堂兄讲“南拳北腿”的故事，正讲得津津有味。堂兄见我妈妈回来了，就叫了一声：“三婶娘！您们回来了！走累了嘛！”
“还好！”妈妈放下抽屉和被褥说。
堂兄见我脸上有好多血水，吃惊地问我：“圣咏！你的脸上怎么了？”
妈妈见我被荆棘刮得满脸伤痕，心疼的埋怨我，“你这孩子，妈妈先问你哪里刮伤了没有，你说没有，快用盐水洗一下脸上的伤，免得感染！”
“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不要紧。”我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伤说。
妈妈见我坚持不用盐水洗脸，也就只好作罢。堂兄玩了一会儿就回家去了，妈妈埋怨了哥哥道：“丰盛！你在家里这个时候才开始刮洋芋，你在做什么？幸亏我们在史凤莲家中吃了一点饭，不然我和你弟弟今天还走不回来了。你这个不懂事的家伙！”
我看了一眼床上，两个弟弟早就饿睡了，我也没有叫醒他们，等妈妈做好了饭，我把两个弟弟叫醒，说：“三弟！小弟弟！快起来吃饭。妈妈回来了！
两个弟弟见我和妈妈回来了，高兴地说：“妈妈！二哥！您们终于回来了，我们好饿......”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这个暑假过去了，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上中学报到去了。虽然我没有考上中学，但是，只要有钱，还是可以到中学读书的。妈妈见我盼着上学，就安慰我，说：“明年送你去上学，今年下半年给你攒点学费，你不是想去学武术吗？干脆明年把你送到嵩山少林寺，你想不想去呀！”
“想去！我天天都想去，只是家里没有钱送我去，我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是白想！”我沮丧的说。
“别灰心！有朝一日，我们一定支持你去少林寺的！”妈妈鼓励我说。
“这是您答应我的，以后不管家里有多穷，都一定要支持我去少林寺！否则，妈就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好！好！妈妈和你爸爸一定会支持你的。你如果不相信妈妈的话，妈妈可以跟你拉勾，你看怎么样！”妈妈伸出小指头说。
我见妈妈要跟我拉勾，我高兴的伸出小指头，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弟弟在一旁说：“二哥！你想去少林寺，我一定会支持你！”
“二哥！我也会支持你的。”三弟说。
这年腊月，爸爸从宜都打工回来，挣了一点钱，回来又还了500多元的银行利息，剩下的钱又被债主们逼走了，到了腊月29日，我们还没有钱买鞭炮过年。好心的四堂兄借给我们20块钱买鞭炮过年......
过完春节后，爸爸帮妈妈把种子播下地后，就下宜都打工去了。快秋收的时候，哥哥说是要到宜都跟着爸爸去打工，妈妈怎么也劝不听。只好等到了秋收后把粮食晒干，再把粮食卖了，换点钱给哥哥作路费。谁知道，哥哥去了宜都并不听爸爸的话，好吃懒做！爸爸给哥哥找了一个瓷砖厂，叫他在里面做事，他做了几个月，就不做了。还经常跑到爸爸那里去要钱花，爸爸整个人都累变了样，在大热天里“抬板”，别提有多辛苦了，肩上的肉皮热死了一大层，颈椎上磨起了一个小碗大的肉包，这是“抬板”留下的标记。
一年中，爸爸寄回来的钱，又要还银行的利息，又还要还债主的钱。又是弟弟们的学费，再加上一些家庭开销，一分钱都不剩。家大口阔的我们，一年到头还要倒欠别人的钱。靠着爸爸的那点工钱，真是入不敷出......
我们一天天长大，家里的条件稍微有了一点好转。1996年上半年，我哥哥得了急性阑尾炎。不得不开刀做手术，需要花费几千元，爸爸到处借钱，总算是借到了哥哥开刀所需的手术费。我们家刚刚有点转机，又欠下了别人几千元的债，给哥哥开刀做手术期间，爸爸白天累得死去活来，晚上还要照顾哥哥，又当妈妈又当爸爸的，别提有多辛苦！
一个月后，哥哥从宜都回来了，因为他半年不能做事，只好回家休养。哎！我们穷人的命真苦啊！“咏哥！为什么我们穷人会有那么苦的命呢？”陈樱一双饱含热泪的大眼睛痴痴的看着我。
“哥哥！你看你的眼睛都哭红了，把泪水擦擦吧！”周微微说。
我用手一摸脸上，不知何时，泪水悄悄的爬满了我的整个脸庞。我笑了笑，说：“我不是在哭，是被这天空飘下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慢慢的就变成了水。”
“咏哥！雪水落在脸上会把眼睛也冻红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还有一句是只因未到伤心处！男儿落泪怎么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周微微宽解我道。
“是啊！咏哥不用再狡辩了。”
过了一会儿，周微微又催促我“哥哥！继续讲你的故事啊！别把话题岔远了。”“我在继续给你们讲故事之前，要问樱妹一个问题。如果樱妹说了实话，我就继续往下讲！”我看着陈樱道。
“什么问题？有这么严重吗？好！我答应你！”
“昨天的事！我先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是不愿回来，我是怕你被大姑骂！昨天我走了以后，你挨骂了吗？”
陈樱的眼圈有些发红，她叹了一口气，说：“我昨天被大姑和姑爹狠狠的说了一顿，说你是个满嘴油腔滑调的人，只晓得吹牛皮！这样的人你也相信，你这孩子的头脑太简单了，太单纯了。说不定他是个骗子，你小小年纪怎么看得出来他是在骗你呢？他那么能说会道的，你要小心一点，莫被别人卖了还在倒帮着别人数钱......”
“你仔细看看我的样子，我像个骗子吗？”我看着陈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如果我相信你是骗子的话，我会傻到那种地步吗？还会关心你吃没吃饭？”陈樱说完这句话，像不认识我一样，突然在我脸上打量了很久，然后又眉开眼笑的对我说：“不像！怎么看都不像骗子！”
“哈哈！如果我真是一个骗子，我也不会落魄到如此地步！”我自我解嘲道。
“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下面又该给我们说故事了吧！”陈樱说。
“好！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吵着你们了，我就把我的故事一一讲给你们听吧！其实给你们讲故事，我自己也感到很欣慰！”我摸了摸鼻子，又继续给她们讲我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