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回到营帐已是日月同辉,月亮泛着白的惨淡的挂在天上,太阳霸气的从山顶上准备越出来。
最先发现他们不见了的人是吕雄,吕雄急的什么似的,在大营门口来回踱步迎候着。见他们似闲庭信步般的骑着马一摇一摆的远处踏地而来,吕雄不顾陈栋,马复良的阻拦,上前赶着迎上去。
还未到跟前就远远的抱怨燕天承道:“你们真是急煞人了,大清早就不见了人影,问谁谁都不知道,门口的士兵也只说是半夜就出去了,至于干什么去了,都一概不知,你们这都是去哪儿了?”
心内如焚的吕雄捏着双拳,陈栋也撑爆了双眼,急慌的什么似的。
燕天承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们也就出去走走,耽搁个把时辰没什么事!”
陈栋不干了,将一双豹眼圆睁抻长了脖子道:“我说王爷哥哥,这一夜不归,不能这么个解释就给咱们打发了。”
吕雄见将军不说,又去看看慕容苏缨,苏缨赶忙摇手,使眼色。
吕雄把苏缨拽到一边悄声问道:“到底做什么去了?”
苏缨没好气的道:“巡查去了,我们离城门就那么近,还有守城的士兵朝我们喊话了呢!”
吕雄听了顿了一下,随即吸了口气小心质问道:“这也太冒险了,你在将军身边,也不阻拦着。”
慕容苏缨故意把头探出来,朝着燕天承这边大声说道:“我哪能拦得住,脾气倔的像头牛似的,还阻拦呢,你何曾见过,我的力气能大过牛的!”
燕天承分明听见了,只是自己理亏,不理慕容苏缨的挑衅。
吕雄一见这架势,料定这两人定是闹了别扭,觉得有意思笑而不语,也不问了,只要两个人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只见陈栋还揪住燕天承不放,非得说出个一二三来,马复良推开莽撞的陈栋,低声细细的一路问起燕天承,他最想知道敌军的具体情况。
燕天承拉着他道:“不急于这一会儿,走,咱们进帐细说。”
陈栋什么都没问出来,有些抓耳挠腮,挠心燥肺着急的说:“先给我们说说,先给我们说说,那城墙真的如传说中的一般高?士兵看着威武不威武?你瞧着,我能打得过不?我想我没问题,定能一上去就砍倒几个!”
吕雄过来拍了一把陈栋像铁塔似的腰板,粗着嗓子说道:“先让将军休息吧!一晚上恐怕都没有合眼。”
燕天承笑着说:“不妨事,不用休息,我先洗漱洗漱,咱们待会儿再商议,你们现在就随我进大帐,让他们把早膳给咱们一起端上来,边吃边聊,走!”
他回头略微垂了眼睑不看慕容苏缨,扭着脸冲着她吩咐道:“你去把马牵走,饲养些草料,它们也够累的,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让孙钱儿跟前儿伺候就行!”
自打昨天发生了触碰的那一幕,燕天承尴尬的一直回避慕容苏缨的目光,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刻意的不再有任何的碰触,哪怕是目光。
自此以后几天在她面前,气焰再不似以前那样高高在上,而是多了一份和蔼。
孙钱儿贼猴子一样的人,瞧出端倪探问慕容苏缨:“我说姐姐,你给咱王爷施了什么咒,做了什么法,怎的见了你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般。”
慕容苏缨笑着说:“我能怎样,他是王爷,是将军,我只是个小侍卫。”
她怕孙钱儿刨根问底的,打岔说道:“你倒也是用心些,我交给你怎样冲茶,还有墨砚的法子都学会了,将军也会对你这样的。谁知你一天到晚的偷懒,耍滑,一个不注意,你就溜的不见了影儿。”
孙钱儿一听问他这个,又让他干活,他马上就不打听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账之内气氛紧张,一连三天都没有定下任何的几策,硬攻肯定是不行的,到底该怎样攻下沁谷依然让人伤透了脑筋,慕容苏缨就见几个将军均是眉头紧锁,她也帮不上什么,自知好歹,不敢再和燕天承别扭,只是小心在旁边伺候。
这天晚上,陈栋提出要再探敌营。简单的商议后,燕天承决定再去一次,他带着陈栋,吕雄一起去,马复良留守,这次慕容苏缨不允许跟着,她为燕天承准备好马鞍辔头,她还是有些担心。
她抓住缰绳,交给已经坐上马的燕天承,有些担心的看向燕天承。
燕天承也垂眼看向她,这是几天来第一次目光再次相对,燕天承熠熠生辉的双眸很和蔼的望向慕容苏缨,半天说了一句话:“放心!”说完驾着马带着吕雄和两个随从,一阵尘烟的走了。
看着燕天承渐行渐远的背影,慕容苏缨有些五味杂陈,她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
整个傍晚心不在焉的对着孙钱儿,孙钱儿一个劲儿的问王爷去哪儿了,因为苏缨事先被嘱咐过,不能向他人提起将军不在帐内,她只好哄孙钱儿说将军带着吕雄去巡视军营了。
晚饭过后,慕容苏缨喝水,不小心摔了杯子,走路又磕磕碰碰,这让她更加惴惴不安。
到了掌灯时分,她实在在帐中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书简,起身去找秦观,恰巧史怀也在秦观帐内说话,她笑了,心里想着这两个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慕容苏缨迈进帐子笑着说道:“你们两个都在啊!看样子相聊甚欢!”
史怀笑呵呵的道:“怎么!就凭你找秦观,我不能来找啊!”
慕容苏缨调侃道:“我可没这么说,我还一直当你们是冤家呢,刚见那会儿还要死要活的,拔刀弄剑的。”
史怀盘腿坐在地上,一摇一摇不好意思的笑着,他一笑,那半块没有头发的头皮就怪异的皱在一起,像是头上又长出一个脸,两个脸的史怀笑起来更慎得慌,他问道:“小弟是个仁义君子,这话以后莫提,我且问你前个儿的茶可好?”
慕容苏缨道:“给咱将军的,他满口夸赞!我还特意说是你给找的,燕将军还特别夸了你。”
史怀道:“我当是给你喝,才费了心,早知是给他,我就不弄了!”
慕容苏缨斥责道:“这是什么话,他要喝,才要用心去给他找才对,咱们这么多人马出来做甚,还不是出来跟着主帅一起保家攻城,他才是咱们最主要的人!”
史怀挖了一眼苏缨道:“谁爱巴结,巴结,我不吃这一套。我打仗,可不是为了什么人,我就是为了自己,为了军饷,为了功名利禄。”
慕容苏缨气了拽着秦观道:“秦大哥,你给评评理,什么时候我变成个巴结人的人了,既然帐下听用,自然要用心了不是!这是一个人的本分,再说,我问你史怀,谁给你发军饷,谁又能给你功名,还不是将军给你。”
秦观笑了对史怀说:“你别逗他!苏缨一向是个认真的人。”
史怀不理她,下巴扭到了天上。
寒暄一阵儿过后,苏缨担心的说:“今天他们出去了,不知怎么搞的,心里总是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