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边,看着莫庭唇色发白,幻茗初轻皱起眉,心有不安。
幻茗初想不到,他会为自己挡下这一剑。
看他睫毛微动,幻茗初连忙转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臣,见过皇后娘娘。”莫庭睁开眼,闪烁的眼眸,好像他什么事也没有一般。
“嗯。”幻茗初轻应,目光看向一旁的血衣。
那是公公们为他换下的。
听说,他的血还没有完全的止住,还会渗着血水。
听说,他要卧在床上很多天,看来以后他不会再来烦忧着自己。
“为什么替本宫挡那一剑?”注视着那血衣,幻茗初望着床上的莫庭。
莫庭并没停顿,很自然的答:“娘娘是臣的任务,臣怎能让娘娘出事呢?”
“是吗?呵!为了完成任务,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可真是蛮拼的!”讽刺的笑,幻茗初伸手抚上跳动的心。
“朵儿死了。”幻茗初语气却不再平淡。
“娘娘心里难受吗?”莫庭噪子沙沙的,不同于平日,显得有点吃力。
难受,怎能不难受
“当本宫看着她的尸体被人拖走时,不禁在想,若那剑是刺在本宫的身上,本宫的尸体是不是也一样的被拖走?”幻茗初感叹道:“这后宫的无情,是本宫远远想不到的。朵儿因护主而死,却只是被拖到乱葬岗去。”
“所以娘娘该明白,在这后宫中,圣宠有多重要。”莫庭还是不忘趁机教导幻茗初:“若今天死的是一个保护然妃的宫女,也许会风光大葬。”
幻茗初淡漠的看他一眼,别开头,有点烦躁。
他的话只是更提醒她,那帝王对她的无情。
那日,在‘冷婳宫’里,他并没有为难她,原来只是不想在那个地方起杀念。
到头来,他还是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
“经过今晚,莫太医该知道,在他的心中,本宫算是什么了吧。”幻茗初苦涩的笑道。
“今晚,那个‘杀’字从他口中,本宫才知自己的命多不重要。”忆起当时,心更冷:“本宫知道他讨厌本宫,可本宫没想到……他居然讨厌本宫到了这种地步。”
“没错,正是这样!可是娘娘甘心吗?”莫庭承认,却还是劝着幻茗初:“以前的娘娘可能什么都不是,可是现在的娘娘,论样貌、才情,娘娘绝对不比然妃差!”
“莫太医还是好好休息吧,本宫要回去了。”幻茗初缓缓站起,已无心要跟他说下去。
刚刚,她只是担心他的伤势,所以坚持过来太医院看一看。
如今,他既然已没什么事,那么她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娘娘,臣养伤的这段日子,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小心。只怕这深宫之中,不是说你想避开剑峰,就真能避开的。”床上的莫庭细声软语。
一字一字,并不用力,却是震荡她心。
他说的是事实,她能避的日子不会太长的,没有了他的保护……
幻茗初打开门怔住了,刚好看见缓步进入的墨绝尘。
“臣妾见过皇上。”立在门前,向他微微的欠身。
冷冷看着地面,并不想去看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可知这是太医院,可知这里是莫太医的房间?”墨绝尘沉着的语气像是没有波动,却带着暗涌。
“莫太医舍命救了臣妾,皇上认为臣妾不该来看一眼吗,难道该像皇上一样视人命如蝼蚁吗?”幻茗初直直的盯着地面,忍不住讽刺墨绝尘的无情。
“看来,朕不救你,你很生气?”墨绝尘伸手,扣起幻茗初的下颚,冰冷的脸连线条都让人畏缩。
他的眼内没有怒意,却有重重的警告意味。
“臣妾不敢。”幻茗初低下眼眸,还是不想看他。
“的确,若舍你一人的命,能为朕杀死那几个人,那么你的功劳可就大了。”墨绝尘笑了,手抽了回去。
幻茗初生气的咬唇,立在原地,并不答话。
眼看着他往莫庭的床边走去,她跟随走在旁边。
这里他是主,他没有命令她走,她不能乱动。
“怎样?死得了吗?”他在床边坐下,半开玩笑说道。
此时的墨绝尘,与刚刚面对幻茗初的时候,很不一样,近人了许多。
幻茗初静静的看着,明白他与莫庭的关系是怎样的好。
从小玩到大,关系怎能不好?
“还死不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莫庭笑着说道,脸上显出疲累的神色,语气也带着虚弱。
“朕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会为了她舍身相救。”墨绝尘的音尾顿了一下,带着玩笑的态度说:“难道……你喜欢上她了?”
幻茗初看见莫庭脸上闪过惊讶,随之一笑:“皇上别开玩笑了,皇后是皇上的女人。眼看剑要刺向,臣怎敢不去相救?”
“是啊!你就是这么忠心的兄弟。”墨绝尘哈哈的大笑,那笑脸像是很开心。
幻茗初冷眼看着,不知如何去评论这两个男人。
“臣是皇上的臣子,这是当然的责任。”莫庭笑说
脸上的表情不见平日教导幻茗初时的冰冷。
“好,就靠你这个臣子,今天我们才能把那群乱贼一举捉住。”皇上说道,带笑的站起:“看你这么疲累,还是好好的休息吧,朕就不打扰了。”
墨绝尘不再看幻茗初,直接的穿出这房间离去。
幻茗初定定的立在原地,这才明白到是怎么的一回事。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救本宫?”幻茗初轻轻的叹,心情沉到了谷底。
“那,那是因为皇上最后还是选择救你。”
“救本宫?”
幻茗初疑惑的皱眉,不明白他前后矛盾的说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救本宫?你刚刚不是说他会不顾本宫的生死,是因为本宫没有得到圣宠吗?”幻茗初上前一步,追问着。
莫庭却闭上眼,只说:“臣累了。”
“本宫现在命令你说下去。”幻茗初大声吼道,很不高兴的命令。
“娘娘不必知道太多,只要娘娘还活着,就该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他不肯睁开眼,只以冰冷的语气拒绝道明一切。
幻茗初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说墨绝尘救她呢?
可是她明白,他不肯说,她是怎么也无法让他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