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佑慢慢的扭头过来,眯着眼睛,半晌适应了屋中的光线,他看着屋中一群人,艰难的张口:“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我用袖子抹抹眼泪,揉揉眼睛,果真看到赵嘉佑苍白着一张脸,唇色干裂,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
袁好问抢先到赵嘉佑床头,半跪在他身边,激动的道:“太子殿下,您恢复意识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赵嘉佑想动一动身体,可尝试着抬了半天手,却使不上力气,他虚弱的吩咐袁好问:“袁统领,扶本殿下起来。“
袁好问连忙起身,轻扶起赵嘉佑。赵嘉佑依靠着袁统领半坐起身,视线落在**的胸膛,皱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袁好问自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敢擅自动手替太子殿下整理衣服,只好将被子一角替赵嘉佑盖了。
我唯恐赵嘉佑秋后算账,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风刮的!”
高瞻搔搔耳朵,不语。
吴勉噗嗤一声笑了:“这风倒是刮的奇怪,我长见识了!”
我不敢有所表情,悄悄退到了高瞻一边,希望不要被赵嘉佑注意到。赵
嘉佑没有深究,自己动手将衣襟拉起。高瞻眼睛一扫,就看到赵嘉佑胸膛雪白一片,丝毫没有之前匕首划伤的痕迹,他眼神顿了顿。
吴勉轻咳一声,将屋中残存的火燎气息从鼻翼间扇除,半是恭敬半是无意的说:“如今太子殿下也醒了,为了不让宫中担忧,袁统领还是尽早安排车驾,护送天子殿下回宫为好。”
袁好问连连点头:“很该这样。”他可不希望太子殿下再出任何差池,他征求太子的意见:“殿下,您看?”
赵嘉佑恢复了意识,忆起之前的凶险,遂点头同意:“那就起驾回宫吧!”
袁好问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立即出门去吩咐卫队准备。赵嘉佑刚刚醒来,浑身无力,被军士抬入驾前,大部队就浩浩荡荡返程回宫了。
赵嘉佑一离去,吴勉就恢复了欢脱的性子,他深呼一口气,轻松道:“可算将太子平平安安送走了,还好还好,有惊无险!”他一拍高瞻的肩头,赞许道:“这么低劣的法子都能让你把人救回来,果然是我小看你了!”
高瞻远没有吴勉乐观,他还在恼吴勉逼他施救之事,对刚才拘魂术中发生的异事只字不提,冲吴勉冷冷一笑,唤我:“离殇,我们远小人,跟为师走!”
高瞻抬脚就走,我连忙跟上。吴勉手掌落了空,回头冲他侄子一笑,无所谓道:“这个人,不禁夸的!”
我提着裙子紧跟在高瞻身后,发现他径直走向了客院西厢房:“师父是要看望美人儿师姐?”
高瞻薄唇轻启:“去把风飏也叫来吧,为师有事情要确认。”
我猜他是为了重黎草之事,点点头,就去寻小千与那伽罗,遣了那伽罗将风飏一起叫来美人儿师姐房中。
美人儿师姐一个人在房中正无聊,看到我们过来,扒在床边喜滋滋招手:“离殇,小千,过来吃果子!你们再不来,迟早被这小子败光!”
我偏头一看,就见阿涤照旧赖在美人儿师姐房中,正歪着身子摇晃着腿啃果子。听到美人儿师姐消遣他,立刻狠狠冲美人儿师姐翻了个大白眼。
美人儿师姐才看到风飏也步进房间,慌得赶紧躺回床中央,结结巴巴道:“二、二哥...筝儿听话,一直乖乖待在房中的,哪儿都没去!”
风飏冲她微微一笑,转头向高瞻请罪:“晚辈私自外出寻药,未曾向师叔请示,请师叔恕罪!”
高瞻看着他,面色严肃,不语。
美人儿师姐担心哥哥被罚,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心翼翼替哥哥求情:“师叔,哥哥这么做全是为了风筝,请您看在风筝面上,就不要与哥哥计较吧。”
高瞻沉默却是为了别的,听见风筝求情,不想在后辈面前跌了面子,遂顺势摆摆手:“无妨。”
我们几人找了位置坐下,高瞻才道:“今日叫你们聚一堆,还为了另一件事。我听说,风飏采了一株重黎草回来?”
高瞻盯着风飏,气势有些慑人。阿涤停止了吃果子,将半个果子在手里丢上丢下的玩儿,耳尖竖起。
风飏站起身,神情淡定:“回师叔,是的。”
“能讲讲具体情形吗?”
风飏点头,开口:“前几日筝儿受寒毒之伤,晚辈不忍筝儿深受其痛,突然想起幼时四处游历时,曾听闻火山中有一至宝专攻寒毒,时间紧迫,又恐师叔担忧不忍晚辈犯险,晚辈就自作主张去了。”
高瞻冷冷一笑,沉声道:“确实是自作主张!”
风飏乖巧的低垂了头。美人儿师姐替他捏了一把汗。
高瞻很快收敛了冷峻的神色,换上了一幅稍微温和的模样:“不过好在你顺利归来,不然,我无法向你师父交代。你此行也算是有功,功过相抵,我就既往不咎了。只是,绝不可再犯!”
他冷眼扫在座几人一眼:“你们几个也一样,以后谁再敢目无法纪、隐瞒前辈、私自行动,我就亲自送了他去戒律堂,也叫你们见识一下俞掌门的手段!”
我们都噤如寒蝉,乖乖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