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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魔

正午时分,我们终于抵达了闪金之山空港。一出魔动飞艇,就感觉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冶炼焦味,连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举目四眺,我发现:空港建在一座平顶山的边缘地带,围绕在平顶山四周的群山至少比空港所在地的海拔低了四五百米。群山中烟囱林立,到处都是发掘中的矿场、浓烟滚滚的冶炼厂;而平顶山上则是另一种气象——高大的城墙、宽敞的街道、众多的商铺、熙攘的人流。这一切都告诉我们,这是一座工业化商贸都市。

雪莉尔指着远处的一座金色尖顶城堡说道:“那就是金之领主的闪金之都。我们要去拜访金之领主——基诺·I·高登。因为高登家族和皇室相对关系密切,而且,六年圣战之时,高登家族时任领主爱德蒙·I·高登,倾其家族所有支持女王,最后决战时战死在女王身边。皇室因为他如此的忠诚,特给予了他的后人不少优待,再加上本身闪金之山以矿产丰富闻名,因此短短十来年时间就建立起了我们眼前的这个贸易大都会—闪金之都。

现任的领主则是已故的爱德蒙领主的次子,相信他一定会深明大义,为我们提供便利的。”夏青高兴的说道:“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取得这第一个碎片看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我们快出发吧,早点拿到碎片,我们就可以早点去下一个目的地了。”说完,她就兴高采烈的一个人向城堡走去,我和雪莉尔和迦勒只好快步跟了过去。

“果然是个大都会呀。”我不禁赞叹道,“看这里商贾云集,真是热闹呀。”迦勒笑着跟我说:“是呀,这里是索拉大陆最大的商贸之都,也是大陆的经济中心。不过,也请大家小心点,这里鱼龙混杂,要多注意安全。”夏青一直比较喜欢热闹,看到前面有杂耍的艺人,眼睛都直了,硬拖着我挤进了观看表演的人群。雪莉尔和迦勒无奈的留在了人墙之外。

夏青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欣喜的看着艺人的精彩表演,她的微笑是那么的天真,让我心中一阵悸动。这个,也许就是约会的感觉吧。突然,夏青“哎哟”叫了一声。我问她怎么了,她告诉我,有人撞了她一下。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她身后的背囊,背囊已被割断背带,不翼而飞了。我的心不由一紧,因为背囊里有王族信物——女王权杖,要是那个落入坏人手中,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看到身后有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怀里揣着夏青的背囊正在迅速向人群外侧挤出去。“站住,别跑。”我喊着冲了过去。那人看已被我发现了,更是拼了命的向外挤。我拉着夏青,也赶紧突了出去,我向迦勒呼喊着:“迦勒,抓住他,他是小偷!”迦勒和雪莉尔还没反应过来,小偷就从他们面前跑过,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里。

我叫夏青和雪莉尔在原地等待,我和迦勒一起继续追击。小偷在巷子里左转右转,我和迦勒在他后面疲于奔命,渐渐的被他拉开距离。然而,当他拐出一个路口的时候,正好被一匹马撞了个正着。所幸马的速度也不快,小偷一个踉跄,一下坐倒在了地上。我和迦勒上前,乘机将小偷手中的背囊夺了回来。

马背上的青年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谁来向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被一群士兵所包围。小偷撞到的是一匹带着金色饰品的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金色长发披肩,身着轻装铠甲,黄底白边披风,腰挂一把黄金剑鞘的细剑。虽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冷峻的眼光带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迦勒轻声跟我说,“这就是现任金之领主基诺·I·高登,注意别乱说话。我们找个好的时机再表明身份就可以了。”我点了点头。迦勒向青年行了个礼,解释道:“领主大人,这是个小偷,他偷走了我家人的行囊,所以,我们才会追赶他。不想冲撞到了阁下,还请多多包涵。”

只见青年眉头一皱:“又是小偷,把小偷交给治安队处理吧,我们回城。”说完,他准备调转马头往回走。旁边的治安队员将小偷拉起来,小偷的帽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一袭黑色长发飘散开来,原来小偷竟然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黑发黑瞳的女孩子。“慢着!”只听一声断喝,金之领主策马到了小偷身边,“哼,暗族的渣滓,下地狱去吧!”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怖的杀气。

只见他拔出了佩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小偷的心脏。我马上拔出我的剑,飞身上去帮女孩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双剑迸击,火花四溅,我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手中的剑几乎脱手。众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金之领主居然当街要亲自处决一个小偷,而我这样的一个无名之辈却又敢与他刀兵相见。瞬间,十多把兵器都架在我脖子上,迦勒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巨剑。

金之领主冷笑着从马上下来,说道:“有趣,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反抗过我。你们都退下,让我来告诉这个自认不凡的勇士,什么叫做差距。”众卫兵退下,围着我和基诺站成一个圆圈。“年轻人,跟我决斗吧。”他冷冷地说道,“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了那个罪犯,如果你输了,你就和她一起去天国吧。”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我从他的表情推测,他不是在说笑。

