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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追赶03

我回头扫了一遍身旁这几个财迷心窍的泥菩萨,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他们横着心要闯这片密林,到底能不能趟过这条河。那马如逸见我上来这么久了也不找他麻烦,就爬起来把旱烟袋往口袋里一装,拎着把砍刀帮其他几个人寻出路去了。一句话也没跟我说,可能他知道不说还好,说了惹毛我这小脾气,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看水风轻这个疯丫头全无返回的意思,当下着实想不到什么好招,这么高的地,又不能把她给硬拖下去。只得把庄蹻入滇路经此地丢了精壮汉子、解放前凿山洞修铁路砸死路工、牧羊人误闯幽冥山有去无回这三件事一一说给她听。谁知她听完非但不以为然,还反唇相讥道:“我说傻大帽,你胆儿小老娘带你壮壮胆去,别老给自己打退堂鼓。你跟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抱个电视机看封神榜有什么两样。什么故事啊、传说啊,像是像那么回事儿,但都是后人给编的。那庄蹻入滇,算下来也有两千多年了吧,两千多年,这地球都绕着太阳转两千多圈了,即便是恐龙再生估计也第二次灭绝了,亏你还相信这些没根没据的玩意。那解放前修铁路,你算算到现在多久啦,五六十年了,人家国民党都在台湾换届好多次了,你还念念不忘地搁在心里。你不觉得累,我都替你觉着累。还有那牧羊人,二十多年前的事,二十多年前你还在吃奶呢,奶水啥味你都还记不得,也没谁跟你说一定就是甜的。你说你咋就能轻易相信人家牧羊人跑这里来给整没了呢。你看看那么深的河,这么高的崖,又是狂风又是暴雨,又是打雷的。这几个马家大伯大哥,爬上来都要拉缆绳、拉链子、带锹子的。他区区一个牧羊人怎么上来的,难道还飞上来的不成。……唉呀,行了行了,你呀,也就别再杞人忧天了,我都说了已经跟我老爸汇报过地理位置啦,丢不了。你就安心和我一起,跟他们几个进去耍耍吧,没准还能寻到个宝,解解你的燃眉之急。”这疯丫头只顾铺天盖地地说,一边说一边绕着那塘子转来转去,连插话的机会都不给你留,而且还能把你整得一无是处。你都不知道怎么去辩驳,感觉到处是问题,处处是漏洞,越辩越麻烦。说实在的,如果可以,此时此刻我真想把她那嘴巴给封起来。听她牛头不对马嘴地跑了一通火车,我算是明白了,她打定主意不回去,不管我怎么劝阻,她都不会当回事儿,不管我说什么,她总能找到自个儿的理。

正当我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捋出头绪之际。远远的就传来了马如泉的声音,响亮得跟和尚撞钟一样,“嗐……总算找到路子啦,这树棵刺丛,真他娘的深,得慢慢割进去。”这崖顶是一个颇为平整的台面,相当于一座大山从半山腰给凿空一样,看起来有点像原始人那种穴居住房。头顶悬挂着一些钟乳石,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靠里侧都是岩壁,有一条小溪顺着脚下流淌,汇流到中间形成大水塘,溢出来的水又顺着那悬崖峭壁薄薄地挥洒下去。那几条娃娃鱼就在大水塘里,看样子应该不是天生就这这里,是顺着小溪游下来的。可能是他们运气好,刚攀上崖来就撞到娃娃鱼在里面悠游。这会儿受到了惊吓,都哭着叫着要顺着上游逃跑,可是水风轻这个童心未泯、调皮捣蛋的人,偏偏不让人家走,眼瞅着哪一条要游出去了,就跑到前面去挡回来。

大台面的左右两侧,甚为宽阔,俱被厚厚的植被覆盖。按理来说,有水的地方一般都有路,这娃娃鱼能游进来,这溪流才应该是进去的路子才对,但溪流上面全被矮树、灌木、荆棘阻拦,密密匝匝地看不清里面情况。毕竟娃娃鱼能游进来的道,咱大人未必能够行得通。所以马氏几个山人,自是从左右两边探路。而当下这个马如泉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悬空洞穴的右侧传来。

一听到马如泉的声音,水风轻简直像火炭上的蚂蚱一样,蹦一下就跳起来,欢天喜地地冲右侧跑开去了,边跑边嚷:“傻大帽,给我看一下娃娃鱼,不要放它们跑了,跑了我找你算账。”

与此同时,在左侧寻找出路的马如逸和马由江,也闻声赶了回来。路过我面前时,这马老头终于挤出了一个微笑:“小云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来之则安之’。你这小媳妇,性子直爽得很,我喜欢,我说你小子呀,还真是有福气。”边说边背着手,一晃一晃地从我眼前走过去了。

我瞪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一旁水风轻那鼓鼓的登山包,心里真不是滋味。要进,不甘愿,要退,不由己。既然水风轻昨天晚上受马老头子蛊惑,背着我已经准备充分了,看来这一遭,铁定了是要去经历一下了。都到这份上了,顾虑再多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想开一些,跟那死丫头横着心干上一票,这样也不至于同船不同路。

我就这么想着,心不在焉地给水风轻看着水里的娃娃鱼。一眨眼的功夫,她这又扯着马由江的胳膊跑回来了,又表现出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傻大帽,快来帮帮我们。待会儿进去啊,这娃娃鱼肯定得游走,咱们呀,砍一些树枝,织成两张篱笆,把这大水塘上下两边拦起来,这样娃娃鱼就跑不掉啦。”

“人家娃娃鱼得罪你了还是怎地,你非要把人家挡在这里干嘛。真有那么不舍得,回去自个儿生一条去。”

马由江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起来了。水风轻狠狠瞪了我一眼,又跑到大塘子上游头去阻拦娃娃鱼。

“小云啊,我听说这娃娃鱼挺贵的,真的吗?”

