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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幻觉&真实

红色的光屏之后,无数根藤蔓扑天涌来,红白相间的身影在藤蔓之间起舞,刀锋所指之处,皆一片断裂的残骸。

再次斩断袭来的藤蔓,守鹤按着肩膀上的伤口,鲜血流满了一手,他凝眉看着再次扑来的藤蔓,气喘吁吁道:“这些没完没了了吗……”

守鹤扫视着周围,看了看神花所处的高台,突然脑海中有什么闪过:“去上面看看!”他跑了几步,轻盈跳起,落到倒下的神花身旁,低头仔细看着地面上的法阵,俯下身想去触碰时,却被激烈的波动弹开。

握了握拳,守鹤站起身,按下刀鞘抽出太刀,眼神凌厉,下定了一个决心:“既然没有办法阻止这个阵,干脆把这里都毁了吧!”

白色的杀气再次浮现在他的周身,金色的双眸此刻闪着冷厉的光,守鹤透过了光屏,看到了逐渐崩溃的岛屿,远处伙伴们奔跑的身影渐行渐远,跑到最前方的红衣少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回过头来看着冲天而起的光屏。

守鹤手中的太刀微微颤动,散发着微芒,他缓缓攥紧了刀柄,将刀横举在身前,受伤的手腕上剧痛传来,守鹤手臂轻颤,他眯眸一笑:“看来这是最后一击了啊。鹤之歌……半月斩!!”

太刀挥下,一道极深的沟壑沿着刀锋划开了地面,一道类似弯月的斩击截穿了整座繁花阵,刹那间法阵中红光暴乱的抖动,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大地一阵震动,因为阵型被人为破坏,从中生长出来的藤蔓彻底的暴走,漫无目的地向四周挥打。守鹤脚下的地面逐渐崩塌,他赶紧退后了几步,身体上传来的剧痛使他倒吸一口凉气:“嘶——真疼啊。”

他低头咬牙将太刀收起入鞘,看着受伤的手腕,只是轻轻用力握了握,便让他感到一股疼痛,守鹤皱了皱眉:“这样恐怕以后拿刀会有些麻烦吧。算了算了,先出去吧。”

守鹤费力的移动着脚步,鲜血潺潺流出,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沾着血的脚印。突然一股寒冷的空气贴附着地面,缠绕住他的脚踝,将守鹤缓缓束缚,每一步都显示着无法言语的沉重。

“什么?”守鹤感受到了脚下的寒冷,回头望去,却只是一片废墟和四下挥舞的藤蔓,“真是诡异啊……”他说着,逐渐崩溃的地面向他的脚下延伸过去,守鹤正想离开这个地方,却无法挪动一步,脚下寒意更甚,而且逐渐向他的身体蔓延,仿佛将他牢牢冻住了那里。守鹤感到刺骨的寒冷,这种熟悉的寒意,令他想起了刚刚登上繁花岛时,触碰到洛丽玛丝那一刹蔓延到全身的冷意。

他看着脚下即将崩裂的地面,又抬起头看了看遥远的光屏,眸底笑意渐凝:“这可真是嚇到我了。这算什么?诅咒吗?”

面临的是绝境,逃不出去了。

守鹤闭了闭眼,握紧了拳头,金眸中的光芒逐渐熄弱,他坐倒在地上,低声一笑:“这样的结局,也应该还算不错吧。起码……他们逃出去了。”

岛屿之上,树影颠覆,岩石崩塌,归于尘土。耳边巨大的轰鸣声渐响渐近,守鹤身下的地面终于彻底崩溃,形成巨大的深渊,将他吞噬进去。

守鹤悬于空中,无力再抓住任何东西,身坠深渊之间,他望着上方的天空,合眼之间便浮现出那个金发少年的笑颜。

——为什么要把你的伙伴们托付给我呢?心灵?明明我也很不靠谱啊……还有最后,还是没有能实现跟路飞的约定啊……

————————————————————————————————————————————————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牢牢的抓紧了守鹤的手臂。

守鹤惊异的抬起头来,眯起眼眸看不清那个人逆着光的脸,却只能看见他的金发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他的瞳孔缓缓缩聚,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你……”

那个人手下一发力,将守鹤拉了出来,待守鹤站定了身子,才微微一笑缓缓开口:“不要轻易放弃啊,守鹤。”

守鹤看着眼前的人,仍没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的双瞳轻颤,看着眼前金发蓝眸的少年,然后缓缓扬起手——

“碰——!”打了前面的人一拳。

????

心灵的脸颊通红,他抬手捂上微痛的脸颊,看向守鹤的双眸中盈满了不解和疑惑。

“这……”守鹤看着自己的手掌,确认着之前温热而真实的触觉,喃喃道,“不是梦啊……”

……以为他是梦境才会揍了他一拳吗?

早知道不出来救你,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心灵额头上冒出一个青筋,嘴角抽搐的看着守鹤,他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守鹤楸住了衣领:“……你要干什么?”

“你问我要干什么?”守鹤阴沉的脸色表露出他现在的心情,“你这家伙,为什么会自顾自的说着把那群人托付给我啊!而且你现在到底是活着吗?!既然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去见一见你的伙伴啊!”他抬起头直视着那个人湛蓝的眼眸,却未能看透其中的情绪。

心灵垂着头,阴影遮盖住了他的表情,沉默了半响,他才开口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守鹤皱紧了眉头,疑惑问道。

心灵摇了摇头,随即轻轻一笑,守鹤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人逐渐模糊了容颜,耳畔传来他略带无奈的叹息:“忘了这件事吧,守鹤……”

守鹤昏迷之前最后的意识里,仍旧努力想抓住心灵的手臂,却只能无力的松开。

这家伙……

…………………………

他接住守鹤倒下的身体,将他拦腰抱起,向光屏走去,那个少年低下头看着守鹤的容颜,平静的蓝眸中闪过一点波澜,他手下的力道渐增,轻声低语:“你是无法守护他的,他所经历的绝望,不是你能承受的……”

“如果你曾亲眼见到了他的绝望,恐怕不会轻易说出‘要守护他’的话了吧,守鹤……”

突然他顿住了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神花的位置,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身影渐行渐远,空气中却传来一声轻叹:“这场梦境,该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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