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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友三少

在上古时代夏朝,有这么一个地方,名叫雍州。商朝时,叫豳国。秦国一统,改名漆县。直至民国时,此地又名邠县,屈关中道。建国后至今,B县横空出世。于陕甘两省交界,咸阳西北方,古丝绸之路必经之地,公刘故里便在于此。位于群山之间山谷处,建国初期极其落后,但由于煤炭业的急速发展,使此地名声鹊起,空前发达,使相邻各区望尘莫及,这便是B县的前身后世。这块地方自古有之,最有名的是大佛寺和水帘洞。也是名声远扬,还有一座彬塔立于县城中央,路过B县此塔便是最明显的标志。范仲淹就曾驻守此地,也在这里留下许多千古名篇,彬塔前就立有他的雕像,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叶出的外公以前是修大汽车的,姓田,名大海,人称”老田“。由于技术过硬,被国家看中,直至六十岁退休,由于叶出舅舅生性叛逆,早年浪荡,青春风流,最后玩的大,生意竟然赔了,之后如破茧之蝶,洗心革面新做人。老老实实的接了老田的班,被分配到下沟煤矿给一个主任当司机,心稳了,竟在几年间不知不觉还完了所有债务。还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城里姑娘,嗨。男人赚钱养家,女人貌美如花,生活也美满幸福,生活终于走上了正规。在城南还盖了一座自己的房子,这背后当然多亏了那个精明的城里姑娘。是她扫光了叶出舅舅的心灰意冷,每当舅舅受到挫折时,总是妻子那双水灵而坚毅的眼神给他填满精神的力量。

叶出的外公和外婆退休后住在乡下,象棋闲谝,吃烟喝茶,尽享晚年之乐。并非他的舅舅狠心,将两位老人放任老家。而是外公坚持要住在乡下,他说过,这片土地生了我,我就要在这片土地上死去,我深深地爱这片土地,落叶归根嘛。他外公有三个孩子,舅舅老大,他妈妈老二,还有个小姨,嫁给了一个细皮嫩肉的AH人,一直在西安创业,可如今已快四十岁,仍没混下个眉眼。而如今叶出的舅舅也已有三个孩子,也许是因为他们田家没有胖子的原因吧,他舅舅竟然为家族争了光,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胖。管它绿肥红瘦,先生他三个看何如?她小姨又一个女儿,小巧玲珑甚是乖巧。

冷冷清清,河边的凉风吹到人身上直打颤。没有阳光,河对面的野草被冰包围,冻成一排排冰棍,河流像一个白色的树根,一直向西边延伸而去。藏在山坡上的雪印子为山恋增加了不少美感,只是行人稀少,可惜了这美景。这日,坐在屋里的老田正坐在火炉旁看着电视打盹,火炉连着炕,炕被熏得热乎乎。地上放着一壶浓浓的茶和一个用了多年的杯子。右手边的炕沿上放着他走到哪里都要携带的烟锅,头上依然带着**********时期戴的那顶中山帽。翘着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上,真一个暮年的老翁。外婆正在灶房忙活着,这里的人早饭很晚的,最起码也得十点,他们一天只吃两顿饭,下午五点再吃一顿,晚上是不吃的。外婆的头发很黑,向后梳着,当然都是染得。发根处隐约可看见点点银色,他正在锅前收拾着吃完的碗筷。孙子都随儿子去了县城,在城里读书。现在只剩下老田夫妇,平日没事干点农活,要么就和村里的老汉玩玩象棋,打打牌,日子倒也悠闲。

当叶出和他母亲出现在老田眼前时,他知道女儿和外孙要来看他,不过还是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高兴的竟然不知说什么了。当然高兴的不只是他,还有在灶房忙活的妻子。叶出叫了一声爷和婆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听三少的下落,老田说:“在家呢。昨晚他还问你了,我说明天就来了。“哦,好,我去找他。”说完就已经兴奋的跑出去了。母亲帮他外婆收拾着最后的家务。

叶出到三少家的时候,三少一家人正围在一张用木头制成的简陋饭桌上吃饭。旁边也有一个炭火炉子,闪着红红的火焰。桌子上有两个菜,一个是将腌制的白菜切成丝,另一个一碟醋和辣子一搅和,撒点盐。这菜是农家独创,蘸馒头吃,够味,也是农家非常喜欢的一道菜。他们吃的津津有味,手里端着一碗清汤,汤下面清晰可见有几粒米。他看见了三少,三少也看见了他。两人相视无言,只是一笑。倒是三少的妈妈看见后,倒是分外寒暄:“喂,出出上来了,刚上来吗?吃饭没有·····”“嗯,我刚上来,吃过啦。”叶出急切的回答。这阿姨也是一个热情而开朗幽默的人。虽然由于干活脸上的皮肤变得黝黑而粗糙,可也不失美丽的容颜。三少几口猛喝完碗里的米汤,扔下筷子,就随叶出出门了。

