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姨娘说得一脸的慎重，流敏狐疑地簇起两条柳眉，混不在意地嘟囔着：“哼，她有什么好怕的，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的笨蛋。”
流敏去向晚园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午睡起来了，正在喝茶，流敏眼睛转了一圈，没瞧见流萤的影子，上前请了个安，乖巧得倚在老太太身边，讨好道：“奶奶，敏儿有事想要求您。”
“何事，说吧。”老太太因着孙玉茹的事，对这个孙女也有了些不喜，只是表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流敏却并未察觉出那份不喜，挽起老太太的手，道：“萤儿妹妹不在吗？”
“嗯。”老太太放下茶盏，看了一眼流敏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便是，管你妹妹在不在作甚？”
流敏莞尔一笑道：“敏儿只是觉得萤儿妹妹真是太不懂事了，就住在奶奶的园子里也不常来陪伴奶奶。”
听流敏这么一说，老太太的脸不禁沉了下来，猛然想起，不久之前流敏也是如此说流萤的，而她竟然听信了她的谗言，放任下人刻薄对待流萤也不管不问。可如今她却是一句说流萤不好的话也听不得了。
见老太太脸色不好，流敏只当她是生流萤的气，以为自己的谗言又见效了，继续道：“奶奶，您是不知道，萤儿在课堂上，夫子的提问她是一问三不知，连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像只毛毛虫……”
“够了！此番话，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你姨娘教唆你说的？”不待她说完，老太太便大声呵止了流敏，她的萤儿哪有她说得那般不堪，往日里她真是老糊涂了，这才会被猪油蒙了心，被这样一对母女牵着鼻子走！
被老太太这样一喝，流敏吓了一跳，记忆中老太太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看着老太太的怒气腾腾的脸，流敏哆哆嗦嗦道：“奶奶，敏儿错了，以后再不会听姨娘挑唆了。”
可怜的孙玉茹，此刻躺在床上还惦记着流敏，却不知自己的好女儿早已把她给出卖了。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厉色道：“以后，你要少与你那姨娘来往。”
“是。”流敏咽了口唾沫，满脸乖巧地应下了。
老太太见她楚楚可怜，便道：“今日你究竟有何事求我？”
流敏再不敢说流萤坏话，开口道：“敏儿听说，萤儿妹妹现在不学四书，改学琴艺了，如今敏儿也有十二岁了，也是该学习琴艺了。”
老太太哼了声：“原来就为这事，我知道了，明日我便让绿苑帮你去请一位师傅便是。”
流敏急道：“奶奶不是已经请了方舟先生么？他上午教萤儿妹妹，下午教我便可以了。”
老太太拿眼扫了扫流敏，并未正面回答，只是道：“敏丫头，你要记住，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
一句话，几乎将流敏击溃，大夫人上官兰馨在时，对流岑几个子女的照顾一视同仁，她从未感受到自己与流萤有何不同，而今她走了，她却从老太太这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嫡庶有别。
手握成拳，流敏欲待再争取，老太太却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绿苑这时也走过来道：“大小姐，老太太想是乏了，大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