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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婺城

“小乘啊”中年妇女远远的就打开了嗓门。

蔡乘闻声转了过去,看见一个壮硕的妇女朝着自己欢乐的走了过来,立马转头看向了小瑾,“姑娘还是进屋辟一下的好,这位夫人是。。出了名的。。爱聊闲事”,小瑾倒是不以为意“你是怕她看见我的眼睛和你们的不同,把我当妖怪,吓着他们是吧!”说着转过了身去,用手在眼前一晃,再次转过身来,深蓝色的双眸,已经变成了如黑夜般的珍珠。

然而此时想退已经是无用的了,因为中年妇女已经站在了面前“哎哟喂呀,这个真的是小乘啊,真的是一下子大变活人呀”说着将蔡乘拉着转了一圈,然后左抬起胳膊看看,右拉近看看脸蛋是否完好“如今好不称头啊!”蔡乘被面前这个中年妇女一转悠,竟有点不耐烦“阿诚婶,阿诚婶,你先放开我。”

后面的中年男子也走过来,直直的看着立在门边的女子,即使穿着蔡婆婆已经洗旧的粗制麻服也无法遮住女子清丽脱俗的气质。少妇看见自己的男人直愣愣的看着别的女子,一下子气的揪住他的耳朵,龇牙道“好看吗?”男子被拉的生疼“哎哟,哎哟~~好看,不~我的意思是没有你好看!”眼睛还不忘继续看向女子。

蔡乘赶紧站在了女子的身前,挡住中年男子的视线“阿诚叔,好久不见!”

“诶,小乘啊,长这么大啦~~”中年男子敷衍的回答道。然后窜着头要看身后的女子,蔡乘也有意无意的看着中年男子动了一下,自己也跟着动了一下,为的就是挡住中年男子的视线,谁叫蔡乘长得高呢,一下子就挡住了一半的视线。

“诶,阿诚啊,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等会儿下起雪来,回家的路就危险咯。”此时的蔡老翁已经站在了蔡乘的面前,看着眼前拉扯在一团的阿诚夫妇,抬起手来请客出门了。阿诚夫妇看蔡老翁已经下了逐客令,也实在是不好再呆,

小瑾看着眼前的一幕着实喜剧,一个好色的老头,还有他妻管严的老婆,笑的合不拢嘴。然后看向蔡乘,身子向后一靠软软的问“你觉得我好看吗?”双眼直视面前这个清瘦挺拔的少年,少年被小瑾的一双黑夜般的双眸直直的看着,看傻了,竟然也一时忘了回答,“在我的家乡,比我美的还有很多人,我都算不上什么!”少女轻描淡写的回答道,然后又看了一眼远在天边不着边际的云海,若有所思的想着,要在那里去找雪霁山呢?

“小乘,你说你是在村外的雪地里发现我的,是吧!”小瑾忽然转过头来问到。

如果到原地去找,可能就会发现一点痕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从婺城回来的路上,就在村外唯一通往婺城的雪路旁边”蔡乘如实的回答道。

“那你明天带我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今天就先休息,天色已经晚了!”说完小瑾边准备转身回房。

“蔡家村四面环山,身处低处,爷爷奶奶常年身居于此,所以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之前姑娘问的很高的雪山。。我到是在去婺城采办药材的路上,途经的柔山上,看见过远方的雪山直插云霄,不知道是不是姑娘您说的那个!”

“夷!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当时。。当时。。当时不敢与姑娘说话。。”少年又开始哆嗦“。。害怕姑娘是妖怪,不敢同你讲话。。”

少女听完,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本姑娘堂堂一神族公主,被认为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妖怪,真是活在这无知的凡世间的奇耻大辱,然后转身丢下一句“明天早上去你说的那个柔山看看,你带路,还可以顺带去下婺城!”然后想了想可以去看看凡界的大城镇还是很开心的,不知道和花城堡的市集有什么区别。“都没见过你们的城镇是什么样子的,带我去看看吧!”说完投了一个满心期待的眼神给蔡乘,弄得蔡乘立马脸红心跳,转过头去。少女已经摸清蔡乘的弱点,并不敢直视自己,便决定以后有求于他的时候,都使用这招。

“好~~”蔡乘羞涩的回答道“晚饭差不多也好了,姑娘同我一切去吃点吧!”说着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呀,叫我小年就可以了,或者年年!”听到吃的,少女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兴高采烈的走在前方。

“行,小~~年~姑娘!”蔡乘讷讷的回答道,跟着向前走去。

恍惚间看见雪地中的少女,忽的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哎~~呆子!”

