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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四月芳菲叹尽红颜

长根扯过一枝丫树叶,挨着怜儿坐了下来,摘过一片酸草叶咬了一口,再吐了出去,看向怜儿,仿佛想到了什么“怜儿,我想过了,樱桃这事儿你还是别参与了,我和轩娃子去就行了。”

“苏家那一大家院儿的可都是不省事儿的,万一事后对你不利,你行走又不方便,可怎么是好?”

“必定樱桃一走,便是少了个大活人,苏三婶儿又是个不好相与的,我看,你还是别渗和了。”长根一脸殷切地看向怜儿,春水般的柔和的眼光,只想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谢谢你,长根哥,既然我选择了去做,我就不会退缩的,而且樱桃姐姐从小和我要好,也帮了我不少,她既然敢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且这么相信我,我就不会不帮的。”

“至于苏三婶子,我想,人心都是肉长的,会好的,再说,事情还没到你想的那样,你也别想太多了。”

怜儿知道长根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她却是羡慕樱桃的,同时隐隐有种敬畏。她也感激身边这些关心她、爱她的人们,所以,她觉得自己做这样的决定不悔。

长根一直望着怜儿,看着怜儿脸上坚毅的表情,总觉得她还是太善良了,善良得他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护。

下午,怜儿帮着长根将谷草翻出来晒晒,准备拔秧苗时用,用竹爬疏过乱草,一小捆一小捆的扎起来,再泡到水里。完了,怜儿将院子打扫干净,把洗过的红薯煨到灶上,才转身回石崖。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看着斜坡两旁的缤纷桃花纷纷扬扬,怜儿侧目,美目流转间,不禁有些感叹。

奶奶在教她识字时,曾念过曹雪芹的“葬花呤”: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粘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这也是奶奶最喜欢读的句子,其实奶奶满腹诗书,少女独有的情怀,却终是飞花一梦,便也是是逃不过命运多舛,随后被岁月渐渐风干了灵气。现如今想来,也只不过是‘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境地,对生活是多么的讽刺。

怜儿情不自禁,双手划过轮子向桃林中驶去,闭目片刻,伸手想接住什么。

“你想摘花?”

来人将怜儿猛惊一跳,还未回头,便见轮子把持不住往坡下滑去,惊恐万分,她开始叫出声,惊得山间飞鸟群起,奶奶正在赶回的路上,心里咯噔一悸,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长根正在秧田里,闻声草鞋都没穿直往岸上冲。

而此刻的我正在学堂里,课桌的木头已经陈旧,手在上面写字都觉得磕得慌,但是现下是没来由的心慌,奶奶不在家,也不知道姐姐在家里怎么样了。

这头,说时迟,那时快,来人一把去抓轮椅,却未能抓住,他急忙键步飞跃至轮椅前,第一反应是将右脚抵到轮子前,轮子一个倾斜,他顺势抱住倒下的怜儿,连翻几翻,最后抵在一颗桃树下,抖落花瓣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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