如果你和一个昔日的好友相见,定会去你们曾经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叶出和三少也是一样,他们先是走到村前面的一条小河边,走近才看见,有的石头太高,一半漏在冰层外面,成了一个凸凸的黑包。叶出跳到石头上,河边的草也是枯黄被冻成了标本。白漆漆的河道此时又成了一条白蛇,弯弯曲曲向西而去。细细听来,也能听见藏在冰下潺潺的水流声。“三少,这冰现在能扶住人不?”叶出问了一声蹲在另一个石头上的三少,不知何时他捡了一根木棍握在手里,正向冰面打去,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暂停手里的动作说:”中间那儿不行,这边上还可以。“叶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先移出一只脚向前面轻轻的探去,再将重心慢慢的移过来,这才放了心,又把另一只脚轻轻的放在冰面上。虽然知道这儿已经被冻得很结实了,但还是走的举步维艰,小心翼翼。到最后竟然胆大的在冰面上滑起了冰。三少搬来了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头并喊道:“叶出,起来,让开些,看砸到你身上了。”正说着就将石头颤颤巍巍的举过头顶。叶出看见立马跳开。石头狠狠的撞到冰上面,“砰”一声,平滑的平面立马出现一道伤痕,冰没破石头倒被弹出好远。叶出觉得这主意不错,也轻轻地走过去,将石头移到岸上,用相同的动作,砸到刚才那冰面的伤口上,两人乐此不疲,交替了十几下,终于砸出了一个小窟窿,藏在地下的流水声立马夸大了好多,两人相对蹲在窟窿边,流水像刚出生的婴儿,纯清可爱。他们又用小石头将那窟窿扩大。看着清澈的河水,叶出忍不住伸出右手的食指向水中探去,一股冰凉顿时走遍了他身体的每一寸神经。太冰了,她立马用另一只手握住这根手指,一便尽快恢复。终于亲切的感受到了冬天的冷。水差不多有叶出膝盖深,还可以看见水底的石头,说这水是镜子,一点都不过分。叶出儿时经常和三少他们在这河里游泳,捉螃蟹。他也曾努力的学这些本事,但始终也没学会,由于水浅,他们带上几把铁锹,用一锹一锹的泥巴堵在河中央,使水能淹过他的胸膛。这才褪去衣服,赤条条的在水中疯了。捉螃蟹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的事情。以前捉这些小东西时,叶出只负责拿个盆,端着他们的猎物。偶尔趁着螃蟹不注意,用手快速的摸摸它们灰雾雾的脊背。当三少他们捉时,每次都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可以说,三少是他儿时的偶像。山里孩子由于经常爬山下沟干农活,体格都异常的健壮,三少只比叶出大三岁,但身体着实比叶出壮实很多,尤其是在劈柴时,那沉重的斧子在他手上时,感觉那轻如稻草,他将那斧子高高跃起,将身体完全伸展开来,接着斧子由上而下画出一道优美的弧形,你只听那“嗵”一声巨响,又快又狠,又狠又准,不偏不倚正中那木材的中间位置。这才感受到那斧子的力量。叶出看了惊为天人,心里只一个字,啊·······还有那粗壮的胳膊,用力的时候方才显示的条条横肉,给叶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两在一起捉螃蟹时,三少经常给叶出说:“你就蹲在边上吧螃蟹给咱看好就行,我来捉。”叶出也只能这样,因为他不会也不敢下手去捉。他每次捉时都要给叶出教一遍捉的方法。“你把手顺着岸边慢慢向前摸,不要怕,如果能摸见一个洞,就一定是螃蟹洞了。摸到之后,手背紧贴洞的上面轻轻往进探,一旦感觉到有螃蟹的存在,就迅速先用手掌紧紧压住,记住,手千万要迅速,不要让螃蟹有所反应。接着五指合拢一抓,它根本动弹不得,有力的大钳子根本派不上用场,然后手拉出来,伸进水里摇晃两下,洗掉泥巴。这样就行了。”可说起来简单,叶出一看见河边那幽深而浓密的水草,就吓得神经一紧,生怕那草里生出个什么怪物要掉自己的手。由于心理障碍,所以叶出一直也没有学会捉螃蟹。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昔日在这里玩过的种种游戏都浮现在眼前,摔泥炮,找石头,捉小鱼·········在岁月的流逝下,在年龄的增加下,在慢慢的成长中,很多游戏再也没有玩过了。往事在这两个少年的脑海里一一浮现,这荒凉只剩下黑白色的世界里,周围似乎也深藏着一种莫名的感伤。可一旦来到外公家,他就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那怕是无聊的看电视,都觉得很有意义。说到底,他们很珍惜两人的友谊,毕竟一年最多只见两次面,以后怕会更少。听大人们说,叶出小时还坐在婴儿车里的时候,三少就已经端着面碗给叶出喂面了,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只可惜年幼没能将那美好的画面在脑海里珍藏,以至于连回忆,都要借助那虚拟的想象。谢谢你,朋友。儿时对我的照顾,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有你陪伴。三少今年已经十六岁,小学上完时就已辍学,跟着他二爸去学开车了。这里的人似乎对学习根本不敢兴趣。开始叶出怎么也不理解甚至感到惋惜,但当叶出大学毕业后,他才意识到,那样做未必不对。

此时天气依然清冷,自制的棉衣似乎已经招架不住这寒流的侵入。可他们依然玩的不亦乐乎,他们突然想到一个有趣且冬日必玩的一个项目-----就火。正说着,就去捡枯枝,一人去拽藏在雪层下那易燃的杂草。用枯草去引燃枯枝,在两人一番努力下,看着小火苗一点一点的长大,两人喜露于色。这时,河对岸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三少,你和谁?”两人立马看过去,嘴角往上一扬,是董德。他也被火光吸引,正向这边走来。“我和叶出,快过来。”三少大声的回应道。董德听后,走路立马换成了跑步。气喘得说道:“叶出啥时上来了?”他双手伸到火边,吸收着火的温度。“我早上刚来的,你吃饭没有啊?”叶出说。说着又往火里扔进了一棵树枝。三人围在火边,坐在已经烤热的石头上,脸上的火光一闪一闪。百年难遇在此时,一朝说尽曾经事·····三个少年·······

其实三少只是他的外号,他本名王沙,只是上学时,写名字将那“沙”字的三点水和少写的离得太远,老师点名时直接错念成“三少”。此后“三少”之名便流传开来,至今叶出都改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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