第二天一早,一身褐色常服外加一件黑色棉服外袍的蔡乘,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了少女的门外,手上还拿着另一件黑色的外袍,细看那便是在雪地中发现女子的时候身上所穿戴的那件。

日上三分,少女终于出来,站在门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突然看见一个男子站在自己门前,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啊?”

蔡乘腼腆的回答道“等姑娘醒来,好把这件外袍还给姑娘!”

女子惊讶,至于特意站在门口吗?一看却发现是那件原以为丢了的黑色外袍,双手接了过去。也算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送的东西吧,权当是上禾留给自己的礼物吧,然后穿在自己的身上,“走吧!”

男子惊讶的看着她,“诶!姑娘。。额,不,小年!你不吃点东西吗?”

已经走在前面的少女回头“小乘,你看见过妖怪有饿死的吗?”然后留下一个灿烂的笑容又转过头去“不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

蔡乘尴尬的一笑,赶紧追了上去,在院门口拿起已经放好的背篓,背在背上,朝着柔山方向走去。

蔡家村是婺城北边最远的一个村落,处在一个山坳里面,村上一共有十八户人家,蔡老翁家正好又是蔡家村的村长,所以所住的位置要比其他家的村民地势稍微高一点,在山坳的半山腰上,而四周又有熙熙攘攘的枯木枝立在两道旁。从蔡乘家出来,前面便有一条由石板堆积的小路,沿着这条小路下去盘桓几个弯,前方便有一个岔路口,向左往下走不到一里路,就是蔡家村正村,向右往上走就是出村的山口。

出了蔡家村后,一路向南走,百里之外便是婺城。但是婺城与蔡家村中间隔着一座较高的雪山,柔山,常年都有翻不过山头的百姓死在上面,最后被山上的大雪掩埋,连尸体都找不到,所以蔡家村所有要到城镇去采办物资的人都是派遣年轻精壮的男子。

大雪的路,积雪堆积约有一尺之厚,每当行人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这样不仅会拖延时间,而且行走起来特别费力,小瑾稍使灵力,身体便轻盈无比,直接在雪地上行走恍如平地一般,而紧跟其后的蔡乘确实一步一步使劲的追赶,每一个雪坑都是奔驰之后的雪坑,脚印连成雪痕一条线。但蔡乘却一点都不感觉疲累,看来真的成了半人半妖体力都要好点。

小瑾和蔡乘离开了蔡家村之后,一路向着柔山前行,柔山其实并不复杂,只需要翻过柔山便可以看见山脚下的婺城。按照平常人的脚力,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和雪地,一般花个七八天的时间能够走到柔山的脚下,但是小瑾和蔡乘都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小瑾着急想要看看柔山上是否可以看见雪霁山,于是更是马不停蹄,在出发后的第二天早上便已经来到了柔山脚下,准备上山。

站在山下依稀可以看见上山的路,十八弯似的盘桓上去,雪地上的一男一女,男的已经准备好再继续,架势可人,而女的却是站在原地,在想有什么方法可以简便行之,如果沿着这条路蜿蜒上去,估计得花大半天时间。突然灵光乍现“我记得以前祝余有教过空间行越之术,可以直接行越到你想到达的地方。。。但是以前只成功过一次,都是从这个房间的一头到那头,不知道现在能成功不!”女子自言自语之后,开始抬起右手嘴里念诀,将手放于额前,闭上眼睛“走!”人影一个消失,出现在距离刚才不到百米之外的地方。女子看着自己所在之地,虽然不是柔山山顶,到是还是向上靠近了一点,而山脚下的男子也像是发力了一般,奋起直追。

女子一边使用着法术,一边等着男子赶上,不到一个时辰的两人就都到山顶了。

风雪交加的山顶,四周的云雾也在若隐若现,似是要从你的周围飘过。两人来到山顶,看着已经翻越的来时的路程,踏过的脚印已经成为雪地上的斑点,娇小无比。然后转身看向前方,一眼望去依旧是不着边际的天际云海,没有一丝雪山的踪影,湛蓝的天空伴着几朵白云飘飘,而眼下却是一片肃然,方圆几千亩的城镇,婺城!北方最大的城镇。

而站在雪山上的两人,黑色外袍下的女子,被风吹着冰冷的脸上,双眸直视着远方,像是透露着期望之后的失望,又像是透露着震撼惊讶之后的希望,目光比冰雪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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