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脸不是长满了红斑么?!”浮灵冲上前来扭过浮碧的身子,向她喊道,“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这样欺骗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浮灵见浮碧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加上一袭白裙,缥缈如画,不食人间烟火,美得耀眼心里更是恼火。好一个浮碧在我和爹爹面前装的恶病缠身,倒是会到殿上来勾引人,气死我了!
坐在殿上的齐无殊和音婉被浮灵的质问声拉回了思绪,面色深沉:“浮碧,你给朕解释解释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临开宴时可是说脸上有疾,为何此时又是这般!”齐无殊的语气很难听,像是答不上来便是欺君之罪,性命危急。
浮碧抬起手将浮灵捏在肩上的手拂去,理了理衣袖面朝圣上,“启禀圣上,敢问浮碧可曾说过自己脸上有疾?若浮碧说过一言,任凭圣上处置!”
“这......”齐无殊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似乎并无从浮碧嘴里听过这些字眼。
“好你个浮碧啊,是说当时你怎么不说话,和着当时你就布好局等着我去跳啊!”浮灵一听浮碧的话急的破口大骂,
台上齐倾风和齐玉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浮戚一言不发,捏着酒杯的手指发青,坐在位置上,面色很难看,
浮灵,你何时像这般憋不住气,怕是气坏了吧。
闻笙懒懒的倚在桌上,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场景,没有惊愕,却显露兴奋。
“姐姐,你可真误会妹妹了,当时姐姐一心替妹妹说话,妹妹见圣上已经采纳了姐姐的答案便没多做解释,毕竟妹妹我才刚出阁,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以为那时说了姐姐便算是欺君了,断不敢贸然上言,可现在似乎......”浮碧一脸委屈的看着浮灵,活脱脱一个腹黑。
“既然并无红斑,那为何你还带着面具?”齐倾风也很是不解。
“浮碧,且不念欺君之罪,你脸上究竟是何样状况?!”显然齐无殊认为今日浮灵让他不舒坦。
“启禀圣上、三皇子,臣女脸上本有红斑,可一过昨夜子时便已然全消,臣女想莫不是今日圣上寿辰,得天子庇佑才让顽疾消失,又怕红斑一时冒出惊扰了众人便戴上面具。姐姐也是无意,还望圣上见谅。”本来齐无殊语气甚是不满,然浮碧借天子之光治愈顽疾一说,又帮浮灵解释一番,既得了齐无殊的欢心,又可以让众人打心底里正视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相府二小姐,这一仗打的算是漂亮。
若是心里无把握,浮碧也不会这么打算,这么多年,浮灵是个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聪颖这种事情说来也像是天赋。
像浮灵离开了秋姨娘便不知道什么才是收敛。
“圣上,皇后,明明浮碧就是故意的,她想利用我借此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还请圣上明察!”浮灵一听浮碧的语气里全夹杂着对自己的不屑,一股怒气直冲上来,名门形象全然抛之脑后,活脱脱一泼妇,让在座的众人很是惊讶。
“启禀圣上,小女顽劣,还望圣上海涵,微臣回去定严加管教。”浮戚再也不能任由浮灵如此胡闹下去,起身向齐无殊说道。
“好一个回去定严加管教,早听闻相府大小姐奶京城第一才女,闻笙以为该是位气度出众,温柔娴静的女子才是,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浮碧刚想出口捷着浮戚的话说下去好好旁敲侧击一番,可闻笙好像抢先了一步,而且说得那么直接,不过想来这殿上也就他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了,浮碧想着突然在殿上失了神,这般呆萌的样子实在和刚才表演时那么灼人眼的样子差异太大,闻笙见浮碧失了神的样子,不禁勾起了嘴角,悄然间笑意荡满了双眼。
听到闻笙出此一言,浮戚脸上也挂不住了,又说道:“今日之事,实在唐突,能否容微臣调查清楚好给圣上您一个交代。”
“启禀圣上,皇后。”齐无殊还没给浮戚一个回应,浮碧便上前打断了他们的话,“且不谈姐姐欺君吵闹一事,不知刚才臣女的弹奏是否得了圣上和皇后您们的意,我想再在表演上臣女并无纰漏,圣上和皇后圣明,还希望可以臣女一个中肯的回答。”
浮碧抛开欺君之罪,单在表演上入手,又给齐无殊和音婉加了高帽子,是的他们必须老老实实的谈论曲目,只是此时殿上又有几个人懂她此问之意呢。
怕是,甚少吧......