“怎么?你不认得娃娃鱼吗?”

“认得个球,咱这河里哪有这玩意,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草鱼、鲤鱼、鲫鱼倒是挺多的。你刚不也说了,这玩意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二级保护动物,哪有那么容易见到。……听水风轻说,得六七百一斤是吗?”

“六七百?那是人工养的,这野生的远不止这个数。”

“那是多少数呀?”马由江边跟我聊着,边用砍刀去割树枝丫。

“我也不太清楚,野生的是不允许出售的,我曾听人说,黑市上一斤得两千多?”

“两千多?”马由江暂停手中的活,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妈呀,一斤两千多,他娘的都够买一头猪了,咋这么贵呢?”

“怎么地,看你忙活得这么利索,是不是打算捣腾去卖了。我跟你说啊,这玩意可使不得,被抓到要坐牢。”

“嘿……嘿,要捣腾我也没那路子啊,没路子也整不出去啊。”

“啊!两千多一斤,一二三四五,这儿总共有五条大的,又肥又壮。”水风轻听着我们对话,在那水塘边又摇头晃脑地感叹起来了,“一条就算他十五斤吧,肯定只少不多,外加我刚才抱那条小的,算它五斤,一斤就算它两千五吧。这么一算下来,可就是二十万呐,不是小数目,不是小数目。”

“二十万呐!”马由江一听这几个字,又把惊讶的表情摆到台面上来,“他娘的,跟寻找万年老参那几十万比起来,这几个玩意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去……去,疯丫头,你不要这这里添乱,再瞎说乱说,这位由江大哥可真要去这么干了,你别害人家。”

“哈……哈……哈,我说着玩的呢。我老爸可是个正儿八经的野生动物保护人士,我刚跟他汇报过了,说这里有几条娃娃鱼,让她跟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招呼一声。所以啊,由江大哥,即便你想捣腾,也没有那机会了。”水风轻说话老是这么不着调,有的时候真能把你整得哭笑不得,但又拿她没办法。其实她这么胡闹瞎闹的,带来的乐子倒也不少。

说话间,我帮着马由江,已经割下了三四十根树枝桠,看看差不多了,就把杂枝修理修理。三个人搭配着编起篱笆来,只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把两个大篱笆编织妥当。水风轻仍然挡着她的娃娃鱼,我和马由江把篱笆插着挡在了大水塘上下两边。又砍了两根长杆子作为横轴,从那篱笆中穿过去,横着放在这大水塘上方。再抱几块石头压在杆子两头固定好,如此这般,大塘子便像笼子一样被我们围起来了。只是委屈了那几条大娃娃鱼,扑腾扑腾地逃不出去,一条接着一条地这塘子里嗷嗷叫唤。

“怎么样,傻大帽,你还要不要我回去?”忙活完毕,水风轻拍着手、捋着袖问我。

“不要了,像你这样的倔驴,八抬大轿都抬不回去,我何必去较那个劲。”

“对嘛,这样不就挺好的。傻大帽,知道我这登山包为啥这样鼓吗?”水风轻指着地上的登山包,神神秘秘地说。

“我怎么知道,难道你又在网上买了一堆姨妈巾?”说完我哈哈大笑。

“你个****。”水风轻把手伸在那水塘里,朝我一掀,泼得我满身都是。我赶紧躲到马由江身后。

马由江见我俩打闹着,也不知道是开的哪门子玩笑,自个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憨笑着说:“你们闹够了就赶紧过来吧,我先过去帮他们开路。”反手一把,把我从身后拽出来,转身就向他的几个长辈跑开去了。

水风轻把她的登山包打开,笑眯眯地说:“看到没,傻大帽,我就知道你会跟来,但又担心你着忙来不及收拾,所以把你的东西也放在里面了。登山服……雨具……睡袋……手套……防滑套……帽子……护目镜……你赶紧装备上吧。”一件一件地,水风轻伸手在那包里翻给我看。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笑着说,心里瞬间还有点感动。便走过去先把登山服拿出来换上,这一路上匆匆忙忙的,身上还是穿着便装的呢。

“对了,等你换好了,自个儿把大的登山包背上,我背小的。我是丫头片子,你是大老爷们,让着点。”嘿嘿一笑,弯腰从大包里揪出一个小包,轻车简从地从我眼前溜走了。

“我去,丫头片子,这话亏你说得出口。”看着她那活蹦乱跳的背影,我又摇头叹了口气。

整理好行装,背上登山包,回头看了一眼山下,望着远方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也一摇一晃地跟了过去。

此时旭日已经初升,朝霞泛着红晕,缀得满天都是。从来没有在这种奇特的地方看过日出,加之脑海中又夹杂许多未知,新鲜感加神秘感。抬起眉头一眺而去,真的是美呆了、帅爆了。雾气在朝阳的驱赶下,已经散得所剩无几。明澈的空气中,万丈光芒泼洒得无际无边,绵延跌宕的河山大川,薄薄地润着一层湿气,缥缥缈缈、浮浮窈窈。林间原野里,鸟叫声、虫鸣声,此起彼伏地交织在一起,沁透心脾。真的是江山万里果然如诗如画、天地上下尽是奇景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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