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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苦难岁月(生命中的男人)

早上天一亮,章九梅就带上干粮,带着三个孩子到离村里两三里路的王家坡(地名)下地干活。直到太阳落山时,章九梅才带着三个孩子从地里背着土豆回来。在路上遇到村里的吴川海,吴川海是到地里除草,扛着锄头,见章九梅背着一百多斤的土豆,从王家坡这么远的地方背回来,有些筋疲力尽,走路都在打晃。吴川海看章九梅孤儿寡母的可怜,就顺路帮章九梅背土豆。到村里时,天都快黑了。从王家坡回来,吴川海家要经过章九梅家旁边,吴川海顺便把土豆背到了章九梅家,自己才返回家去。

第二天,村里一下子就传开了,章九梅和吴川海俩人有事。村里一些喜欢传是非的大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吴川海去年刚死了老婆,早就和章九梅好上。之前就有人看到吴川海到过章九梅家,也有人看到章九梅大晚上的,还去吴川海家。

很快章九梅就听说此事,也没太在意,不想辩解,让这些喜欢嚼舌根的说去吧!之前也有这些流言蜚语,不理他,一阵子就过去了。

等到晚上,赵林双和李春慧俩人突然跑到了章九梅家,赵林双大声的说道:“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一个人孤独寂寞,找个男人也正常。但三个孩子你可以带走,老王家的地和房子要留下,这是老王家的祖业,你不可以带走。吴川海家的地那么多,现在就一个儿子,你带着两个儿子过去,和他儿子一起分,以后还可以分到更多的地。”

章九梅一听这话,就急了,是要想赶自己走啊。突然脸色铁青,像火山一样爆发,把手里吃饭的碗,狠狠地砸到地上,大声吼道:“你们这是说什么?听谁说的,找出来,我倒想问问是她那只眼看见我和吴川海在一起了。就昨晚好心帮我背土豆回来,就被你们一个二个说成这样,你们还有良心吗?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谁都想来这里指手画脚的。今天我要告诉你们,这里是我的屋子,是我一手建的,你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的。”章九梅像狮子一样愤怒,把赵林双和李春慧给吓住了,她们从来没见章九梅这样愤怒过。

村里邻居听到吵闹声都跑来看热闹,王恩发和邹芳情也跑了上来。邹芳情跑进屋里,看到三个孩子被吓的大哭,走到章九梅旁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答道:“大嫂,您问她们俩。”邹芳情看向赵林双和李春慧,赵林双说道:“自己不要脸,勾引野男人,还向我们发火。”李春慧跟着说道:“我们不放心,过来看看,就要拿碗砸我们。”章九梅大骂道:“你们还要脸吗?这么多人前面都听到了,你们是怎么说的,要赶我走,把孩子带走,留下你们老王家的土地和房子。我倒想问问,这房子你们有拿过一针一线吗?”

这时王运发和王财发跑了过来,王恩发看着他们俩,指着手骂道:“你们俩还要脸吗?不怕小箐沟的人笑掉大牙吗?还不嫌丢人吗?是不是你们叫过来的?”王运发和王财发连忙说道:“不是,没有这事。”王财发走过去吼道:“不嫌丢人吗?还不回去。”赵林双瞅了一眼章九梅,和王财发走了出去。王运发对李春慧说道:“你一天是闲着没事,还不走。”李春慧跟着王运发回家了。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散了,王恩发也转身回去,只有邹芳情留下来陪章九梅聊聊心。

赵林双回到家,越想越生气,好处没捞到,还挨骂。心里憋气难受,跑到吴川海家旁边。指桑骂槐的骂了半个多小时,才解气回家。

过了一个月,姚慧到小箐沟给姑妈祝寿。在王顺发家章九梅见到姚慧,俩人热聊起来,王顺发家人多,章九梅邀请姚慧到自己家里来坐坐。

章九梅带着姚慧来到家里,马上吩咐王爱倒水给姚慧喝。姚慧坐在大门旁边,对章九梅说道:“嫂子,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小哥都走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再找一个,给你减轻点负担。”

答道:“一个人也挺好的,有三个孩子陪着,虽说苦点累点,也是高兴的。之前也想再找一个,但怕找一个来对孩子不好,经常吵闹,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等孩子们长大,就好了。”姚慧说道:“一个人还是不行,太辛苦了。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孤儿寡母的到处受欺负。你只要和哪个男的多说两句话,都被喜欢嚼舌根的,说的满村风云。家里没有一个男的,实在是不行。”

章九梅说道:“说心里话,这些年,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太不容易。这里面有多少辛酸,有谁知道,很多时候,都不想活了,想随康发去。但看到我这可怜的三个孩子,无依无靠,要是我真的走了,他们将成为孤儿,靠谁,靠他们那几个大爹大妈(对伯父和伯母的称呼),他们自己养的都照顾不了,更何况他们。每次我撑不下去,想不开时,看到可怜的三个孩子,我就告诉自己,不能死,要把他们抚养成人,等到他们长大的那一天。咬着牙,一直撑到现在。以前我杀鱼都不敢,自从康发走了,逼着自己,学会了杀鸡杀鸭。”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王爱也忍不住哭着说道:“妈妈别哭,等我长大了,带你过好日子,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姚慧说道:“虽说日子过的辛苦,但女儿听话,懂事也早,还有两个儿子,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章九梅擦了眼泪,说道:“让你见笑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今天是来玩的,就在这呆一晚,明早再回去。”姚慧摇摇手道:“没时间,晚上还要开烧烤店,等到下午我就回去。”姚慧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婆家长山村有个年龄和你差不多的,做人也本分。前几年妻子去世,有个女儿,后来也掉到河里,淹死了。现在无牵无挂,一个人心灰意冷,把家里败的差不多。你们俩命运相同,介绍到你家里来,可以照顾你们。”

