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音赶紧问好:“陶公子。”
两人面对面站着,陶醉指指沈秋音的手臂说:“在下刚配制了一种药,对沈姑娘手臂的复原更有帮助,沈姑娘要不要试试?”
沈秋音欣然同意。两人在椅上坐下,沈秋音轻轻掀起衣袖将手臂搭在桌上,陶醉伸手慢慢将绷带解开,他的手修长白净,指甲干净整齐,掌中的温度隔着衣纱传到沈秋音皮肤上,沈秋音不觉红了脸。
陶醉撤掉竹片,用干净的湿棉巾将原来敷的药膏擦净,然后拿过新碾制的青色药膏,用竹片刮着慢慢敷在沈秋音手臂上。药膏敷上后一种微凉的感觉自手臂漫布全身,令人觉得舒适轻松,沈秋音不禁眯起眼睛微笑。
沈秋音笑着说:“陶公子真是圣手神医,这药膏舒服极了。”
陶醉认真的重新打好绷带,听着这话抬头看向沈秋音,两人双目相对都有些微窘,陶醉赶紧移了眼,起身到铜盆边净手:“小小伎俩不足挂齿,沈姑娘谬赞了。”
两人沉默半晌,沈秋音也觉得气氛压抑得很,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可是她之前从未遇到过的,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种尴尬停滞的气氛呢?沈秋音大眼睛四处乱瞄,突然眼前一亮。她努力镇定的开口,装作不经意的问:“小女有一事不明,还请陶公子解惑。这药罐怎么就自己发出警报声了呢?”
陶醉耳边的红晕已经下去,他拿起药罐将盖子揭开,指着盖子侧端一个类似鸽子哨的东西说:“这是我家四弟鼓捣出来的。沈姑娘请看,这盖子上加了一个风哨,当药罐里温度升高到一定程度时,罐子里的水汽升腾会形成热量,热量上升就会变为风力,穿过风哨就会发出鸽哨般的声音,在下一听到就会知道药煎好了。”
沈秋音连连点头称赞:“陶公子的四弟真是心思惊奇!”
两人一番话下来气氛和缓了许多,陶醉去灶间煮了点粥,沈秋音道谢用过后两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躺在竹床上,沈秋音辗转反侧,自己走失,暖儿一定着急了吧,也不知道暖儿现在是否安全,父亲交代的要事也没有完成,当务之急是将饷银寻回来。忧思了半天,当药效上来后,沈秋音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阳光明媚,轻风将林间的竹香花香吹散到周围,沈秋音醒来觉得精神十足。她打理好衣饰来到竹屋外,厨间灶台上冒着热气,陶醉正在屋外的空地上练剑。沈秋音自己不会武功,但其父身边很有几位能人异士,因此她对武功招式还是有些懂的。
陶醉换了身玄衣劲装,以同色腰带束腰,更显得身形修长挺拔,文雅中透着一股勇武坚毅。他手持长剑飞身腾空,双腿跃起直上树梢头,旋转着身体落地时一剑刺出,几片竹叶便整齐的串在了剑尖。沈秋音不由得轻声叫好。
陶醉回头看到沈秋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收了剑走到沈秋音面前,笑着问:“沈姑娘昨夜睡得可还安稳?伤势如何?”
沈秋音笑着回道:“甚好,伤也好了很多。”
沈秋音看了一眼远山青翠,想起迷宫中的暖儿,眼神微微黯淡下来。陶醉注意到沈秋音突然低落的情绪,开口问:“沈姑娘有什么难事么?不妨说来听听,陶某虽不才,兴许也能帮你出个主意。”
沈秋音回过神来,微微笑道:“只是想念我的姐妹了。陶公子可知禹州城怎么走?”
陶醉听了答道:“此处地处楚江峰深处,绕过二十里山路便可直达官道,一路西行不出百里便到了禹州城。沈姑娘是要去禹州城寻人吗?”
沈秋音点点头:“家父正在禹州城内。小女自京城来欲寻父亲,不想流落至此,此刻家父定还不知晓,小女想尽快赶到禹州城与父亲汇合。”要尽快将饷银被劫的消息通知父亲才行。
陶醉沉默了一下,看着沈秋音道:“山路崎岖难行,且楚江峰山下多有盗匪出没,沈姑娘一个弱女子独自出行多有不便,不若在下陪同沈姑娘出山。沈姑娘以为如何?”
沈秋音听了十分感激,心想那伙贼人发现不见了自己,一定会加派人手在沿途搜寻,要想平安抵达禹州城,只能借助他人,于是道:“能得陶公子相助自是再好不过了,秋音多谢陶公子。”说着便要下拜。
陶醉赶紧伸手扶起她,两人打点了行装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