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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

“妈,我回来了。”夏雨一到家,边放书包边和在厨房做饭的母亲打招呼。

“哦,回来了啊。夏婷怎么还没回来啊?”夏雨的妈妈转头望了夏雨一眼,又继续在灶台前忙着。

夏雨走到母亲身边问:“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快去写作业吧,不抓紧时间的话待会又要弄到很晚。”

夏雨点点头,“哦”了一声。

进房间后,她刚拿出政治课本,就听到夏婷说话的声音,妹妹回来了。

“妈,你烧什么这么香啊?”夏婷走进厨房,吸了吸鼻子,夸张地说:“妈,你真是天下第一高厨啊!晚上吃什么好吃的啊?”

“糖醋鱼,你的最爱。”夏母满脸堆笑地看着她。

夏婷立刻撒起娇来搂着母亲的脖子:“妈,我肚子好饿哦,今天晚上我要吃两碗!”

夏婷说完走到客厅,见夏雨的房间亮着灯,就问母亲:“姐回来了啊?”

“嗯,她正在写作业,我叫她抓紧时间,她又不像你自觉性高、让我省心。”夏母端出烧好的鱼,摆在了餐桌上。

此时的夏雨正在房间里做着政治试卷,妈妈和夏婷的对话每一句她都听在心里,她闭上眼睛,没有心思再写下去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从书包里抽出一张草稿纸,拿起笔在上面胡乱地画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夏婷在叫她:“姐,吃饭了。”夏雨放下笔,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纸放在一边,便起走了出来。

妈妈正在给夏雨盛着饭,夏雨走到餐桌旁坐下,问在一旁夹着菜的夏婷:“爸爸又加班啊?”

夏婷点点头,边吃边说:“没办法,谁叫他忙呢!”

“呶,趁热吃吧。”妈妈把饭碗放到夏雨跟前,又夹了一筷子菜给夏婷,说:“蔬菜也要多吃点,要营养均衡才好。”

“妈,”夏婷咽了咽口中的饭,兴奋地说:“这次数学测验我又考了第一呢!”

“是吗?真不错,好女儿!”夏母很高兴,宝贝似得望着夏婷,说:“可不能骄傲,要继续保持呢!”说着又夹了一块鱼放在夏婷的碗里,“慢慢吃,小心刺别卡着了。明天我再买几条扁鱼来给你清蒸着吃好不好?”

“嗯!妈妈最好了!对了,妈,我们班同学好多人都买了学习机,你上次答应我的,要给我买,说话要算数哦!”夏婷提醒母亲。

“好好好,妈妈答应你的事可从来没有食过言啊!只要你给我把学习成绩搞好,只要你要求不过份,我什么都答应你。唉,你要知道,我和你爸就指望你了。”夏母说着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在一旁不吭身的夏雨。

“好了啦!你们放心!爸爸妈妈这么疼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会成为你们的骄傲!”夏婷对母亲保证道。

“妈,我吃饱了,你和妹妹慢慢吃吧。”夏雨推开碗,站起身对妈妈说。

夏母望着她,“你就吃这么少啊?再多吃点吧。”

夏雨摇摇头,“我真的很饱了。”

“好了好了,待会饿了再吃吧。”夏母摊摊手,又说:“你快去写作业吧。”

夏雨答应了一声就退开了,母亲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什么时候,你能考个第一回来呢?唉!”夏雨停住脚步,想回头,却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便回到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做完了作业,夏雨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看闹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拿起杯子到客厅去倒水,夏婷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夏雨问她:“你还没睡啊?功课做完了?”

夏婷嘴里吃着零食口齿不清地回答她:“嗯,早做完了。”

夏雨喝了一口水,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有什么好玩的节目吗?”

“没有,我看的是影碟,问同学借的,是一部韩剧。”

“哦?什么片子?”“《对不起,我爱你》。”夏婷把薯片递给夏雨,“要不要也来点?”

“不要,”夏雨摇头,“这么晚吃这个热量消耗不掉,会发胖的。”

“呵呵,我才不怕呢,”夏婷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

夏雨看着她,问:“这个片子,有这么好看吗?”

“嗯,很感人的。”

夏雨笑笑,目光也不经意地扫向屏幕。画面里一个很英俊的男子正在心底默默念着:妈妈,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为什么同为你的儿子,你却可以忘记我的存在……

夏雨突然一陈揪心,有一种悲从中来的落漠。

这时,妈妈的声音很大声的传来:“这么晚了,居然还在看电视?”

夏雨回过头,妈妈正站在沙发后面瞪着她。“我功课做完了,刚出来倒水喝的。”夏雨说着立刻站了起来。

“功课做完了也不知道再温习吗?不想看书的话,也不能看电视啊,真是不知道用功!”

夏雨不说话,扭头就要走。却听见妈妈又在跟夏婷说话:“你也早点睡觉吧,别看了,明早还要上课呢!快,听话,进屋睡觉去!”

“妈,就一会啦,这集很快就放完了,你放心,看完后,我马上就去睡。”

“真拿你没办法。”母亲叹了口气,“好吧,过会赶紧回房睡觉去,听到没?”说完又冲着夏雨说:“还愣在这干什么?书看不下去的话,你也早点睡觉吧。别向你妹妹学,她学习成绩好,偶尔也可以放松放松。你不一样,除非你功课和她一样优秀,否则你对自己是不能放松的。唉,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要对自己负责,要知道自觉!”

“我……”夏雨刚要开口,却又被夏婷打断了,“姐,你就赶紧回房吧,不然妈妈又要生气了。”

夏雨看着自己的妹妹,然后低低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啊?”夏婷问她。

“我觉得你很幸福。”夏雨缓慢而清晰地说,眼睛却在看着母亲。

母亲回望着她,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对你要求严那是为你好,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有你妹妹一半的优秀,我就不会这样对你。所以,你自己要做到少让**心,你要把妹妹当作你的榜样。”

夏雨又轻轻地笑了。“如果,我永远也不可能向妹妹一样出色,那么,你也就会一直地偏心下去,是吗?”

母亲扭过头不再看她,却嘱咐夏婷:“别忘了看完后把电视机头拔下。”说完就回房了。

夏雨木然地站在原地,拼命想忍住在眼眶里汹涌的泪水,嘴角却还是尝到了苦涩的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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