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
这夜,薇皇正如黄正明所说留宿在翊坤宫中。一番寒暄之后,薇皇抱怨体乏。于是二人草草吃罢了晚膳,躺倒寝宫的榻上歇息。
“皇上,这样可还舒服?”陈子坤擦了一下额上汗珠儿,小声询问暗暗发力。
薇皇一声娇喘,呢喃道:“燕西,你侍候人的本事儿愈发好了。”
陈子坤脸颊一红道:“皇上意思是不喜欢?那臣以后不这样了。”
薇皇笑道:“并非不喜欢,只是你既为男子,更该多些豪气干云的气概。你我相处多年,彼此熟悉。有些事情你权可以自行做主,无需问朕。”
陈子坤嗯了一声,笑道:“微臣领旨!”
两人于床笫间痴缠一阵,陈子坤下了床叫小倌打了温水进来。二人清洗一番,然后侧卧床头,相视而笑。
“皇上今日可还满意?”陈子坤试探着问道。
薇皇笑道:“燕西到了这个年纪,体力还是不减当年。”
陈子坤面上一红,濡声问道:“皇上此言当真?”
薇皇道:“君无戏言。”
陈子坤委屈道:“若真如皇上所言,皇上为何还要扩充后宫呢?”
薇皇道:“怎么又说到此事了,朕已经说过这是文宣太公的意思。他三番四次跟朕说起此事,朕实在不好再拒绝他一番好意。”
陈子坤冷笑道:“什么一番好意?衍庆帝在位之时,他怎么不想着充宫?臣实在看不惯文宣太公为赵家江山,不爱惜皇上龙体。”
薇皇幽幽道:“你这话说给文宣太公去,跟朕抱怨有何意义?朕诏书已下,还能反悔不成?”
陈子坤心知充宫一事势在必行,于是侧过身去不再说话。
薇皇淡淡一笑,轻拨他的肩膀问道:“中秋家宴准备得如何了?”
陈子坤没好奇地答道:“今年皇上不是把中秋家宴许给宝月楼承办了么,怎又来问俺?”
薇皇道:“往年都是你在操办,今年你常抱怨头痛,朕怕你劳累过度才让无欢替你。无欢是香家人,许能弄出些新意来。”
陈子坤没好气道:“香家蛮子能有什么新意?此事交给他做还不如给贤相公或是淑相公!”
薇皇笑道:“贤相公不爱管这宫中闲事儿。淑相公体格还不如你,再说哪有让寿星公自己操持寿宴之理。”
陈子坤道:“那此事就交给王夫大家去做,就四角齐全,十全十美了。”
薇皇笑道:“今日承乾宫的汉良已经到养心殿来过了,说是正明忧心无欢不能主持好中秋家宴,想请朕的示下。”
陈子坤哦了一声便不吭声。
薇皇诧异道:“你怎么不生气?”
陈子坤谑道:“左不过是俺对中秋家宴筹办一事不闻不问,王夫大家又叫底下人到皇上那边告我黑状。臣说多错多,还不如不说。”
薇皇刮了一下他的鼻梁道:“你真是聪明,朕就算有气现下也气不起来了。”她伸个懒腰道:“朕既命你协助一航协理后宫,你就稍微辛苦下。省得这些闲话传进朕的耳朵,听得烦心。”
陈子坤道:“臣自然不想用些琐事叨扰皇上,只是皇上家大业大实难料理。大家又三令五申,身为后宫官人当恪守夫训,不能违规越矩,应当清心寡欲,与世无争。臣对后宫之事管得太宽不对,不管不问也不对。弄到最后就是猪八戒照镜,里外不是人。”他叹口气道:“再过些时日,后宫又多些新人。也不知那些年轻贵族子弟肯不肯听臣之言呢!”
薇皇大笑道:“还在为选秀男之事与朕呕气?”
她见陈子坤不言语,继续说道:“朕非好色之君,并不稀罕年轻小子。奈何太公对朕少生养不满,坚持充宫,朕也无办法。”
陈子坤又侧过身背对薇皇沉默不语,薇皇轻推他后背哂笑:“人还未来你就吃醋?”
“没有!”陈子坤小声嘟囔。
薇皇道:“你们男人做皇帝时,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听说那唐朝的皇帝后宫佳丽竟有三千之数!朕后宫才有几人。现在还未选一次你就气成这样,等朕选第二次、第三次之时你又怎样?”
陈子坤转过身一本正经道:“皇上若再选第二次、第三次,臣只求皇上一纸休书。从此离了这王宫,一别两宽!”
薇皇掐了他脸颊一下道:“燕西公子天姿国色,朕怎舍得休了?”
陈子坤嗔怒道:“皇上早上还说废我,有何不敢。何况后宫美男多了,冯双龙、谢无欢还有那些年轻小辈,个个比臣年轻俊美,体格精壮。皇上不厌弃臣已经算是臣之造化。”
薇皇谑道:“又说傻话!”她冲陈子坤伸出三根手指,假装嗔怒道:“你当初许朕三个孩子,如今一个没有,该当何罪?”
陈子坤不知该如何回应,轻咬嘴唇只作不闻。
薇皇叹口气道:“说也奇怪,朕有一女,你有一子。你我同榻而眠多年却总不见有惊喜。莫非真是阴阳不合,不得有孕?”
陈子坤起身在床上作势请罪道:“臣惭愧,不能为皇上添丁。臣补药吃了一堆,也总不见效果。”
薇皇语重心长道:“你每日晨起锻炼,如此坚持几年,自然筋骨茁壮。如此才是养生调息之道。药吃得再多,也不过是药罐子而已,又有何用?”
陈子坤点头称是。
薇皇又道:“早上你好像还有话要说,但为选秀一事儿争吵就没说了。”
陈子坤犹豫一阵才问道:“皇上何时放鹿鸣由我亲自教养?”
薇皇侧过身道:“再过些年吧。”
陈子坤急道:“再过些年,他都该长大送出宫了。”
薇皇道:“你书读不多想得却多,你儿子养在翊坤宫,定会被你宠坏。永琪是大家公子,知书达理,你儿子由他教养将来才能成大器。”
陈子坤不满道:“此话说白,皇上还是看不起我出身贫贱。如今鹿鸣与苏佑朋亲近更胜过我;将来不认我也未可知。”
薇皇笑道:“朕知你与素与永琪不睦,才故意做此安排。鹿鸣是个聪明孩子,待他长大一些,知道自己生身父亲是谁,自会与你亲近。”她翻个身道:“此事到此为止。朕明日还要早朝要好好歇息。”
陈子坤心道明日哪有早朝,不过是不愿答应他的托词。他叹口气道:“臣只愿他一生平平安安,至于其他的臣不敢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