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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花一样的女儿爱上了一个穷修摩托车的,这是柳江夫妇难以接受的。一直对女儿宠爱有加的柳江夫妇,坚决反对女儿跟宋召杰的事。吕映红不顾父母的反对,坚定地跟宋召杰交往。宋召杰在吕映红为情所伤、落魄失意的时候,极时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他的仪表堂堂,他的风流倜傥,他的潇洒大度,以及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深深地打动了她的心。她已经错过了一次一见钟情的爱,说什么也不想再错过一次。而一件意外的发生,更让吕映红坚定了非宋召杰不嫁的决心。

那是一个礼拜天的下午,闲着没事的吕映红,来到宋召杰的摩托车维修部,坐在敞棚下看他修车。那天,天空中飞过一架飞机。因为飞机飞得很底,巨大的轰鸣声吸引吕映红走出敞棚,当抬头望见一架很大很的飞机从头顶上飞过。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之大飞机的吕映红,一边专心地仰视着飞机,一边大声地吆喝宋召杰。人说好奇之心害死猫,而吕映红的好奇之心害伤的是她心爱的宋召杰。就在宋召杰走出敞棚的时候,他看到一辆飞了车的金城铃木全速朝吕映红撞来。只顾看飞机的吕映红,在飞机的轰鸣声的影响下,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就在摩托车快要撞到吕映红的千钧一发之即,宋召杰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她推开,自己被撞翻在地,断了三根肋骨,住进了医院。

柳叶见父母因为姐姐的事,愁得一天到晚哀声叹气的,也要劝姐姐放弃:“姐,不就一个修摩托车的,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还不如随了爸妈的心愿,跟他算了得了。”

“他为了救我,连命都不顾了,我怎么可以跟他算了呢?”

柳叶问起怎么会事,吕映红把事情的经过跟妹妹说过后,大受感动的柳叶当即表示全力支持姐姐的选择。当柳叶把宋召杰英雄救姐的壮举告诉父母,以求父母接纳宋召杰的时候,吕梅婷非但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坚定了拆散他们的决心。

吕梅亭虽然成长在破四旧立四新的新时代,由于受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的影响,想事处事总也摆脱不了封建余孽的影响。吕梅婷认为女儿是跟宋召杰在一起才险些遭遇不测的,她还依据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的“定律”,认为女儿跟了宋召杰,以后肯定还有一劫!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吕梅婷是铁了心要拆散他们。所以在吕映红三番五次要把宋召杰领回家见父母的时候,吕梅婷非但不同意,还对女儿扔下狠话:只要在着你妈这口气,你和他就甭想!

被逼无耐的吕映红,只好通过绝食来抗争。一连两天,吕映红除了喝点水外,一口饭也不吃。两天不吃饭,饿得有气无力地躺在炕上,想到跟姜忆南那有始无终的爱,以及跟宋召杰山穷水尽已无路的爱,她会暗自伤心流泪。因为抱定了饿死也不屈服的决心!最后竟连水也不喝了。一连两天不吃饭,吕映红原本那桃花般的笑脸憔悴得面目全非。柳叶见姐姐如此光景,又去替姐姐央求父母:“爸妈,他为了姐姐,可以不顾生死,像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们为什么非要反对呀?!”

柳江被大女儿的痴情和小女儿的话说得心有所动,可是想到老婆“在关系到女儿一辈子幸福的婚姻大事上,决不能有妇人之忍”的告诫,只是一言不发地抽烟。

“我早晚是叫您姊妹们气死了!”吕梅婷点划着柳叶说:“你说你,对象相了一大串了,也没相中一个。你姐姐倒好,见到个穷修摩托车的就像是拣到了个宝似的!你姐姐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你不劝她倒也罢了,还替她说情。你也不想想,你姐姐嫁给一个穷修摩托车的,将来不得吃一辈子苦!我告诉你说,以后你要是也找个穷光蛋,可别怪妈没提醒你,你就想也不用想妈会同意!”

“好好好,等我找对象就找个大富翁。”柳叶说完拉起母亲的一只手,像撒娇的孩子似地说:“妈,我看我姐是铁了心了,你就依了姐姐吧?我姐都两天没吃东西了,你没看我姐都成什么模样了?难道妈就一点不心痛吗?”

“不吃,她还是不饿。叶儿呀,老话说,男怕投错行,女怕嫁错郎。一个穷修车的,八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柳叶见母亲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也不便再说什么。

第三天,吕映红还是什么也不吃,只是在妹妹的苦苦央求下喝了点水。晚上,吕梅婷特意为女儿做了一碗肉丝蛋汤面。柳叶把面端到姐姐跟前,几乎要哭似地央求姐姐吃点饭,吕映红木然的像一个快死的人,平躺在炕上,只有那呆滞的间或眨动的眼睛和默然流淌的泪水,还可以证明她是个活人。

“妈,我姐饭不吃,话也不说,你快看看去吧!”柳叶走回正间,冲着正在摆放碗筷的母亲说。

吕梅婷走进女儿的房间,坐在炕沿上,看着形容憔悴的女儿,心痛地说:“枫儿啊,你说你都三天没吃饭了。你说你这样,妈心里能好受吗?好孩子,听妈的话,起来吃点吧!”