“浮碧,刚才那一曲,你弹奏的极好,弹出了这首曲子该有的韵味,实属天籁,众位大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吧?”音婉献给了个肯定回答,浮碧听了狡诈一笑,动作微小,也无人看见,
“是啊是啊”
“的确不错。”
“相府二小姐弹奏的的确极好。”众位大臣顿时议论纷纷。
“可是!”
“灵儿!住嘴!你还嫌不够么?!”浮灵还想出口说些什么被浮戚厉声打断。
浮灵狠狠地咬住嘴唇,使劲的攥了攥拳头,把头转向一边,眼神愤怒的像是要喷出火来。我堂堂相府二小姐何时受过这种气,若是娘在,就......浮灵思及此,又觉得委屈,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父皇,母后,看来众位大人对二小姐的琴技也是肯定的,不知道您二位会如何处理此事?”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齐玉,看起来温文尔雅,说话到快人快语,不错,浮碧默默地在心里称赞了句。
齐无殊摸了摸下巴,转头和音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大概就是爱吧,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南王与音婉,算是难得。
“好,相府二小姐浮碧乐理极佳,文思敏捷,深得朕和皇后的心意,特赐凤血古筝,以示嘉奖!”齐无殊一出手便是凤血古筝,的确一点也不吝啬。
“浮碧谢圣上恩典,但浮碧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上能听臣女一言。”浮碧拜谢圣恩,却又提出了个想法,这是大家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但说无妨。”齐无殊让浮碧说,
“谢圣上,臣女希望圣上能收回对浮碧的赏赐,但请圣上赦姐姐浮灵无罪,姐姐仅比臣女年长几岁,如有过错希望圣上能给姐姐一个改过的机会,此事也怪浮碧,若是提前告知姐姐或是系紧点面具便也不会置姐姐与此番境地。”浮碧一个年长几岁,一个系紧面具虽然听起来像是为浮灵求情,却又处处都是疑点,惹人怀疑又偏偏无法戳穿,演的一手柔弱戏码。
这丫头,和前世那么文静的碧瑶倒是一点也不像,却又十分的熟悉,闻笙用手抵着额头看着跪着的浮碧,好像一看到她就会想笑。
暗处的醉月擦了擦冷汗,看着自家的主子,主子估计是魔怔了.....
“启禀圣上,念在二小姐如此心善,请答应了她的请求吧。”一旁莫不做声的洛青晴也走上前来帮忙求情。
“小女无知,还请圣上不要见怪。”尚书大人见自家女儿跑上去求情生怕齐无殊会怪罪,赶忙前去求情,爱女之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尚书大人何必如此紧张,反倒自家千金生的一番气概,圣上明主自由定夺,只管听着便是。”闻笙坐直了身子,飘飘然对着尚书大人来了一句,此话听来意味深长,夸了洛青晴勇气可嘉,碍于他的面子,齐无殊也不会怎样,
浮碧听着闻笙的话,想这闻世子的的确确是个聪明人,以后......
“咳,”齐无殊清了下嗓子,自己的寿宴谁都不乐意出现什么意外,圣上也不例外,自然也是顺着闻笙给的好台阶下了。“今日朕寿宴大喜,闻爱卿又从北蛮之地回朝,念及相府二小姐替姐求情,便免去对浮灵的惩罚,望浮爱卿回去严加管教,切勿失了轻重,但赏赐朕不会收回的,凤血古筝便赐给浮碧了。”齐无殊现在对浮灵的印象应该差了不少,那么浮碧看浮灵笑话的目的便达到了。
“是,臣遵旨。”浮戚拜谢主隆恩,
“灵儿,还不谢恩!”浮戚见浮灵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呵斥了声,
“臣女谢主隆恩。”浮灵被浮戚一呵斥,急忙跪下来谢恩,之后又是久久没有动弹,还是洛青晴前去搀扶的,相比来时的神采奕奕,现在的她失去了当初趾高气昂的那份自信。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在西边碧园被关了十年的女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难道着并不是浮碧,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