章九梅连忙说道:“还是不要连累别人,就我这克夫的命,一个人也挺好。”姚慧答道:“不能这么说,这是命运的安排。你可能不需要,但孩子们也渴望有个父亲,走出去也不会让人骂是没爹的孩子,没有人敢随便欺负。”章九梅沉思了一下,说道:“之前也有人介绍过,都被我拒绝。再说,别人也不愿意来,一听要照顾三个孩子,都吓跑了。”

姚慧摇摇手道:“这个不会,这人我回去见过几回,是可以依靠的,有担当。只是现在意志消沉,一个人无所事事,来到这里,换个环境,整个人都会改变的。”章九梅考虑了下,答道:“可以带来我看看,要脾气好,不能让这几个孩子受委屈。”姚慧连忙说道:“放心,这人脾气好,我知道,你担心这几个孩子受委屈,等到你见了,就会明白的。一家人,要靠男的犁田耙地,找个人,给孩子们组成一个完整的家。”章九梅听了点点头,没有说话。

下午,姚慧告别章九梅,到王顺发家拿了自己的东西,回镇上了。没过几天,姚慧带着一个大汉来到章九梅家。进屋后,姚慧坐在门口,大汉坐在炉子旁边。章九梅仔细的观察此人,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概在三十七八左右,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四处躲闪,不敢直视章九梅。进屋就低着头,没有一点自信。章九梅明白此人和自己一样,心里受过创伤,被命运捉弄,已经心灰意冷,没有半点朝气,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姚慧看了一眼章九梅,借故有事,跑王顺发家去了。章九梅看了几眼大汉,没有说话,只是让王爱给大汉倒了杯水。屋里一下安静了许多,这时大汉抬起头,看了看章九梅。章九梅也注意到大汉在看自己,转头看了一眼大汉,俩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似乎彼此看懂了对方的心思。

大汉四处张望屋里,忍不住问道:“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挺辛苦的吧?”答道:“也算不上辛苦,孩子们听话,也热热闹闹的。你这些年是一个人过?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大汉答道:“就我一个人,有个哥哥,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分家。几个姐姐,都已经出嫁。”章九梅点点头,看了一眼大汉说道:“姚慧有没有告诉你,我们这边的情况。”大汉答道:“过来时,都已经告诉。我们同病相怜,有着一样痛苦的过去。”接着问道:“你愿意来我们这,组建一个新家庭吗?”大汉点点头,答道:“只有失去家庭,才会懂得家有多么的重要,我渴望有个家。我愿意留下来照顾你们母子,组建属于我们的新家。”

说道:“我叫章九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大汉答道:“蓝东海”说的清脆有力。接着说道:“我一个妇女,带着几个孩子,这些年,朝不保夕的,也希望可以组建一个新家庭。我只要求一点,要对我的孩子好,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对我们这个家负责,可以替我遮风挡雨,这些年,我也累了。”蓝东海用坚毅的眼神看着章九梅,说道:“我选择这个家,我会把几个孩子当作是我自己亲生的对待,会给这个家撑起一片天。”声音强劲有力,章九梅听到了蓝东海来自内心的呐喊。

姚慧回来,把章九梅叫到屋外问道:“感觉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章九梅答道:“挺好的,基本都满意,看人也踏实。”姚慧说道:“那就定下来,选一个好日子,让他搬过来。”章九梅连忙说道:“这事急不得,容我再考虑考虑,等过几天我给你答复。”姚慧看章九梅回答这么坚定,不好再说什么。告别章九梅,和蓝东海回去了。

到晚上,章九梅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和蓝东海重组家庭的事。思来想去半个晚上,章九梅决定和蓝东海重组新家,让自己有个依靠,让孩子们有个完整的家。可是,章九梅还是有些不放心,先让蓝东海搬过来住一段时间,看看他的表现,后面再说。

过了几天,姚慧带着蓝东海再次来到章九梅家。双方聊了一会儿后,姚慧问道:“考虑的怎么样?”章九梅答道:“想了很多,我们都是同病相怜,我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组建一个新家庭。”蓝东海微笑道:“我们都有一段痛苦的过去,走出阴影,重新开始。”

姚慧说道:“好事要趁早,你们选个好日子,把这喜事办了。”双方商量,十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就确定在这一天。姚慧很高兴的说道:“你们能走出过去的阴影,我感到很高兴,这几趟也没有白跑,在一起相互有个依靠。日子就定在下月十六,到时我作为见证人,带着东海哥直接过来。”章九梅点点头,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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