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美人儿师姐回到风府,美人儿师姐将陆家的事向风族长讲了一遍,风族长捋捋胡须道:“这陆家算是云州城内最富庶的人家了,被一些宵小之徒盯上也不算意外,只是这匪徒竟绑架人家即将出阁的女儿,传出去对陆朗两家及这孩子声誉不好啊,着实可恨!筝儿你这三年不在家,不清楚陆家近年来的情况,你那位手帕交--陆二小姐可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儿,这孩子有勇有谋有手腕,遇事冷静行事稳妥,手段老辣,如今的陆家就全靠她撑起来哪。爷爷相信就凭陆二小姐的手段,一般匪徒还真讨不了便宜去。怕只怕,这帮匪徒未必是图财,只怕幕后另有黑手!”
“绑人不图财,那还能图什么?难不成陆姐姐府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宝藏?”美人儿师姐疑惑的问。
风族长看一眼自己这娇憨纯良的孙女儿,摇头失笑:“你呀,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你若有陆家二小姐一半的聪慧,爷爷就不必忧心你的将来啦!”
风筝一把搂住了爷爷的胳膊,撒娇道:“怕什么,咱们风家不是还有二哥哥呢。有他在,就没有人敢欺负我!”
一夜无话。
早起一睁眼我就十分开心,终于盼到了除夕,听说今夜云州城内有花灯游行,想必会十分热闹。
民间流传的规矩,除夕夜,年夜饭前祭祖。
午膳之后就到了祭奠祖先的时辰,风府早已开了祠堂,风族长率风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齐聚祠堂,上香祭祖。风飏作为风家嫡系唯一的男丁,自然也被叫走了,美人儿师姐是风家嫡系后人,虽为女儿,但也被风族长破格下令,可到祠堂门外侯站。我一时无事,便到了槲寄生师兄身边,心想找阿涤斗斗嘴也不错。
与此同时,朗家也开了祠堂祭祖,朗老爷带着朗峯迈步进入。祠堂内肃穆整洁,香火环绕,上立着众多朗家牌位,但在最前一排的最左侧,两块颜色尚新的牌位并立。稍高一点的牌位上用金漆写有“朗家第十代先妻朗金氏之灵位”,这自然就是朗峯之母的牌位,而另一块稍小的牌位上,赫然写着:“朗家十一代孙朗崖之灵位”!
朗老爷先带着朗峯拜祭了历代祖先,取出干净的棉布将每一块牌位都虔诚的擦拭一遍,最后,朗老爷停步在先妻和幼子的牌位前。朗老爷颤颤巍巍的手一边细心擦拭,一边禁不住老泪纵横。
“夫人啊,为夫对不起你,救不回咱们的儿子,还害你年纪轻轻就悲伤过度病逝。你在那边和咱们的崖儿一切都好吧?若有什么念想,就随时跟我托梦,为夫还想要见见你们啊...我和峯儿都好,你们不用挂怀,待过了年初五,峯儿就该成家了,咱们朗家添丁进口,日后一定会热热闹闹!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峯儿啊!”
朗老爷止不住的悲咽,朗峯赶紧上前搀扶着父亲,在厅中椅子上坐下。朗峯提起衣摆,端正身姿在母亲牌位前的蒲团上跪下,他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将三支香插进香炉里,抬首道:“母亲在上,儿子如今已长大成人,日后必定更加孝顺父亲,誓要将我朗家产业发展壮大。儿子不会叫您失望,请您和弟弟在天之灵静看!”
朗老爷欣慰的点点头,他将一碟酒酿青梅摆上案头,对着幼子的牌位道:“崖儿啊,你若还在,如今也满十八岁了,这酒酿青梅是你素日里最爱吃的。为父等不及你长大,害你小小年纪就遭人戕害,愿你托生在一个美满的家庭里,为父来世再与你尽父子之缘!”
朗老爷说着眼泪又流下来,朗峯赶紧上前劝慰,朗老爷悲叹一声,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步出祠堂。朗峯在后锁门,他的目光落在朗崖的牌位上,停顿了一下,抬手关上了沉重的木门。
陆家没有儿子,但每年祭祖也是必须的,陆老爷本家在云州城外的一个乡镇,陆舒心今日仍未出现,陆老爷只当是女儿身体未愈也没有在意,他一早便吩咐管家备齐奠仪香烛等物,套上马车领着陆姝妺和陆淑遥两个女儿回本家祭祖。
临行前陆姝妺与楚天阔互通了消息,全城的线报都没有搜罗到关于陆家大小姐的任何消息,陆姝妺立时感觉不妙,只怕这次的对头十分难缠、势力不小,要想救出大姐,只能用隋侯珠来交换,看来,父亲那里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