我回头看看在绝望中颤抖的小偷,又看了下为我担心的迦勒,作出了决定:“我答应你,跟你决斗。”在四周的冷嘲热讽中,我把行囊交给了迦勒。这时候,夏青和雪莉尔也找到了我们。夏青担心的拉着我的手,我笑着对她说:“夏青,别担心,我会赢得,要相信我哦。”夏青含着泪水说:“你答应过我我们要一起回去,别食言呀。”我笑着点点头,重新回到了基诺旁边,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是,这个决斗是我自己作出的决定,我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首先,我要褒奖你的勇气,敢接受我的挑战。再就是要表示遗憾,你年纪轻轻就要为了那种人渣、恶魔的奴仆而丧命,难道你不觉得不值吗?!”基诺继续带着冷峻的表情挖苦道。你所谓的值不值得我不在乎,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但求问心无愧。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草菅人命!”“废话少说,开始吧!”说完,他就拔出剑,向我刺了过来。

我顺势一个后仰,并用剑横撩开了他的攻击。他剑峰一转,向我腿部一削,我将剑向下格挡,谁知他上路一拳攻我面门,我急忙侧头躲闪,眼见他的剑又向我腹部袭来,我只得向侧一箭步,用我的剑身将他的剑顺力推往一边。哪料他反肘一击,正中我手腕,我手中剑差点被卸下,我向后跳了一步,重整了自己的防御架势。他大笑道:“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好了,娱乐时间结束,也该让你知道我真正的实力了。”

他将剑立在胸前,咏唱道:“金之传承,钢之意识;剑光所及,攻无不克!剑轮之舞!”紧接着,一片剑光包围了我,在这眩目的剑光中,我无法分辨他具体的方位。眼看剑光逼近,我却无计可施。突然间,我的脑海中闪现一个声音:“光影斑驳,皆为乱象;剔除眩光,只窥其影。”对了,不管光再如何多,总有他的身影存在,只要在他发动攻击的一瞬间,捕捉到他的影子,就能找到他的正确方位了。

我调整呼吸,仔细观察着光轮中的各个细节,寻找那转瞬即逝的机会。终于,在那斑驳的剑光中,我发现了唯一有影子的剑,在剑抵达我的胸口之前,我将它准确的套入了我左手准备好的剑鞘中,顺势反腕将剑甩了出去,并用我自己的剑抵住了基诺的咽喉。一时间,鸦雀无声,我,居然就这样赢了。基诺咬着下嘴唇,忿忿的说,“你赢了,杀了我吧!”接着闭上了眼睛。我摇摇头,收回我的剑,并把基诺的佩剑从地上捡起,还给了他。

“我不想杀人,也不想看到有人被杀。”我对他说道,“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这个女孩子,她虽然偷了东西,但是,罪不致死呀?!”基诺的眼中满是仇恨的说道:“暗族的人都得死,他们是恶魔的奴仆,是不被允许的存在。那帮畜生只是被流放太便宜他们了!如果,你的父母,兄长都在你面前被暗族的人杀死,你会怎么办?!所以,我要报仇,我要杀光所以我见到的暗族的人!”

我激动得喊了出来:“不!你这个想法是错的。暗族的人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父母,也有兄弟姐妹、亲朋好友,你不能一刀切的将怨恨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你被仇恨的心魔蒙蔽了双眼,你想想,你就是杀光了暗族的人,你的家人能复活吗?你成为一个杀人狂魔难道是你的父亲和兄长所希望的吗?他们以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你,保护了人民,你就这样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你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吗?!杀戮只能带来更大的仇恨,这样仇恨的循环就无法停止了!你也成了仇恨这一心魔的奴仆,这个和当初杀害你亲人的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他无言以对,只是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唇。我看到,他的下嘴唇已经有了淡淡的血丝。他仰天长叹一声:“父亲……”我依稀看到,他的眼角已经充满泪水。我不禁又有了新的疑惑,我真的有刚才表现的那么强吗?因为,决斗时的细节我无法详细记清,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先于自己的大脑而动,而且,最后脑海里的声音又是谁,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不解……

迦勒后来私下向基诺表明了身份,并与基诺约定晚上到基诺的官邸再详谈碎片的事情。通过交谈,我们这才知道,被马撞伤脚的小偷女孩因父母双亡,孤身带着两个弟弟来到了闪金之都,由于找不到工作,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当小偷。夏青放心不下她,就说服了大家,先送女孩回她的住所,再去基诺的官邸。

正当我们送女孩回去的时候,在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又是那个穿着黑斗篷的女子,看着水晶球说道:“真好呀,还是那么的温柔;你体内的力量,什么时候才能觉醒呢,我很期待哦。”她到底在注视什么,又在期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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