吕映红睁开眼看了看母亲,有气无力地说:“妈,我不想吃。”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就在她的眼睛闭上的同时,泪水挂上了她的眼角。吕梅婷见状心里一酸,禁不住泪盈满眶。女儿整整三天滴食未进,让她这个做妈的怎能不心痛!吕梅婷流着眼泪,一边给女儿抹着眼角上的泪水,一边悲悲切切地说:“妈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是不理解呢?你爸为了你的事,也是一天价闹心上火。好孩子,你就依了妈吧!前几天,东头你大婶说,她娘家村有个在城里上班的,想把你说给他。他虽说不是正式工,可每月都有固定的收入。小伙子不错,相片妈也看过了。”

“妈,”吕映红睁开眼望着母亲,声音弱弱地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吕梅婷流着泪嗔怪道。

“妈,你就答应姐姐吧!”柳叶泪眼婆娑地替姐姐央求道。

“你个死丫头!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好好劝劝你姐吗?我看你是一点好作用也不起!”吕梅婷很不高兴地训斥着女儿。

“妈,我的事跟我妹妹没关系。”吕映红吃力地坐起来,泪眼汪汪地望着母亲,问:“妈,今天,我就问妈一句话,到底同不同意我们?”

“那妈还是那句话,你就死了那个心吧!”吕梅婷说完滑下炕抹着泪走了出去。

吕映红听到母亲的话,愣怔了片刻,那无望的爱情的悲哀令她绝望地仰倒在炕上,泪水随之从她那无力闭紧的眼里流了出来。柳叶爬炕剪腿坐在姐姐旁边,一边给姐姐抺着眼泪,一边安慰着姐姐:“姐,你别难过,待会儿,我再跟爸爸说说。”

吕映红睁开迷蒙的泪眼,定定地望着妹妹,哽咽着说:“你别管了,你一说,妈又得训你。”

“姐……”柳叶想说什么,喉头却哽塞地说不出话来,眼里的泪水不停地流着。

吕映红抬起一只手,默默地替妹妹抹擦着脸上的泪水。柳叶感到姐姐的手是那么的无力,她抓起姐姐的手双手捧握着,说:“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爸妈。”说完,腾出一只手给姐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妹呀,你别费口舌了,我看妈是铁了心要拆散我们。我也知道,爸妈是为了我好。叶儿,你没谈过恋爱,你是体会不到那份感情的珍贵。他为了我连的生死都不顾惜,我……”吕映红说到动情处,禁不住泪如雨注。悲伤的情绪再次袭上她的心头,她用一只手使劲地捂着自己的嘴,为的是别哭出声来。可悲伤的情绪波涛汹涌般一波接一波地向她袭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此时此刻,柳叶也抑制不住自己伤感的情绪,跟着姐姐哭起来。姐妹俩为了不让父母听到,双手捂着嘴,都尽量地压低着自己的哭声。尤其是吕映红,虽然她需要一场号啕大哭来喧泄一下,可是害怕惊动到父母,她极尽所能地忍着。由于哀伤的情绪没能及时发泄出来,再加上三天没吃东西,身体极度虚弱的吕映红,渐渐由低声的呜咽变成大口地吐气。柳叶见状,止住伤悲惊惧地叫着:“姐姐,姐姐,你别吓我!”柳叶边说边用双手揉摸着姐姐的胸口,一边还说:“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最后,柳叶看到已经昏死过去的姐姐,惊恐地大声呼喊着:“爸妈!你们快过来呀!”

柳叶的喊声惊动了在东间屋里哀声叹气的柳江夫妇,两人一前一后地跑过来,吕梅婷看到小女儿在哭喊着摇晃着已经闭气的大女儿,扑上炕,一边给女儿掐着人中,一边惊惧万分地喊着女儿的乳名。在柳叶的摇晃和吕梅婷的胡乱掐按下,气结于胸的吕映红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姐,你可把我下死了!”柳叶一边给姐姐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说,望着目光呆滞一脸凄苦的姐姐,柳叶突然冲着父母吼道:“爸妈,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姐呀!”

吕梅婷扶起女儿,把女儿抱在怀里,痛苦流涕地说:“枫儿,妈答应你,妈答应你,妈答应你了。”

吕映红听了母亲的话,叫了一声妈,然后“哇”的一声,搂着母亲哭了起来。

柳江看着哭成泪人似的母女仨人,也禁不住流起泪来。他抚摸着女儿的头,哽咽着劝道:“好孩子,别哭了。等明天,让你妹去把他请来家。一会儿,你先少吃点饭,好不好?”

父亲的话让吕映红的心敞亮了许多,又在母亲和妹妹的劝说下,终于开始吃饭了……

在绝食与劝食的交战中,最终以吕映红的胜利而告终。

吕映红的父母之所以反对女儿和宋召杰,是因为他们已被穷日子苦怕了。他们不愿女儿再过像他们一样的穷苦日子,觉得凭着女儿的美貌,即是不能嫁个大富大贵之人,其码得嫁个有固定收入的工人。那怕不是正式工,也比穷修摩托的强。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宋召杰这个穷修摩托的并非是一个穷修摩托的。更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吕宋召杰和吕映红这对以后的恩爱夫妻,最终会落了个劳燕分飞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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