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宫宴

太子一语震惊四座后，自己倒是施施然朝沈云翊举杯，饮尽杯中酒。宴席上其他人探究得来回巡视太子和沈云翊。沈云翊亦站起身，饮尽，然后倒置酒盏示意。坐在太子旁边的宫少羽也不甘寂寞，斟酒一杯。

“沈公子，在下宫少羽，太子殿下的伴读。”

宫少羽遥遥举杯，双眼弯似勾月，五指纤长素白，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原来是宫小侯爷，承蒙太子殿下、小侯爷看得起，云翊再敬二位！”这一来一往让众人投来的目光更加热切。

“沈云翊？沈非，朕记得你长子就是叫这个名吧？”皇帝高坐在上首，冠冕上垂下的东珠伴着话语摇晃开来。

沈非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揖。

“正是犬子，犬子能得太子青眼，是他的幸事。”

皇帝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整个大殿都回荡着这笑声。

“好！靖国公府真乃我朝栋梁，家风甚好，一门子都是人才啊！沈非呀，朕跟你结个姻亲如何？”

沈非顿时有些纠结，嫡长女但是合适，但已经定了亲，只待开年嫁过去了，这小女儿嘛，太小了还一团孩子气，不合适，另两个又是庶出，身份又配不上，为难啊为难。

“这个……非是臣不愿，实在是臣长女已与旁人定了亲了，次女年幼，不敢耽误太子。”

“父皇，这件事是不是还要征询一下儿臣的意愿？靖国公府确实家风甚好，只是儿臣如今没有成婚的意愿，等儿臣有了意中人，定会找父皇请旨。”太子站起身，算是替靖国公解了围。

其他知机的早已趁着当下频频朝沈云翊敬酒，意欲攀上靖国公府。

连沈云笙也不得安宁，邻座的女眷甚是热情的拉着她东拉西扯，一会儿指点她哪个菜好吃，她该多尝尝，一会儿又跟她说这京中贵女谁谁谁的气性大，不好相与。沈云笙抱着沈云菀很是无奈，也不好冷然拒绝这女眷的好意，只得面上带了笑，附和着敷衍她。

酒过三巡，沈云笙拉拉沈云翊的衣摆，小声告诉他，自己蜜酿喝多了，要出去散散，顺便换个衣裳，也请他照顾沈云菀。沈云翊应了，找了个小宫娥陪她。在偏殿换了衣裳，沈云笙打发了小宫娥回去，自个儿自在散心。

因皇室历来设宴都在这儿，所以隔个三五步就设有宫灯，把这附近映得灯火通明。沈云笙一边走一边观赏那些宫灯，多是鹤状灯台，鹤是祥瑞，算是取个好的寓意。

“沈姑娘？”

沈云笙回头，宫小侯爷站在廊下，一身兰色锦袍，白皙的面庞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姣好。沈云笙愣了片刻，方想到这么直剌剌的盯着一个男子看是多么无礼又没有家教的行为，垂了头，不好意思地小心开口。

“云笙无状，冲撞了小侯爷，还请小侯爷见谅。”

彼时小侯爷也呆了一呆，一是从未被一个女子这么直剌剌的看过，二是这女子雪面艳丽无双，尤其是其眉心还有一颗朱砂痣。

“无妨，我也是不胜酒力，出来散散的。沈姑娘若不急着回去的话，不如一道，也是个伴。”

“那，云笙谢过小侯爷！”

宫少羽打发了跟着的小厮，自个儿提了灯笼向前走，沈云笙稍稍错开一步，默默跟着。走了一会儿，宫少羽停步，沈云笙不防撞了上去。

“啊，对不起。”揉揉鼻子，沈云笙先开口道歉。

“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说话？”宫少羽转身直视沈云笙。

“啊？”沈云笙默了默，“我……我不知该说什么。”

“噗嗤”宫少羽笑出来，“你很拘束？我不严肃的，不用怕。你哥哥日后跟着太子，以后会更多见的。”

宫少羽本就长得还不错，这一笑，当真是笑靥如花，俊朗无双。沈云笙默然低了头，不敢直视。

“小侯爷怎的转到这里来了，太子殿下正寻您呢！”一个小太监打着灯笼寻过来，一见着宫少羽就像见着了救星。

“好吧，知道了，你先去向太子复命吧。本侯随后就到。”宫少羽无奈，只得转头征询沈云笙的意见。“现时辰也不早了，这酒宴马上就结束了，我送沈姑娘回去。”

“麻烦侯爷了，云笙不胜感激。”沈云笙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她本就没有什么攀龙附凤的想法，一个庶女，和小侯爷相处甚欢，日后不知会被说的多难听，能这样回去，真是再好不过了。

沈云翊看沈云笙跟着宫少羽一前一后回来，有些好奇就问了问。

“也没什么，就是在外面碰到了，哥哥不用担心。”

宫宴结束，沈云笙三人出来的时候又见到了太子殿下和宫少羽。太子二人是早先出来的，看样子是特地等着的。五人移到僻静处，以方便说话。

“云翊与殿下自问没什么交情，不知殿下今晚何意？”

“孤说过了，就是看中中郎将这个人才，欣赏靖国公府的家教。中郎将日后就住在东宫吧，孤会让人给你收拾好房间，月中旬休三天任你安排。”

沈云翊和太子说话的时候，沈云笙就在一旁逗沈云菀玩，拿了沈云菀的帕子叠了一只小老虎给她，沈云菀喜得不得了。恰这时，沈云翊和太子谈完过来，沈云菀拿着小老虎朝沈云翊炫耀。

“哥哥，看，姐姐给我叠的老虎！”

几人的目光一瞬间反射性的看向那只老虎。片刻，太子先开了口。

“沈姑娘的手真巧，孤幼妹也是差不多年纪，不知沈姑娘可能再叠一只让孤去哄哄孤幼妹。”

“这……”沈云笙有些迟疑，叠一只老虎很简单，但这绢帕毕竟是私人之物，自己在上面绣了花样的，平时与自家姐妹相处也没注意这么多，不过这东西到底还是送给公主的，应该也无妨吧。沈云笙抬头看了沈云翊一眼，沈云翊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沈云笙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帕子，十指翻飞，不到一会儿，一只模样可爱的小老虎就出现在了五人眼前。

“沈姑娘巧手，孤谢过。”太子收了那只老虎离去。

沈云翊摸了摸沈云笙的脑袋，叹了口气，就带着她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