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悲悯的抽啜，陆飞脸色一黯，有些不安，把车停在路旁，猝然抓住她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
“你到底是怎么啦？我又没欺负你。”他感觉莫名其妙，她这是不闹腾改演哭戏。
钟离佳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泪水止不住的流，没有回答他。
陆飞因她的悲泣声扰乱心神，惹得他一阵不舍，压住着自己的火气，柔声道：“我错了行不，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不哭了。”
钟离佳置若惘然，泪水仍像决堤似的哗哗流，哭声还变得响这起来。
她所有的压抑，所有的伤痛，都暴发在这泪水里。
“别哭了，不然眼睛会肿的。”他的吼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他粗鲁地抽了一张纸巾，用力地替她擦拭眼角的泪花，希望她感到痛回应她一声，止住哭泣。
但好像没什么用，反复几次，他不停的擦，她泪水又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钟离佳听不到他声音，也没抗拒他的动作，泪水继续溢出眼眶。
他都怀疑是不是酒喝多了才会导致她有这么多泪水。
陆飞看着她一脸伤心绝望，无助心碎的泪颜，眼神似乎有些涣散，不会是犯病了吧？
他要不要这么背时，难道又让她发病了。
踌躇了半分钟，咬紧牙关，把心一横。
“啪！”一声脆响让车厢里悲恸的哭声瞬间静止。
钟离佳条件反射地伸手捂着骤然肿起火辣辣痛的脸，酒被彻底打醒了。
含泪的美眸怒视着陆飞，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陆飞被她眸子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瞧着，心里一阵心虚，开口解释道：“我真不是故意报复你，只是打醒你，怕你......”
“怕我精神病发作？”钟离佳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弧度。
也是，她在陆飞眼中已是一个精神患者，指不定什么时候想不通就犯病。
精神病三个字，扎心。
陆飞僵愣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自己，眼眸漫过一丝复杂。
“不是要送我回去吗？走吧！”钟离佳睨了他一眼，闭上眼。
她闹过，哭过，喝些酒，以为会好受些，但经这么折腾，已经完全清醒，剩下头疼欲烈。
——
客厅里。
钟离佳开了盏微光，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才一天，家就变得这么冷清。
过去不管多晚，慕容瑄会在沙发等她，或是她在等她。
此刻迎接她的只有寂静的可怕的难以呼吸的空气。
母亲去世后，她的世界崩塌了，她很害怕，迷失了自我，因为她再也没有妈妈，没有人疼爱，堕落到每天到酒吧买醉，她不知道自已活着的意义。
直至和慕容瑄、慕宸又创造了这个新家，困惑的黑暗，重新明亮的燃起。
可是昨天一切又结束了。
其实她很在意他们的离开，但是只能笑着说希望他们的一家三口幸福。
又回到了那段可怕的时光，是恐怖，是堕落，还有迷失。
钟离佳屈膝坐在着思考，她什么也不想要，本身自己也没什么价值，她想通了，希望早上醒来的每天，不再有任何期望，跟顺心意过好当下的每一秒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